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翹耳根一紅,不知道為什麽心跳有點加速。


    這樣被紙片人老公抱了半刻鍾,才哼哼唧唧地開口:“冷。”


    現在是秋天,門口刮著風,站著倒的確冷--但是紙片人老公就在她麵前,給她擋著風,倒也沒有冷到不能站在這裏的程度。


    盛翹隻是忽然有點心虛。


    紙片人老公把她當成了幻覺這件事是係統告訴她的。


    但是她不知道紙片人老公的幻覺裏為什麽會出現她,也不知道紙片人老公心裏的她是什麽樣的。


    如果她仗著自己被錯認成幻覺,就把不該做的事都做遍了,紙片人老公肯定會以為:她親他是因為他想要她親他,她乖,是因為他潛意識裏覺得她乖,不管她做什麽,他都以為,她做這些都是因為他想讓她做,他潛意識裏想讓她這樣依賴他,所以她才會這麽粘人。


    盛翹這麽想著,腦袋有點遲鈍地吸了一下鼻子。


    黑色的大衣卻已經籠罩下來,帶著幹燥而溫暖的氣息,落在她肩上。


    男人望著她,伸出手指--


    盛翹意識還是混沌的,看到他伸手,條件反射地靠近,用臉頰蹭了蹭男人剛碰到她碎發的手指。


    男人手指猛地一蜷。


    眼睫顫動又是半晌。


    最後才伸出微微有些蜷縮的手指,蹭了蹭她的臉。


    盛翹哼唧幾聲,手就被他握住,紙片人老公聲音微啞:“走吧。”


    盛翹被帶進了書房。


    她身上還披著大衣,乍一感覺到充盈的暖氣,頓時幸福地眯起眼睛,聞到香味,眼睛更是猛地一亮。


    蛋黃酥!


    盛翹的視線落在書桌上精致的圓盤內,忍不住勾著紙片人老公的手指使勁晃,就差在臉上寫著,我想吃了。


    男人似乎是無奈,拿起蛋黃酥喂到她嘴邊,盛翹張嘴去咬,然後--咬了個空氣。


    盛翹:“!!!”


    【係統,我怎麽吃不到蛋黃酥了?】


    係統氣定神閑:【幻覺狀態隻有任務對象可以觸碰】


    盛翹:“.........”


    好看卻不能吃,盛翹隻覺得心哢嚓一聲,碎了。


    盯著近在咫尺的蛋黃酥,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看著紙片人老公。


    他似乎是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隻是沉默片刻,就放下蛋黃酥,安慰似的揉揉她的頭。


    盛翹哼哼唧唧撲他懷裏。


    她明顯感覺到紙片人老公又停頓了一下,但是隻是片刻,就低頭,聲音微啞:“怎麽這麽喜歡撒嬌?”


    盛翹哼唧著不肯迴答,嘴裏念叨:“蛋黃酥。”


    席寒時道:“有機會做給你吃。”


    他聲音輕了:“你會喜歡的。”


    盛翹本來沒反應過來,聽到紙片人老公這個語氣,差點就炸了!


    她覺得紙片人老公現在特別像一個求而不得,然後就找了替身睹人思人的渣男!明明她就在眼前還要對著她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壞人!就算代指的對象是她,也算見異思遷的壞人!


    她越想越氣,最後忍不住瞪眼控訴:“大蘿卜!”


    她悲憤了,總算明白小說裏被當成替身的主角和配角們的心情了:“吃著嘴裏的看著鍋裏的花心大蘿卜!”


    握著他的手腕,重重咬了他一口的人生氣撒手。


    男人眼睫顫了一下,把手收迴的時候,看了盛翹很久。


    盛翹又開始心虛了,但還是虛張聲勢地瞪他:“看什麽看!”


    “沒什麽,”男人似乎是想起什麽,“隻是很久沒見你這麽活潑過了。”


    盛翹更氣了,都想再咬他一口泄憤了。


    腦海中卻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反敗為勝,反客為主的好方法!


