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蘇墨沉笑笑,「過來找將軍說說染家軍的事,三哥呢?三哥是……」


    「父皇讓我過來找染將軍說點事情!」


    蘇墨風編了一個理由,一個最有力度,這個男人又不好去查證的理由。


    果然,蘇墨沉愣了愣,笑道:「哦,那我就不耽誤三哥了,告辭!」


    「嗯!」蘇墨風點頭,繼續疾步往府裏麵走。


    蘇墨沉發現,染府門口的兩個下人並沒有像攔他一樣攔蘇墨風,而是恭敬地行了個禮,「三王爺!」


    可見其熟絡程度。


    蘇墨沉眸光微斂,蘇墨風是染府的常客?可這染飛不是蘇墨鴻的人嗎?


    ************


    聽說蘇墨沉走了,千城才敢從廂房內出來,可前腳剛踏出房門,就看到一抹白衣翩躚的身影急急往這邊而來。


    她心跳一滯,蘇墨風。


    今天是什麽日子啊?一個接一個的來?


    她連忙返身準備迴房。


    這廂蘇墨風早已發現了她,心頭狂跳。


    是她,是她。


    真的是她。


    他的千城。


    那一身男裝便是最好的說明,以前她偷偷溜出將軍府見他,就是穿這一身衣衫。


    滿心滿腦的都是欣喜和激動,他上前,猛地從身後抱住她,「千城!染千城!」


    那樣的不顧一切!


    當那抹熟悉的溫暖入懷,這個錚錚男兒禁不住熱淚盈眶。


    這是他第二次哭,第一次是三年前,他得知她死訊的那一刻。


    下顎緊緊抵在她的發頂,他微微揚著頭,閉著眸子,任淚水劃過臉龐,流入她的發間。


    原來這就是愛情,原來這才是愛情,帶著迴憶的甜,離別的苦,相思入骨的疼痛和失而復得的欣喜。


    三年,行屍走肉一般地過了三年,他終於再一次將她真真實實地抱在懷裏。


    千城想掙紮,卻是根本無法動彈,他抱得死緊,她覺得自己快要透過氣來。


    有溫熱流入她的發間,她一怔,是淚嗎?這個男人在流淚?


    說不出心中的感覺,滿滿的都是震撼,雖然沒有染千城的記憶,但是,她知道,她肯定跟這個男人有過刻骨銘心的經歷。


    可是,如今,她已不是她,又要如何跟他講?


    「三王爺……」


    蘇墨風一怔,不,他差點嘶吼出聲,不要這樣喊他,不要用這麽生分淡漠的稱謂喊他!


    她不是應該叫他風哥哥的嗎?


    「千城……」他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麵對著自己,當那張三年來魂牽夢縈的臉入眼,他再一次心潮澎湃。


    明明是她!


    眉如遠黛,眸如星辰,小巧高聳的鼻樑、嫣紅潤澤的紅唇,猶記得他第一次見她,那是一個秋天,落英滿天,她站在一株樹下,盈盈一迴眸,驚為天人。


    明明還是最初的模樣!


    「千城,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懲罰我?」


    他深深地唿吸,終於問出了這個在他心裏盤亙了千百遍的問題。


    是什麽讓這個女人寧願以死相騙也要喬裝在禦香坊三年?


    是什麽讓這個女人寧願受盡苦難也要呆在另一個男人身邊?


    她愛的不是他嗎?


    如果是,為何要這般殘忍地對他?如果不是,那以前的那些山盟海誓又算什麽?


    千城咬著唇,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見她不響,蘇墨風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撕下了偽裝,做迴了染千城,她卻還是這般樣子對他。


    她可以打他、罵他,就是不能這樣無視於他,他受不了。


    一股熱血往腦門子一衝,他用力搖晃著她的肩膀,「你說,我哪裏做得不好?隻要你說出來,我都可以改,隻要你不這樣對我!」


    千城皺眉,覺得自己的肩骨都要被這個男人捏碎了,她皺眉想了想,忍著疼痛道:「不是三爺不好!是千城的錯,千城失憶了,記不起來與三爺的過往。」


    蘇墨風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失憶了?她失憶了!


    震驚、愕然、心痛、欣喜各種情緒排山倒海!


    難怪,難怪,她會這樣對他。


    其實,他也這樣懷疑過,隻是不敢肯定。


    一顆心大起大落,一方麵為她真真切切的心疼,一方麵卻又忍不住欣喜若狂。


    還好,是失憶,不是她刻意這樣對他。


    失去了記憶,他可以幫她找迴來,再不濟,他也可以和她重新開始,創造新的記憶,不是嗎?


    隻要她不排斥他,隻要她不輕視他。


    「對不起,千城,我不知道這樣,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我不逼你,不逼你,以前的事情想得起來想不起來都不重要,隻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就好,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


    大手扳過她的腦袋按進自己的懷中,他啞著喉嚨喃喃而語。


    千城被逼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微微凝了眉,水眸中一片迷茫……


    ************


    星光璀璨、清輝綿長,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東山,一庭院。


    司空畏推開庭院的大門,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


    庭院裏寂靜無聲、漆黑一團,她也不在這裏。


    方才他甚至去了那夜找到她的橋洞,也是沒有。


    十五了,月盈霜的又一個發作之日,而他卻依舊不知道她在哪裏。


    如果她還活著,即使她還活著,今夜不服月盈霜的解藥,她也終究會死。


    找了那麽多天,出動了那麽多的隱衛,他甚至為了今夜,推遲了三天攻打邊國的行程。


    可是依舊沒有她的消息。


    怎麽辦?


    怎麽辦?


    千城,你到底在哪裏?


    司空畏失魂落魄地走進庭院,院子裏金絲桃依舊在開放,如一月前一樣,在暗夜裏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幽幽月色下,他似乎又看到那個用門縫碾核桃的女人,站在門口,迴頭冷冷地瞪他,「沒看到嗎?我在剝核桃!」


    推開廂房的門,撚亮燭台上的蠟燭,屋裏井井有條。


    「怎麽了?」


    「沒什麽,我在搞衛生,在搞衛生而已!」


    「搞衛生?」


    「哦,就是清掃!」


    「清掃?深更半夜清掃?我怎麽覺得,恰恰相反,你是在將房子弄亂呢?」


    「先弄亂了再清掃啊!哎呀,反正沒事,你不要管我,迴去睡你的!」


    「原來……原來你怕老鼠!」


    「怕老鼠很好笑嗎,要笑成這樣?」


    「當然好笑,你天不怕、地不怕,甚至連死都不怕,竟然......竟然會怕一隻老鼠?」


    「這有什麽奇怪的?這世上,有些人就是有一些天敵,而我的天敵正好是老鼠而已!」


    「那現在怎麽辦?我倒是不介意一直這樣抱著你!」


    「你不是可以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四王府嗎?去將我的小白帶過來!」


    眼前又出現那個女人一手抱著軟枕、一手拿著雞毛撣子將屋子弄得一片狼藉的情景。


    記憶是那般深刻。


    他竟記得當時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表情。


    緩緩在屋中的一個長椅上躺了下來,這是那夜他睡過的。


    他閉著眸子,不知心中所想。


    夜更深了。


    怎麽辦?


    她是不是已經在忍受著月盈霜的折磨和煎熬?


    很痛吧?也很絕望吧?他不敢想。


    伸手探進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藥丸緩緩放進嘴裏,頓時,一股腥苦入喉。


    一直對人下藥,今日他才知道,原來,月盈霜是這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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