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幻楓低頭看了一眼,唇角抿出一抹笑容,“你不恨我嗎?”


    恨?


    皇兄這話來的奇怪,搖搖頭,急忙道:“靈兒不恨你,從來就沒有恨過。”


    不恨了麽?


    魏幻楓手中的酒壺落下,酒壺落地之聲在寢宮中格外清楚。


    抬眸,眼中蒙了一片迷霧,影影綽綽,似冬日清晨,有霧的日子,“茵兒,你當真不恨我了?”


    魏靈渾身一震。


    茵兒?


    林錦茵?


    竟是那個賤人!


    難怪皇兄會問自己還恨不恨,她以為,皇兄說的是她被趕去靜水庵一事。


    原來,皇兄心中自始至終,裝的都是那個女人。


    眼中的淚水落下去,哽咽道:“皇兄,你看清楚,我不是她,不是她。”


    魏幻楓似根本沒有聽見一般,目光中盡是迷離,“你可知,墨陵景死了,你守了寡,我心中有多開心,可我發現,你也跟著他一道死了。”


    “皇兄,你看看我,我在你身邊,還有鈺兒,你忘了那個女人,她已經害死墨陵景了,她也會害死你的。”


    魏幻楓將人推開,轉身朝後,在床榻邊坐了下去,胡亂的拿著地上的酒喝著。


    魏靈幾乎嫉妒的發瘋,林錦茵,又是林錦茵!


    思緒翩飛,如今皇兄神智不清,錯將自己認成林錦茵,若她利用這一點,達到自己的目的,豈不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靠近魏幻楓身側,慢慢蹲了下去,攥上他的手,試探道:“皇兄,我是誰?”


    魏幻楓抬眸,目光中一片迷離,“茵兒!”


    魏靈心中一痛,如今她竟要淪落到了頂著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來討好皇兄,將人扶起來,柔聲道:“是我,我來了。”


    魏幻楓一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眼中漾著複雜的光芒,“你不恨我了麽?”


    “不恨了。”魏靈順勢依偎在他懷中,心卻跳的厲害,一方麵為著接下來的事,一方麵生怕他突然清醒過來。


    撫上他的胸膛,用近乎嫵媚的聲音道:“夜深了,先去休息吧。”


    魏幻楓一愣,目光迷離,忽的俯身,吻了下去。


    魏靈身子一晃,整個身子離開地麵,帶著男子淡淡馨香的被子讓她異常安心,伸出,將帳子扯了下來。


    許是蠟燭燃到了盡頭,許是應著兩人的旖旎春光,燈芯“啪”的一聲,寢殿中陷入一片黑暗。


    門外的喜公公見寢殿沒了光芒,一下子慌了,公主和皇上,這算怎麽迴事。


    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寇展巡邏至此,問道:“公公這是怎麽了?”


    “公主在裏麵。”喜公公拍了拍手,臉上盡是愁容。


    寇展性子實,當下便明白發生了什麽,提了劍便要進去,喜公公見狀,連忙將人攔了下來,“你這是作甚?”


    “皇上和公主怎麽可以,他們可是兄妹。”


    “宮中人人都知道,公主不是皇室血脈,現在進去,公主定饒不了我們。”若不是這般為難,他早就進去了。


    寇展一愣,空打下一拳,“皇上也太過孟浪了。”


    “寇統領,可不敢這般說皇上,你情我願的事,罷了,索性由著皇上,我們做下人的,哪敢置喙。”


    “索性也沒什麽事,喜公公好生守著吧!”寇展冷冷一聲,帶著禁衛軍撤了出去,這宮中實在肮髒的厲害。


    第二日。


    陽光甚好,透著紅閣窗子照進來,寢宮中明媚溫暖。


    一夜縱酒,魏幻楓有些頭疼,抬手扶了扶額,卻感覺有些不對勁,睜開眼,待看見身邊床榻上的人,一驚,整個人徹底清醒。


    魏靈已經醒了許久,隻不過一直在假寐,如今見他有動靜,睜開眼,臉色一片不自然的緋紅,緊緊攥著被子,嬌滴滴攥了被子,嬌滴滴的喚了一聲。


    “皇兄!”


    魏幻楓腦袋中“轟”的一聲炸開了,他昨夜喝酒喝的太過,完全記不得發生了什麽,就連魏靈何時進來的他都不知。


    良久,半是試探半是疑惑的開口,“靈兒,我們……我們……”


    “皇兄,靈兒不怪你。”魏靈體貼道,順勢靠了過去,身子帶動被子,床單上一片暗紅撞入魏幻楓的眼眸。


    他們竟……


    魏靈輕而易舉的捕捉到他眼中的情緒,心中有些落寞,手指一處生疼,奈著性子道:“皇兄,靈兒是心甘情願的,皇兄無需自責。”


    魏幻楓說不出什麽感覺,內心深處是排斥的,慌忙將人推開,起身下了床榻,待看見地上淩亂的衣裳,整個人愣住了。


    “皇兄可是在怪靈兒?”魏靈眸子中染上一層水霧,一臉無辜。


    魏幻楓側頭,心煩意亂道:“你別多想,該早朝了,你在睡會。”說罷扯了衣裳,逃也似的出去。


    一出門,看著跪在地上的喜公公,怒從心來,冷冷道:“跟朕來!”


    喜公公連忙跟了上去,到花園,兩人才停下來。


    “混賬東西,朕不是說過,任何人來都不能進朕寢殿嗎?”


    喜公公亦是無奈,“皇上,公主執著進去,奴才若不讓她進去,她便要殺了奴才,奴才不敢不讓她進啊。”


    看樣子,是公主一廂情願,也是,皇上爛醉如泥,哪分的清誰是誰。


    魏幻楓眯了眯眼,心中有火發不出來,人是他睡的,怎麽也逃不掉了,無奈道:“擬旨,封靈兒為貴妃,今日早朝宣布吧。”


    喜公公看魏幻楓的模樣,看來是不會臨朝了,“皇上,公主……貴妃娘娘封號還請皇上定奪。”


    “封號一事以後再說,備車,朕要去看看父皇。”魏幻楓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


    “是!”


    寢宮中,魏靈尋了盒藥膏,細細擦拭著手上的傷口,昨日一幕曆曆在目,她終於如願以償了。


    有人推門進來,連忙將藥膏扭了起來,塞進懷中。


    “公主,皇上讓奴婢伺候您。”宮主進來,手中端了一盆水。


    魏靈理了理衣裳,淡淡道:“皇兄呢?”


    “皇上去太上皇那裏了。”宮女迴答道。


    魏靈蹙眉,皇兄竟沒有去上早朝,那麽她的身份,擰眉道:“皇兄可說什麽了?”


    那宮女搖搖頭,除了寢宮中發生的一切,其他事,她一概不知。“出去!”魏靈的好心情被破壞,一夜春恩,皇兄竟丟下她一個人走了,如今還未見人影,即便當初陳貴人入東宮,也不見皇兄這般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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