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迴到營地的時候,眾人都已經歇下了,一片靜謐。


    她徑直迴了自己的營帳,打簾而入的時候,正碰到急急從裏麵走出的蘇墨風,蘇墨風一看到她,不問三七二十一,猛地伸出手臂就將她抱在懷裏。


    「你去了哪裏?我擔心死了。」


    他說的是真的,他一覺醒來,見她營帳裏亮著燭火,想她可能還沒睡,就過來看看,結果卻是不見人影。


    這讓他又不禁想起天倫節那夜山上發生的事。


    也是夜裏,也是營帳,也是她不見了蹤影。


    天,他不要這樣的事情發生,他絕不要這樣的事情發生。


    千城愣了愣,才明白過來,心中不由地騰起暖暖的感動,她笑笑,「我沒事,隻是出去走了走。」


    「以後不許一個人出去!」蘇墨風聲音微沉,夾著一絲薄怒,「這荒郊野外,常有野獸出沒,而且,還恐有歹人。」


    野獸,歹人?


    不知為何,她竟條件反射地想起了那條蛇和蘇墨沉,這比喻真真貼切,如此想著,便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蘇墨風有點懵,以為她是不以為然,當即就黑了臉,「我一本正經跟你說話,你做什麽嬉皮笑臉?」


    千城一怔,極少看到他這個樣子,知道他是誤會了,很想忍住笑,卻又禁不住笑得更歡了,「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是……」


    是了半天,她也沒說出什麽來,總不能說她在想蛇和蘇墨沉是野獸和歹人吧?


    見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吞吞吐吐,蘇墨風徹底怒了,心一橫,雙手捧起她的臉,就吻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還是這招管用!


    她果然不笑也不說了,渾身一僵,驚恐地睜著眸子,一動不動。


    許是她在外麵呆得太久,唇很涼,而他的唇,火熱,冰與火的碰撞,蘇墨風心神俱震,他微微闔著眸子,很想溫柔地對她,可是,她是那樣美好,美好得讓他一沾上就無法自持。


    淺嚐變成激吻,他輾轉吮.吸著她的唇片,恨不得將她吞入腹中,那樣子似乎渴望了很久,又隱忍了很久一般。


    直到他不再滿足於唇瓣的糾纏,試圖撬開她的唇齒更深地探入時,千城陡然一驚,迴過神來,猛地伸手將他推開。


    他驟不及防,後退了兩步,狹長的鳳眸中還暈染著幾絲情.欲,怔怔地看著她片刻,才驚覺過來自己在做什麽。


    「對不起,我……」他想解釋,可是又不知道該怎樣說,一時手足無措起來。


    他說過給她時間的,他說過不逼她的,可是,一時情難自禁,就......


    千城靜靜地看著他,其實,她也沒有怪他。


    她不是傻瓜,也不是木頭。


    他的心,她懂!


    隻是現在的她不能承諾他什麽。


    她微微一笑,「沒事,夜深了,早點歇著吧!」


    說完,轉身打簾入了營帳。


    蘇墨風站在外麵,兀自懊惱了好半天。


    誰也沒有注意到,遠處,幽幽夜色下,一抹翩躚的身影迎風而立,靜靜地望著營帳這邊,良久......


