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錦上添花的事就不少,可是雪中送炭的真情,又有幾人。


    她感念這份溫情,同時也害怕,她總歸是要離開的,不親近,是為了日後少一點不舍。


    “好了,夜深了,莫要在院子裏吹涼風了,好生進去!”月娘催促著,一個年輕女子,肚子裏懷著孩子,就已經夠不幸了,偏偏還沒個親人,實在讓人心疼。


    平靜的日子過了幾日,清水村卻來了一些陌生人。


    魏靈將衣裳洗了,忙著曬衣裳,顧不得看熱鬧,便也沒在意。


    “你說說你,都說好了,你將衣裳放著,我一有空便過來幫你,如今你這身子,哪蹲的下去。”月娘一邊幫她曬著衣裳,一邊嘮叨道。


    魏靈一笑,心中異常溫暖,冬日盛雪過後找照射進屋子的暖陽,讓人心中充實,“知道了,月娘,你才多大,就這般能嘮叨,姐夫該嫌棄你了。”


    “他敢!”


    魏靈掩麵輕笑,不經意瞟了門便一眼,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手中的木盆“咣當”一聲摔在了地上。


    透過頹坯的木門,可以清楚的看見外麵站著的人,心中說不出什麽感覺,驚訝,害怕,甚至歡喜。


    自葉允死後,再沒有什麽事能如此牽動她的心了。


    月娘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是一些不認識的陌生人,擦了擦手上的水,高聲道:“你們尋誰!”


    門口的人正是喜公公一行人,太上皇以死相逼,魏幻楓即便再不情願,也隻能答應下來,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喜公公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了一招偷龍轉鳳,本去皇家寺廟靜養,過程中,換來了這地方。


    領著身後算不上很多的宮女,跪了下去,“參見公主!”


    公主?


    月娘一驚,驚訝的說不出話


    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都不相信,清水村來了位公主,那麽門口的人,便是皇宮中人!


    “靈兒,父皇來遲了!”


    魏靈眼中的淚水不斷的落下,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腳下卻似生了根一般,許久才邁開步子,撲了過去,“父皇!”


    她以為,父皇不會要她了,沒想到卻在這裏出現。


    “讓你受苦了!”


    魏靈搖搖頭,忽的想起什麽,抬頭,警惕道:“皇……皇兄……”


    “公主放心,皇上並不知,公主在此地!”


    “那麽父皇你們……”


    “公主,太上皇特意出宮來尋你的!”喜公公連忙道。


    出宮?


    父皇一輩子在宮中,從未體會過外麵的日子,更何況這裏什麽都沒有,父皇竟然……


    “靈兒一個人都能生存下來,怎麽,嫌帶著父皇一起累贅了?”


    “不,不是,可是皇兄他……”


    “你皇兄如今無暇顧忌我們。”


    “民女叩見太上皇,叩見公主!”月娘連忙跪了下來,她怎想到,麵前的女子竟有這樣的身份,臉色煞白,不敢抬頭。


    “月娘,你不用行禮,你救了我的命,該行禮,也該是我!”魏靈將人扶起來,一臉真誠。


    話雖如此,月娘心中還是惴惴,長這麽大,她哪見過這樣的場麵,一雙腿直發抖。


    直到喜公公將跟隨行的一眾宮女帶走,屋子裏隻剩三人,月娘還是未反應過來。


    “姑娘,不必拘束,如今我們隻是普通人而已!我喚魏平朗,以後,你喚我魏叔便可。”


    魏平朗?


    魏靈一愣,父皇不喚這個名字啊?


    思襯間,一隻溫熱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對上父皇的目光,恍然間明白了什麽,父皇是想迎接一個嶄新的人生,拋開過去,這樣也好,如今父皇也該有自己的生活,所有的一切,自有人去承擔。


    “是!”


    話雖這般說,可月娘哪敢直接喚魏叔,這可是他們蒼傲的太上皇,即便如今來了村子中,身份還是改變不了。


    一顆心忐忑著,始終放不下來。


    魏靈看出她的緊張,起身,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月娘,我們如今不過普通人,和你們一般,你就不必拘束了,以後還要你多多照拂,對了,我們的身份,始終……還請你幫我們保密!”


    月娘自是知道其中輕重的,自然不會多說,猶豫了許久,才怯生生了喚了一聲,“魏……魏叔!”


    “多謝姑娘!”


    “魏叔不用客氣,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月娘說著出了屋子。


    “父皇,皇兄是不是做了什麽讓你寒心的事了?”魏靈待月娘出去後才問道,有些事,當著她的麵,畢竟不好說。


    “自古坐上那個位置的,都要經曆那一關,靈兒,大戰要開始了!”


    “和東璃的?”


    魏平朗點點頭,目光中說不出是何神色,“攝政王妃,恐怕命不久矣。”


    林錦茵命不久矣?


    她實在是平靜日子過多了,什麽都不知道。


    當初恨極了林錦茵,如今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沒有一絲的快感,甚至有些惋惜,錯不在她,她一直都將她當成了假想敵,有沒有她,魏幻楓不喜自己還是不會喜歡。


    失去心愛之人的感受,她最是清楚。


    “父皇,您為何不阻止他,他殺了那麽多人,如今眾叛親離,他還想做什麽?”


    “葉允之死,你還是不能原諒他嗎?”


    魏靈沒有說話,原諒嗎?那麽葉允的在天之靈如何安息,若不是他,葉允就不會枉死在墨修城的劍下。


    那是唯一真心對待她的男子。


    可若是不原諒,她又能如何,殺了他嗎?


    憑自己的力量,如何做的到,更何況,她如何對父皇交代。


    感情的線,最是難理,心中壓抑已久的情感噴薄出來,放聲哭了起來,“父皇,葉允死了,永遠也迴不來了,可是魏幻楓呢,還是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不知道怎麽辦!”


    “靈兒,此番父皇來,還有一事,這是一把鑰匙,你將他交給你皇兄,父皇知道,你不想迴去,可你不能在這裏一輩子,你的孩子亦不能在這裏一輩子,更何況,這也是我對他做的最後一點彌補!”


    彌補?


    魏靈有些聽不明白。難道父皇不是厭倦了深宮中的生活,才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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