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唇上卻是驟然一重,男人的手大力扳過她的腦袋,狠狠地吻住了她。


    她完全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他那樣大的力道,似乎在發著狠,又似乎想要將她吞噬掉。


    這樣的他,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這樣的他,她怕。


    她睜著大大的眸子,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腦中隻有一個念頭,他在懲罰,他在報復!


    當他將她推倒重重壓過來的時候,她突然想起那日宮宴迴府的馬車上,他也曾有過的瘋狂,隻是,今日更甚,似乎全身都噴薄著力量,那可以摧毀一切的力量。


    「蘇墨沉……」


    在倒下的那一剎那,她喊他,卻又被他緊追過來的唇堵上,將她的話語以及唿吸一併吞沒掉。


    他的身形那麽高大,在他的身下,她就像一隻受傷的小貓,無力掙紮,隻有承受。


    她失神地望進他的眸裏,他的眸暗沉一片,濃得就像無法抹開的黑墨,她在裏麵努力找尋著他的情緒,沒有,除了自己無助的影子,什麽都沒有。


    如果能夠自欺欺人一點,她想,或許他是在吃醋吧。


    那夜,她給蘇墨風舞劍,所以他怒了。


    今日,她跟蘇墨風那樣,所以他又怒了。


    她很想這樣想。


    但是,她知道,不是!他在羞辱她!


    她懷了別人的孩子,他覺得她很隨便是嗎?


    當兩人衣衫盡褪,她地閉上了眼睛。


    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將心遺失在他身上的女人,她同樣渴望他的疼愛,也曾經幻想過,他們的第一次會是怎樣?


    獨獨沒有想到會像今天這般!


    其實,她不該希翼的不是嗎?在這樣一個男人麵前,一個失了清白的女人又有什麽資格希翼?


    當他得到她的那一刻,她終於咬破了唇,一聲破碎的慟哭破喉而出。


    她顫抖著,睜著大大的眸子,空洞的目光散落在馬車的車頂,淚水滑落在車板上,蘊濕,沁進木紋裏,消失。


    「孩子……」她喃喃地說著。


    那夜她有著內傷,今日她懷著孩子。


    她懷著孩子啊!


    「孩子?」男人冷笑,「反正你不想要,不是嗎?」


    千城抓住他的手臂,顫抖地仰起上身,指甲深深嵌入男人的肉裏。


    反正你不想要?!


    這是他上車以來的第一句話,讓她生出一種,他其實是因為這個在生氣的錯覺。


    是麽?是這樣麽?


    她不懂。


    他加重了唿吸,抬手又將她按倒下去。


    而千城絕望地發現,此情、此境,她的身子竟然也有了反應。


    染千城,你活該被人看輕,你活該讓他這樣對你!


    你這不是人盡可夫,是什麽?


    是因為你太寂寞了嗎,還是你的身子真的那般需要他的愛撫?


    她顫抖著,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屈辱的聲音,淡淡的血腥流進嘴裏、融進心裏。


    眼裏彌滿水霧,她極力想看著他的樣子,淚水婆娑中,他的臉支離破碎,隻有那雙眸,那雙暗沉的黑眸,一直緊緊地盯著她,那感覺,那感覺強烈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水霧越來越重,眼眶終於承受不住,淚,奪眶而出。


    他就低頭,吻著她的眼睫、鼻翼、唇角,將她臉上的鹹濕一一吞入,也不嫌髒!


    為什麽?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為什麽同一個人可以讓人生出如此矛盾的感覺?


    當一切將她所有的意識驅逐,當兩人的極致在同一時間綻放,她雙手緊緊抱著他的頭,將臉埋進他的肩窩,淚流滿麵。


    ******************偶是痛並快樂的分界線*********************


    許久,她都沒有動,就那樣躺在車廂裏,睜著空洞的眼睛,望著車頂。


    她聽到他穿衣的聲音,窸窸窣窣,很慢,停停頓頓,似乎也在想著沉重的心事。


    他自己穿好了,又扶起她,給她穿,默然地給她穿。


    一件一件,從裏到內。


    她不反抗,也不配合,就像一個木偶一般任他擺布。


    做完這一切,他又靠著車壁而坐,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他似乎很疲憊,頭枕著車壁,大手扶著她的,一動不動,馬車顛簸,千城任由著自己的臉在他的胸口觸觸碰碰,睜著眼睛,毫無焦距。


    兩人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久得就像過了一個世紀,才聽到他清冷的聲音響起,「為什麽不要?」


    千城眼睫微顫,遲遲頓頓地迴神,反應了良久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孩子,微微牽了牽唇角,她反問,「為什麽要?」


    其實,她想說,即使她要,他也不會要吧?


    「那畢竟是……」蘇墨沉頓了頓,默然半響,才接著說道:「那畢竟是你的孩子。」


    千城在他的懷裏輕笑。


    是啊,是她的孩子,可,不是他的。


    「四爺會讓我要嗎?」


    她終於問出了這個在她心中想過無數遍的問題。


    自從上午得知懷孕,這一天她都在惶恐無措中渡過。


    現在事情說開了,這個男人知道了,她反倒坦然了。


    不就是看輕她嗎?不就是羞辱她嗎?再大不了,不就是死嗎?


    爾爾,爾爾而已。


    「為何不會?」男人依舊沒有動,薄唇輕啟,淡如秋水,就像再說一件很無關緊要的事。


    千城眸光一斂,從他懷裏抬起頭來,愕然地看著他,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為什麽?」


    她問,她緊緊望進他的瞳裏。


    「不為什麽!」男人輕輕一笑,依舊雲淡風輕,「反正,除卻你我,又有誰知他不是本王子嗣?」


    千城的世界再一次淩亂。


    **


    她不知道是怎樣迴的王府,也不知道怎樣迴的清華苑,直到春蘭和夏蓮將大碗小碗紅褐色的湯汁擺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才恍恍惚惚找迴意識。


    「這是什麽?」許是條件反射,她的第一反應竟想到藏紅花。


    「這些都是王爺專門命廚房做的,保胎的補湯,王爺對我們主子可真好!」


    「那是,我們主子可是第一個懷有王爺子嗣的人,貨真價實,可不像曾經的某些人是空歡喜。」


    春蘭夏蓮兩人七嘴八舌,一臉喜氣,而千城聽著卻隻覺得諷刺。


    他對她好嗎?


    沒覺得!


    耳邊又響起下馬車時他說的話,「真心想這個孩子留下來,你就好好地給本王呆在清華苑,直到孩子出世,不許邁出清華苑半步,否則,難保本王不改變主意。」


    這句話說白,就是禁足。


    她懂,她也懂他的用意。


    無非就是兩點,第一,文帝再三讓他管好她,他聽命行事;第二,怕她再出去七搭八搭,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這第二點才是關鍵吧?


    隻是,他為什麽會讓她留下孩子呢?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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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耐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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