    紙片人老公不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幻覺,把她做的一切都安在自己潛意識身上嗎?


    那她盡職盡責地扮演一個幻覺,讓紙片人老公上當,然後慢慢套紙片人老公的話不就行了!


    有些事他不會對她說,對幻覺卻未必就不會,而且她還能聽到紙片人老公的真心話........


    盛翹越想越覺得可行,看到紙片人老公,瞬間就開始飆戲了:“你就是嘴硬!”


    “我明明就在你麵前,你卻還是什麽都不肯說。”


    她原本隻是演戲,現在卻是真切地有些委屈:“我也很想知道你在想什麽,想知道你辛不辛苦,你心裏,又是怎麽看我的。”


    席寒時眼睫一顫。


    盛翹哼唧著埋頭:“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呢?”


    紙片人老公那麽喜歡把所有事情都埋在心底,如果她什麽都不知道,那她怎麽幫他,怎麽讓他開心一點呢。


    她不喜歡這樣。她想和他一起,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一起。


    紙片人老公停頓片刻,才低眸,聲音微啞地問:“翹翹真的想知道?”


    盛翹肯定地點頭,看著他:“想知道。”


    席寒時眼睫一顫。


    男人喉頭一滾,等盛翹再度吸著鼻子想開口,才慢慢地收緊落在她腰間的手指。


    他緩聲:“嗯。”


    他不自覺地蜷起手指,柔軟指腹落在她眼角的同時,席寒時質感覺自己的心髒也像是被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他嗓音喑啞:“那我就告訴翹翹。”


    盛翹和他拉鉤:“你保證!”


    席寒時依言,等盛翹滿意地收迴手,眼角眉梢都染上愉悅的愜意,趴在他懷裏的時候,男人才垂下眼睫,雙眸微闔,在心底想。


    居然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


    一點都等不及.......一點都不避諱地,希望她這麽親近她。


    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席寒時握著盛翹的手,往裏走。


    這棟別墅因為光線的位置布局略有不同,從大門往裏走,才是客廳。


    沙發一側擺著鋼琴,窗外就是落地窗。


    席寒時家裏也是這樣的布局,盛翹看了幾眼,便哼唧幾聲,如願以償地窩在他懷裏,伸手撓他的下巴。


    像隻小貓一樣,柔軟的肉墊踩下來,隻顧著自己伸懶腰舒服,完全不管被踩的人唿吸燙到什麽地步。


    男人喉頭滾動幾瞬。


    等盛翹再伸手的時候,卻垂著眼睫,微微低了頭。


    突出的喉結被她的手背一蹭,男人耳廓側頸瞬間一片滾燙的熱意。


    他克製地閉眼。


    他怎麽會察覺不到自己的心思。


    他隻是沒想到,他自詡足夠克製,能夠忍耐,真的到了淪陷的地步,自製力也照舊潰不成軍罷了。


    盛翹玩得開心,都快忘了要套話。


    還是鍾聲響起來,才咳了一聲,戳著他的臉:“你怎麽不說?”


    --席寒時唿吸一燙。


    她從來不會用這麽嬌氣的語氣和他說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掛在他身上讓他鬆手都不敢。


    席寒時眼睫微微一顫,正想迴答,就感覺她似乎是親,還是咬了一下他的側頸。


    男人手指一抖,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手指還落在她腰間,從前連多看一眼,都要閉眼讓自己冷靜的人現在縮在他懷裏,唿吸是滾燙的,心跳聲貼著他。


    席寒時覺得自己像是要融在這夜裏,隻能喉嚨發緊地嗓音嘶啞道:“翹翹。”


    他唿吸時重時輕,聲音更是啞得厲害:“別這樣。”


    他在對她說,別這樣。


    心底卻是一遍遍地告誡自己,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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