好不容易挨到晚課結束,千城如同大赦,一刻都不敢耽擱,徑直往靜文的禪房走,剛走到門口,就正好遇到從禪房出來的蘇墨沉。


    千城一怔,這就結束了?一個晚課也才兩個時辰,可不是靜文的作風,正準備開口詢問,蘇墨沉伸開手臂,將她裹了就走。


    一直帶著她走了一段路,這才將她放開。


    「怎麽了?」


    千城疑惑地看著他。


    「還不是怕你的靜文大師發現你在門口,將你拖進去講禪說教。」


    蘇墨沉又執起她的手,牽著她慢慢往前走。


    千城怔了怔,旋即就明白了過來,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怎麽?是不是被她的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嚇住了?」


    蘇墨沉無奈搖頭,「何止嚇住,簡直嘆為觀止啊!」


    看著他頭痛的樣子,千城就愈發樂開了花,「怎麽?這世上竟然也有你蘇墨沉嘆為觀止的人?」


    「怎麽沒有?」蘇墨沉挑眉,斜睨著她笑得嫣然的模樣,黑眸炯亮:「曾經對你,我也是嘆為觀止啊!」


    「我?」


    「是啊!還記得剛開始你嫁入四王府那會兒,整個一個女媧娘娘下凡,銅牆鐵壁、勇往直前,又是剖腹取物,又是亂認死罪,就像自己有著不死之身一樣,我仰望啊!」


    「你—」


    千城氣結,甩開他的手,不悅道:「還說呢?人家還不是為了你,那時你冷情地將我為你所做的一切踐踏,如今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是啊!」蘇墨沉低低一聲輕嘆,復又將她深裹進懷,「你是那樣勇敢無畏、那樣執著堅強、那樣美麗善良,你如此美好,而我,我似乎一直在讓你受傷,讓你絕望,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他的聲音暗啞低沉,響在寂靜的夜裏,就像鋼琴醇厚的低音,愈發的好聽迷人。


    千城有些錯愕,不意他會突然說這些,一時間心緒大動。


    緩緩從他的懷裏抬起頭,她看著他,就著秋夜綿長的月色看著他,看著這個俊美無儔的男人,輕聲開口,「蘇墨沉,在愛的世界裏,原本就沒有誰對誰錯,如果非要說誰不好,曾經的我也不好,我自以為是的給予、強勢地給予,卻從未想過你想不想要,是不是你要的,不是嗎?如果非要說誰讓誰受傷?誰讓誰絕望?我又何嚐不是!江南雙橋上,眾目睽睽之下,你臉上司空畏的麵具被我揭下,我徹底將你逼到了絕路,後來,又自以為是的給你和雲蔻下藥,差點讓你成為全天下的笑柄,你也都沒有怪我,不是嗎?過去的都過去了,蘇墨沉,隻要你知道,無論是傷、是痛、是悲、是喜,我都不後悔,因為那個人是你,是我甘願傷、甘願痛、甘願悲、甘願喜的你!」


    「千城......」蘇墨沉心中從未有過的震盪,他伸出溫熱幹燥的大手輕輕捧起她的臉,黑眸深深膠在她的水瞳上,輕聲說道:「千城,我怕我不夠好!」


    千城搖頭,隻知道搖頭,淚濕了雙眼。


    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蘇墨沉低頭,輕輕將她吻住。


    這是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他輕輕在她的唇瓣上輾轉,一點一點讓她的唇齒淪陷。


    千城腳下一軟,薄顫著身子無力地靠在他的懷裏,任由他將她的唇舌點燃。


    秋月無邊,清輝綿長。


    朦朧的月光灑下來,將兩個緊緊相貼的身影籠罩。


    「咳咳咳……」


    一陣不和諧的咳嗽聲驟然響起,兩人一怔,緩緩放開,千城看到蘇墨沉微微眯了眸子,猛地轉頭……


    好吧,她們被全庵的姑子們圍觀了……


    所幸的是,靜文不在。


    一向對千城不友善的大師姐靜魚站在一堆姑子的最前麵,臉色鐵青地瞪著千城,咬牙切齒道:「這佛門聖地,靜慈你竟然如此不知廉恥,罪過啊罪過……」


    千城臉色一白,剛想解釋,就聽到蘇墨沉低低的笑聲響起。


    「忘了給各位自我介紹了,在下蘇沉默,是靜慈的丈夫,此次專為尋靜慈而來,不想擾了各位師傅的清修,還請各位師傅見諒!另外,也感謝這段時日以來,各位對靜慈的照顧和關愛,三日後,靜慈行完還俗禮就會跟我一起下山。」


    千城還在那一句『在下蘇沉默』中雷得沒反應過來,男人已經笑得絕艷地對著眾姑子微微一鞠,拉起她的手便走。


    眾姑子原地石化。


    靜魚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抹腳步翩躚的身影。


    那真真是她見過的,這世上最最俊美的男人。


    眼前又不禁浮現出,方才月光下那兩個纏綿擁吻的身影,如果那女人是她,如果是她……


    心神蕩漾…..


    「師姐,大師姐…….」


    她怔怔迴神,一個小尼姑疑惑地看著她,「大師姐,他們已經走遠了。」


    靜魚臉上一燥。


    老天,她在胡思亂想什麽,對一個初次見麵的男人?


    轉過身,才發現目光追隨那個男人的又何止她一人?


    臉色一沉,她對著眾人冷聲道:「都散了吧!」


    ************


    「蘇沉默……哈哈,虧你想得出來,蘇沉默……沉默……」


    千城一路笑到自己的房裏,肚子都笑痛了。


    蘇墨沉一路就如同他的新名字一樣,沉默,隻是含笑地看著眼前的人兒。


    或許是以前背負的東西太多,他鮮少看到她如此開懷的模樣,如今看她如此真切的由心而樂,他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跟著顫開了。


    「千城!」反手關上門,身子就情不自禁地貼了上來。


    「停!」


    千城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學著靜魚的樣子,一本正經道:「這佛門聖地,沉默公子怎能如此輕浮,罪過啊罪過……」


    說完,蘇墨沉還沒笑,自己已是笑得氣喘籲籲起來。


    蘇墨沉凝著她,粉麵含春、水眸晶亮,笑靨如花的模樣真真嬌憨到不行。


    蘇墨沉心中一動,低頭就要吻她的唇,卻是被她咯咯一笑,扭頭避開。


    「乖,別鬧!」


    蘇墨沉低聲哄著她。


    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畔、頸邊,帶著熟悉的好聞的清檀香,撩在肌膚上,千城隻覺得心裏麵就像被一根羽毛輕輕拂過,絲絲麻,絲絲癢,她伸手圈住蘇墨沉的脖子,「蘇墨沉,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蘇墨沉輕應,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深深地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都說帝王用的香都是龍涎香,為何你一直用清檀?」


    以前是王爺還可以理解,後來做了天子,他還是用的這個。


    「怕你不喜歡。」


    她不喜歡?


    千城一怔。


    記憶中,她從來沒有說過什麽吧?


    疑惑地抬起頭,他的唇就正好從她的臉上刷過,他心尖一抖,順勢吻上了她的唇角。


    一邊吻著她,一邊道:「你們禦香坊的課程裏麵不是講過,在人所有的感官裏麵,嗅覺是最敏感的,也是記憶最強的,亦是最長情的嗎?無論我是不是帝王,我不想在你心裏失了最初的模樣,我就是我,哪怕你閉上眼,你也知道是我。」


    千城眼簾一顫,眸子裏落了春雨般的清透,她輕聲叫著他的名字,「蘇墨沉」,叫著,叫著,鼻尖就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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