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翹受傷了,在《風行天下》的拍攝也停了,褚越雖然不清楚是什麽原因,但還是打電話來,問她有沒有時間,參加一場拍賣會。


    “拍賣會?什麽拍賣會?”


    褚越拿起外套:“不記得下個星期是什麽日子了?”


    盛翹還真不記得了,翻開手機日曆想了半天,然後才反應過來:“我生日?”


    褚越拿起桌上的日曆看了一眼,斂眸:“楚忻明天就會迴來。”


    他放下日曆,上麵圈著的兩個日子格外接近,他轉開視線:“到時候迴去給你和.......給你過生日,你家不是不在這嗎?”


    “提早準備也方便一點。”


    盛翹張張嘴,最後還是道:“我房子退掉了,現在還沒重新租呢。”


    她聲音微低:“你怎麽知道我家在哪?”


    褚越沉默片刻,沒有迴答她的問題:


    “那就去樂山的別墅吧,這幾天我讓他們打掃一下,到時候我再去接你。”


    盛翹想拒絕,褚越卻道:“有什麽事到時候再說吧。”


    門外響起敲門聲,盛翹聽到“風行”兩個字,愣了一下。


    褚越的情緒似乎變差了許多,語氣也沉下來,是在對敲門的人說:“知道了。”


    他說:“掛了。”


    盛翹看著通話界麵,嘀咕了一聲。


    風行這個公司,她好像在哪聽過?


    是哪呢?


    拍賣會當天褚越來接她。


    看到她沒穿外套,皺眉調高了空調的溫度:“怎麽也不帶件外套?”


    盛翹:“.......今天30度。”


    褚越擰眉,到底還是沒說什麽。


    去機場把剛下飛機的楚忻接上車,楚忻又問:“這空調溫度怎麽那麽低?”


    盛翹:“........”


    她歎一聲:“待會我迴去拿,行了吧?”


    兩個人勉強表示滿意,楚忻還從車裏找到條毯子,問褚越:“這什麽時候放的?”


    褚越皺眉:“不記得了。”


    楚忻:“.........”


    他無語,隻能把毯子又放迴去:“還是把溫度調高一點吧。”


    盛翹看著二十九的空調溫度表示不想說話。


    拿了外套下來的時候發現褚越在打電話,很不耐煩的模樣,楚忻還在車上,等她坐上來之後才遞給她一個耳機:“別管他。”


    盛翹無語了一下,戴上耳機,果然後半段路,褚越一直在強壓火氣說著什麽。


    到了目的地,楚忻才拍拍褚越的肩:“好了,消消火氣。”


    三人進了包廂,楚忻把拍賣冊給了盛翹。


    “你們不看嗎?”


    楚忻蹺著二郎腿喝茶,聞言挑了挑眉:“沒什麽好看的,今天把東西拍下來,明天就走,不用在意這些。”


    褚越也神色冷淡,掛了電話心情也沒有變好,反而臉色更差了。


    盛翹還有些奇怪,在心底嘀咕了一聲,但是很快就知道了為什麽。


    她在洗手間看到了宋竺。


    穿著正裝的女人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妝容精致,正補著口紅。


    看到她,頓了一下,但很快就若無其事地微笑:“好久不見。”


    ........


    盛翹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等風吹得她額頭有點燙的時候,才拿手摸了摸額頭,往迴走。


    邊走邊揉著鼻子,想打噴嚏。


    她搓了搓手臂,感覺到冷風肆虐,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夏天。


    他們去爬雪山。


    盛翹不是登山愛好者,一路都是他們幾個拉上去的,等到了山頂,就喘著氣說她不行了。


    宋竺扶她迴去休息,在夾雜著冰雪的大風中,宋竺突然問她:“盛翹,你怕冷嗎?”


    風聲太大了,她聽不太清,大聲問:“你說什麽?”


    宋竺沒開口,等到了營地的時候,她突然頓住,拉住她:“盛翹。”


    她以為是宋竺氧氣不夠了,雪山的海拔一般都很高,宋竺的身體是他們幾個中最弱的,比她喘得還厲害,那天盛翹先說不行了,他們幾個還都笑說她不如宋竺了,所以見宋竺停住,就想把身上帶著的氧氣解下來,但是還沒解下來,宋竺卻先閉上了眼睛。


    有很多人問為什麽他們隻剩下四個人了,為什麽盛翹幾乎沒有什麽玩得好的女性朋友。


    為什麽……


    因為那天,她被宋竺從雪山上推了下去。


    席寒時和搜救隊在山上找了她一天一夜,把她從雪裏挖出來的時候她的臉都凍紫了。


    她在醫院裏住了半年,病危通知書都下了兩遍。


    在去登山之前,盛翹是他們幾個裏麵最喜歡四處跑,四處采風的。


    去登山之後,盛翹再也沒有上過體育課,所有和體能相關的課程全部免測,也再也沒有碰過剛學會的滑雪。


    她的身體因為心肺功能受損,再也負擔不起高強度的運動,以至於那年要演朱麗葉的時候動作都進行了刪減。


    因為朱麗葉的貴族服裝太重了,他們怕盛翹暈倒。


    那年山頂的雪真的很大。


    吹得她看不清宋竺的表情,也聽不清他們的聲音。


    可是也很小。


    小到她現在還記得剛醒的時候,看到席寒時發紅的眼尾。


    盛翹揉了揉臉,讓自己從迴憶中緩過來,然後迴到了包廂。


    看到楚忻在看拍賣冊,才想起什麽:


    “你們剛剛說要拍的東西,是什麽?”


    楚忻靠在椅背上,聞言揚眉:“你不是看了嗎?”


    盛翹根本沒認真看,聞言心虛地咳了一聲。


    還是褚越揉了揉眉心,沉聲:


    “是寒時母親的遺物。”


    盛翹怔了一下。


    **


    拍賣很快就開始了,盛翹聽褚越說完之後,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直到台上的拍賣師開始介紹下一件拍賣品,才集中了注意力。


    到他們想拍的東西了。


    為了維持拍賣品的神秘感,拍賣冊上隻有一些簡單的介紹和模糊的圖片。


    也隻有像褚越這樣,在國內幾乎沒人敢得罪的,才能從主辦方那裏得到拍賣品的準確信息。


    盛翹也不知道遺物具體的信息,隻能根據模糊的字句想象。


    在知道席寒時母親的遺物,是一對翡翠袖扣的時候,還頓了一下。


    她沒送出去的那個生日禮物,也是一對翡翠袖扣。


    她沒放在心上,而是看向大屏幕。


    直到大屏幕上呈現出翡翠袖扣的照片,盛翹才愣住。


    拍賣師還在介紹:“……這對袖扣雖然是全新的,從未被佩戴過,但是背麵,卻刻有代表席姓的x,而且設計新穎別致……足見席夫人對其先生的愛重。”


    盛翹張張嘴。


    那個x不是徐阿姨特地找人設計的。


    盛翹無意識收緊手指。


    那是她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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