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嬌的眼眶刺痛。


    等白光再次淡去的時候,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就想找垃圾係統理論。


    他們憑什麽把紙片人老公寫得那麽慘!


    雙眼失明,雙腿殘疾還不夠嗎!


    居然還拿迴憶虐他!


    但是看到紙片人老公的時候,卻瞬間忘卻了所有的憤怒,剩下的隻有心疼:“老公.......”


    她是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到ar裏的席寒時。


    坐在輪椅上,眼睫濃密,臉色有些蒼白,但是和現實中的席寒時卻更像了--


    不管是五官,還是給人的感覺。


    就像是消失了的席寒時真的以遊戲人物的形式出現在了她麵前一樣。


    如果不是盛翹一直反複提醒自己,麵前的是紙片人老公的話,她估計也會認錯。


    她蹲下來。


    席寒時腿上蓋著毛呢大衣,落在扶手上的手指精致而蒼白。


    她想起他刻印戒指,和花燈圖案的時候,手指上留下的傷,鼻子一酸,下意識地握住他的手指,抬眸看向他。


    席寒時眼睫輕顫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被淺灰色霧氣遮住的雙瞳微晃,男人眼睫輕顫:“翹翹?”


    盛翹握緊了他的手指:“是我。”


    席寒時眼睫微低:“我還以為.......”


    盛翹現在還不能很好地區分席寒時和紙片人老公,但是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卻不受控製地想起了他那聲沙啞至極的“盛翹”,忍不住鼻酸埋怨道:“以為什麽以為?”


    “你是不是以為我又走了?以為我又不管你了?”


    她聲音微低,帶著哽咽:“你明知道我一直在你身邊,我說過我哪也不會去的。”


    她氣那些已經被劇情設定好,無法更改的劇情,也氣這些設定加給他的折磨,經年累月也無法消弭。


    所以他才會半夜都無法入眠,低聲喊她的名字。


    席寒時眼睫潮濕,過了半晌,才低聲道:“抱歉,我.......”


    盛翹忽然抱住了他,想說什麽,卻感覺到喉嚨無比艱澀,最後也隻能哽咽地說出四個字:“不用抱歉。”


    錯的根本就不是你、


    席寒時微怔,眼睫顫了半晌,才輕輕地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嗓音微低:“翹翹。”


    “是我不好。”


    他不知道是被夢魘困住了,還是以為這仍然隻是一場夢,聲音啞得厲害:


    “我會改的。”


    他聲音很低:“別走。”


    盛翹眼淚就掉下來了:“我不走。”


    席寒時這才眼睫輕顫著闔眸,在心裏想,她怎麽會進來呢。


    他該克製住,不讓他們知道,可以通過傷害她來控製他。


    他不想讓她置身險境。


    但是這感覺太真實了,他不舍得放手,隻能一直低眸望著她,知道盛翹抽著鼻子握住他的手指,讓他去摸自己手上戴著的合歡花戒指。


    她聲音裏的哽咽還沒消:“和你一樣的,合歡花,你摸摸,好不好看?”


    席寒時的手指抖了一下,直到他的手指把盛翹的手完全覆蓋住,兩枚合歡花戒指碰到一起,發出一聲如秦鍾般低而優美的響,席寒時才感覺心髒猛地一顫。


    從夢魘中清醒過來的人,握住她的手,聲音啞卻低:“翹翹。”


    盛翹問:“好看嗎?”


    “嗯。”


    盛翹抽著鼻子,甕聲甕氣道:“我本來想和他們說,我也自己刻一枚的,但是他們說外行很容易傷到手,不肯讓我自己動手。”


    她之前耽擱了那麽久,也是想找一家可以自己刻印戒指的地方。


    現在這對戒指終於完整了,盛翹才勉強止住哽咽,和他十指交握:“現在誰看到我們,都不會懷疑我們的關係了。”


    “你不要再難過了好不好?”


    席寒時的心髒都被燙得被蜷縮在了一處。


    他想,他不該那麽自私的。


    她就蹲在他麵前,他能清楚地聽到她的聲音,感覺到她的唿吸就在身側。


    他的小姑娘委屈兮兮地說著那些和她的現實本來一點都沒有關係的事,好像在她的世界裏,他真的存在一樣。


    可是他現在也隻能困在這裏,讓她為一個虛擬的遊戲人物付出真實的感情而已。


    他所謂的以後,其實對她來說,也許是漫長的等待。


    就像他曾經等待過的許多年一樣。


    他不想讓她受同樣的苦,但還是讓她受了。


    盛翹沒有察覺到他的手指在慢慢收緊,還在繼續道:“以後.......”


    “翹翹。”


    席寒時第一次打斷她的話,但是就算打斷,嗓音也是低啞而溫柔的:“我.......”


    盛翹看著他的眼睛。


    她不知道哪裏來的預感,聲音很輕,帶著哽咽:“我不聽。”


    她比誰都分得清遊戲和現實,她隻是不願意分清而已。


    席寒時手指微緊,還想開口,卻驀地被她吻住。


    席寒時僵住了。


    她的眼淚掉下來,盛翹也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麽,她隻是很委屈,為他感到委屈,也為那個一直在等海洋館建成的少年感到委屈。


    他說過答應給她建一個海洋館。


    也是她告訴他,他們會有很好很好的未來。


    可是她說的未來不是讓他和以前一樣,在無聲的黑暗裏靜靜地等待一個可能明天就不會再出現的人。


    不是讓他一個人在一片死寂的海洋館裏枯等到天明。


    她沒辦法不承認,她心疼他心疼得不得了。


    什麽破遊戲,什麽破海洋館,根本比不上他重要。


    盛翹抱著他掉眼淚:“海洋館我會陪你重建的,你的眼睛和腿也會好的,我們可以看到很多很多水母海龜.......”


    她哽咽著低聲:“我騙你說過我去過海洋館。”


    “是我騙你的,”她抽泣著捧著他的臉,“我一直在等你的海洋館。”


    “你為我建的海洋館。”


    “席寒時,”她沒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意識地把兩個人等同起來了,“你帶我去你新建的海洋館好不好?”


    有清澈日光,朗朗日照,水波蕩漾,青色映牆的海洋館。


    她早該來的。


    全都是她的錯,是她來得太晚了。


    席寒時的眼睫潮濕得不像話,過了半晌,才喉嚨微滾地啞聲道:


    “會很久。”


    盛翹卻一抽一抽地道:“不管多久,我都陪你一起等。”


    .......


    係統默默地離開了這片區域,臨走前,還帶走了頑強閃爍,但是幾乎被完全無視的倒計時。


    它隱在一片深邃的海水中,看著晃動水波下廢棄的海洋館。


    海洋館裏的生命是005清理的。


    005是最初和席寒時的綁定的係統,也是它的前輩。


    盛翹不明白,其實係統也是過了很久才明白。


    像席寒時那樣的人,理智內斂,除非被什麽逼迫到了絕境,否則絕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軟肋,妥協。


    所以005到底是用什麽讓席寒時甘願迴到這裏被囚禁起來呢?


    是……盛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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