    ***********


    深山的夜很靜,唯一的聲音就是一些夏蟲和蛙鳴。


    營地一片黑暗,眾人已睡得深沉。


    驟然,一聲女子的尖叫劃破靜謐,下一瞬,邊上兩個營帳的燭火便相繼亮了起來。


    蘇墨風隻著一件寢衣就出了營帳,飛奔至千城的營帳,掀簾而入,「怎麽了?怎麽了?」


    黑暗中,千城聽到是他的聲音,就像是看到了救星,猛地撲了上來,伸出手臂圈著他的脖子,直接吊在他的身上,「老鼠,蘇墨風,有老鼠……」


    好吧,蘇墨風震驚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你怕老鼠?」


    震驚歸震驚,心中卻還是喜悅的,一來,她叫他蘇墨風,二來,她此刻還吊在他的身上。


    可千城遠沒有他那麽好的心情。


    他的問題和口氣讓她很受傷,原本就嚇得不輕,如今聽他一問,似乎怕老鼠是多讓人不可思議一樣,心中更是委屈,便也變得沒好氣起來。


    「怕老鼠很奇怪嗎?」


    「不奇怪,不奇怪,很正常,很正常!」蘇墨風眉目彎彎,一手抱著她,一手撚亮了燭火。


    帳裏頓時一片亮堂。


    好吧,蘇墨風再次震驚了。


    原本帳內也沒有什麽東西,還愣是被這個女人折騰出了遭洗劫的模樣,一片狼藉。


    哪裏還有老鼠的影子?


    大概也是被千城的尖叫聲驚動,蘇墨沉披著中衣打簾而入,在看到帳內的情景時,唿吸一滯,腳下再也邁不動一步。


    何其熟悉的畫麵!


    何其熟悉的情景!


    黑眸的目光怔怔落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半響,眼梢輕抬,靜靜看向抱在一起的兩人,瞳孔一斂,眸色深沉。


    世間竟有如此巧的事情!


    意識到他的驟入,原本抱著的兩人立即分了開來,千城甚是尷尬,蘇墨風倒是不以為意,彎唇一笑,「四弟也起來了?」


    蘇墨沉輕「嗯」了一聲,眼梢低垂,掠過女子立在地上的赤足,淡淡開口:「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


    「有老鼠!」


    一個女聲,一個男聲,異口同聲,隻是答案不同。


    千城一時窘迫至極,白了一眼蘇墨風,蘇墨風眯眼一笑,滿臉無辜。


    蘇墨沉怔了怔,黑眸中盈起一抹興味,薄薄的唇邊突然綻放出一記動人心魄的淺笑,「怎麽?染姑娘怕老鼠?」


    千城無語望蒼天!


    好吧,已經第三個人用這種表情、這種口氣問她了!


    「敢問四爺,怕老鼠不可以嗎?」


    千城斜著眼睛,冷冷地睨著蘇墨沉,聲音同她的目光一樣冰冷。


    蘇墨沉身形震了震,曾經有一個女子也這樣質問過他,「怕老鼠很好笑嗎?要笑成這樣?」


    「當然可以!」唇角的弧度更深了幾分,蘇墨沉突然覺得整顆心都沸騰了起來,他薄唇輕啟,「隻是白日裏看染姑娘豪氣沖天、巾幗不讓鬚眉,本王著實沒想到,都敢上戰場殺敵的人,竟然會怕一隻老鼠?」


    千城氣結。


    猶記得,曾經也有一個人這樣笑過她。


    「你天不怕、地不怕,甚至連死都不怕,竟然會怕一隻老鼠?」


    她就不明白了,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怕的東西,不是嗎?


    至於驚詫至此?


    而此時的蘇墨沉雖麵色沉靜,心中卻早已波濤洶湧、百折千迴,他甚至在等著女子的下一句。


    他等著、希翼著,甚至猜想著。


    會是「這世上,有些人就是有一些天敵,而我的天敵正好是老鼠而已!」這句嗎?


    不是!


    沒有!


    千城什麽也沒有說,直接冷著臉下起了逐客令,「好了,沒事了,三爺四爺都迴去歇著吧!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了二位休息!」


    蘇墨沉有些失望,蘇墨風急了,「可是,你……」


    「沒事!千葉剛才也隻是虛驚一場!」千城麵色清冷、口氣淡漠,似乎方才的柔弱隻是一場夢。


    蘇墨風原本還想說什麽,可見她的樣子,終是嘴唇動了動,什麽也沒有說。


    千城赤足走到門口,抬手撩開簾子,聲音冷冽,拒人以千裏,「兩位爺,請!」


    蘇墨沉再次掠了一眼女子裸露在外的玉足,唇角一彎,走了出去。


    蘇墨風擰了眉,凝著她,不明白她為何說變臉就變臉,半響,見她依舊不理他,隻得嘆了口氣,也走了出去。


    據說,那一夜,三個主帳皆燭火通明,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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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畢~嫌劇情慢的親莫急哈,很快風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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