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睫顫了一下。


    盛翹小聲哼唧,一邊哼唧還一邊戳他:“說好的人體空調呢?”


    現在讓他脫個外套都不願意了。


    席寒時順從地伸手,從上至下解開了大衣的扣子。


    本來沒什麽好避諱的,但是紙片人老公解扣子的動作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了,所以盛翹下意識地就捂住了臉。


    等反應過來,才耳根通紅地背過身去。


    本來不想偷看,但是臉頰的燙意讓她有點熱,放手下來扇扇風,下意識地就轉頭看了一眼,又瞬間捂住。


    然後偷偷張開指縫。


    一邊偷看,一邊想,她就這樣偷看一眼,紙片人老公應該也,發現不了吧?


    然而事實是,紙片人老公剛解開了兩顆,手指就微頓,似有所覺地抬眸望了她一眼。


    沒有神采的灰色瞳眸似乎被微顫的眼睫攪動了一池靜謐的池水,掀起了波瀾。


    男人眼睫顫了一下,低眸解開扣子的動作看得盛翹都心虛了,又拿手擋著臉。


    等男人啞聲喚了她一聲,才轉頭,把遮住臉的手放下來,咳了幾聲。


    欲蓋彌彰地小聲嘀咕:“解得這麽慢,是不是故意的?”


    見男人低眸想開口,又立刻理所當然地抱著他的腰:“不許說話!”


    男人順從地蜷縮起手指,等她鑽到自己懷裏了,才低頭啞聲:“不冷嗎?”


    盛翹搖頭,美滋滋的:“不冷不冷。”


    男人聲音更啞了:“我的手比你的涼,翹翹........”


    盛翹毫不在乎:“抱久了就熱了。”


    她蹭了蹭,看到似曾相識的黑襯衫,才伸出手指戳了戳他:“這件是不是我送你的那件?”


    男人眼睫顫了一下:“嗯。”


    盛翹看著喉結突出,下頜線精致流暢得像是漫畫裏的人,突然咳了一聲:“你還記得在遊戲裏發生的事嗎?”


    男人眼睫微顫。


    她身上的熱意太明顯了,燙得他.......幾乎沒辦法思考,隻能低眸,啞聲問:“什麽?”


    盛翹哼唧:“就,那個........”


    她換了個措辭:“那條白色布帛,你帶出來沒有?”


    ...........


    秋來的天氣讓整座城市突然接受了風神的祝禱,沒關緊的玻璃窗裏透進來的風把窗簾都吹出了飄逸的感覺。


    男人的左手手指蜷縮一瞬,等盛翹含糊地應了一聲,才低頭,讓她把白色的布帛給解了。


    白色的布帛滑落下來,男人眼尾殷紅,一如燭光下搖晃的壁影,霧氣籠罩的瞳眸中帶了些許破碎的晃動的光影。


    很難看不出來盛翹剛剛對他做了什麽。


    布帛落在床上,男人手指蜷縮幾瞬,才敢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慢慢地閉眼。


    盛翹其實有點心虛,紅著耳朵小聲:“我真的畫了畫,不是在欺負你........”


    男人眼睫潮濕地低眸,格外深邃的眉眼讓盛翹反應過來,眼前的老公不是縮小版的老公了,不好騙了,隻能耳根滾燙地小聲:“我,我是親近你。”


    男人喉嚨滾動幾瞬,等感覺到她似乎抬了頭,想觀察他的表情,才按捺住,啞聲:“翹翹畫吧。”


    盛翹咳了一聲:“嗯。”


    然後拿著筆啃手指。


    床上鋪著一看就沒認真畫的畫。


    她心虛地瞄了他幾眼。


    覆在男人眼上的白色布帛已經沒有了,但是那雙灰色霧氣籠罩的眼睛還是一樣的漂亮。


    盛翹忽然有種敏銳的直覺,迅速爬起來:“我去喝水。”


    紙片人老公喉嚨微滾,最後還是握住了她的手指,把她拉進了懷裏。


    “我也想喝。”


    盛翹麵紅耳赤:“我,我去給你倒。”


    男人悶哼一聲,克製地吻了吻她的手背,然後才嗓音喑啞地道:“翹翹。”


    他像是約會裏的少年一樣,眼睫潮濕地低眸:“我難受。”


    盛翹臉頰迅速發燙,想跑,就被男人扣在懷裏。


    他吻她的臉頰,吻得毫無章法,像是真的難受了,悶哼聲燙得盛翹小心髒也顫啊顫的,偏生這個人還顫著潮濕的眼睫,啞聲一遍遍道:“翹翹,幫幫我。”


    盛翹:“.........”


    他嗓音更啞:“繼續畫好不好?”


    盛翹:qaq她錯了,她再也不敢教壞紙片人老公了!


    **


    出發去錄製綜藝前一晚,盛翹趴在床上看劇本。


    一個是電影劇本,王芬給她挑的角色是一個配角,戲份不多,但是很出彩,盛翹也很喜歡,已經在準備試鏡了。


    另一個就沒這麽好了,粗略看起來像是宮鬥劇,裏麵的角色很多,經紀人給她挑了幾個角色做參考,劇情倒是不錯,就是台詞像是從書裏摳下來的,太拗口了,肯定演不出來。


    劇組那邊倒是說會簡化,但是看起來還是累得慌。


    她看得有點累了,蓋上劇本,打了個哈欠,看紙片人老公,突然想起那本《金剛經》:“要不我給你念佛經吧?”


    紙片人老公隻要不難受的時候對她都是有求必應,低低地應了一聲:“好。”


    盛翹念了幾段,倒是比以前流暢不少,但是很快就困了。


    她揉了揉眼睛,任憑紙片人老公把書合上,小聲嘀咕起來:“這書的催眠效果還真厲害。”


    紙片人老公吻吻她的額頭,低沉的嗓音很溫柔:“睡吧。”


    盛翹躺下來,還沒睡著,有些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宋竺怎麽樣了。”


    自從那天之後,她都隻是發短信告訴她已經好了,和褚越之間怎麽樣卻沒說。


    男人低眸,手指蹭了蹭她的臉,聲音微緩:“找個時間問問就好了。”


    盛翹含糊地應了一聲,要睡著之前,卻還是含糊著開口:“他們會很喜歡你。”


    男人眼睫顫了一下:“翹翹?”


    她似乎很在意這件事,都快睡著了,還在小聲念叨:“他們會知道阿時有多好的。”


    阿時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席寒時低眸,聲音低緩地應了一聲:“嗯。”


    盛翹趴在紙片人老公懷裏,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坐在白茫茫的蘆花蕩裏飄搖的一隻小船上,自由自在地晃著腿,吃著少年給她喂的蓮子,看到了飽滿的蓮蓬,就摘一支。


    高高的荷葉從他們頭頂飄過,荷花含羞帶怯地綻放在水中。


    盛翹突發奇想,想去采集荷葉上的露水,就站起來,結果小船晃啊晃啊。


    身後的人抱住跌下來的她,嗓音溫柔裏帶著無奈:“笨蛋。”


    她毫不介懷地往他身上潑水,然後躺在他懷裏,像是睡在整個夏天的懷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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