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氣得都想直接下線了,聽到提示音,才沒好氣地瞪迴去一眼:“又怎麽了?”


    【玩家已登錄】


    係統愣了一下,等切換到了登錄界麵才發現盛翹果然登陸了遊戲。


    隻是還在小屋界麵徘徊,似乎在猶豫該不該進去。


    係統操作了一下,問答係統就彈了出來:


    【問答係統為您服務】


    盛翹這才想起來她還可以求助係統,連忙道:


    【係統,他怎麽樣?還是很難受嗎?】


    她不敢登錄,怕紙片人老公為了不讓她擔心隱瞞病情,但還是忍不住擔心他。


    【您的紙片人老公身體情況會好轉的哦,請您放心】


    【那,商城有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讓他好受一點?】


    【沒有呢,維護期間所有藥物暫停購買哦】


    盛翹急了:


    【那他怎麽辦?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係統安靜了片刻,然後彈出了一條鏈接。


    等盛翹付完錢已經是大半夜了,返迴登錄界麵的盛翹見係統沒反應,還戳了屏幕好幾下:“人呢?”


    好歹告訴我一下他怎麽樣了啊!


    直到小屋大門緩慢打開,她才點進去,然後就看到了紙片人老公。


    這次的遊戲視角要比之前拉近了很多,幾乎一比一還原了真實的場景,所以她在手機屏幕裏看到的,是他潮濕的,根根分明的眼睫,和蒼白的沒有血色,卻被血色染得殷紅的唇畔。


    盛翹心都顫了一下,下意識地伸手:“席寒時.......”


    男人的眼睫顫了一下。


    盛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觸到的不是冰冷的屏幕,而是他的臉,下意識地就切換視角去找藥,看了一圈都隻有濃黑的霧氣,什麽都沒有,才又切迴來。


    急得不行的人幹脆按著他的手指,另一隻手側著向下刮,這是她在福利院的時候,院長教她的,緩解身體不適的方法。


    她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在百度上搜也沒搜到什麽,隻能不住地按他的手指,眼睛一邊看他有沒有醒來。


    屏幕的視角放得太近了。


    那些隻能隔著屏幕隱隱窺到的蒼白和虛弱,好像都化為了具象一樣,刺得她心裏發澀。


    她忍著眼淚,越刮眼睛越酸:騙子。


    不管遇到什麽事,都隻會說沒事!


    以後再也不相信你了!


    一直過了大約十分鍾。


    等男人潮濕的眼睫顫動一瞬,似乎要蘇醒了,盛翹這才下意識地擦了擦眼睛,靠近手機:“席寒時。”


    他睜開了眼睛。


    那雙灰色的瞳眸從來沒有這麽清晰地呈現在她麵前,那些黯淡了的光線落在他眼裏,就好像是晚霜月色下沒有漣漪的沉靜湖麵。


    然後倒映著寒潭月色的瞳孔因為一瞬間的輕響,泛起了細微的漣漪。


    盛翹隻感覺那漣漪一圈一圈地晃,不斷擴大,最後甚至晃到了她眼裏,心裏。


    盛翹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老公。”


    席寒時眼睫顫動,輕輕地問了一聲:“翹翹?”


    盛翹鼻酸:“嗯。”


    她隻有右手手指能碰到他:“我在這。”


    她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他不難受才好,看他這麽虛弱的樣子,更是哽咽得差點話都說不出來:“你怎麽樣?還難受嗎?”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因為虛擬的情境產生這麽濃烈的情緒,濃烈到,她恨不得穿過屏幕去安慰他,讓他好受一點。


    席寒時卻是伸手握住她的手,等反應過來這不是他的幻覺,才收緊手指:“我沒事。”


    係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沒好氣道:


    【放心,隻是收了她一點錢而已。】


    一直沒被席寒時信任過的統習以為常地冷哼:


    【別忘了你現在還在懲罰中,除了這裏哪裏也不能去,要不是看在她肯付錢的份上,我才不冒著被解雇的風險給你放水,讓你一個人在這疼死算了!】


    連疼痛超過上限都能忍住一聲不吭,讓她多心疼心疼你不行嗎?


    席寒時的注意力全在盛翹身上,甚至都沒注意係統已經下線,監視的程序已經被關閉了。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暗沉沉,靜悄悄的。


    隻有盛翹在那,握著他的手,混亂地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從小白兔大灰狼扯到龜兔賽跑,再扯到青青草原,想到什麽說什麽,沒有邏輯,也沒有順序。


    連盛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什麽,隻知道她再多說一點,他多分散一點注意力,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席寒時也跟著一聲一聲地“嗯”,盛翹每聽到一聲,心髒都要疼一下。


    直到席寒時被她哄得慢慢閉了眼,盛翹這才抽著鼻子趴下來。


    伸手輕輕地握住他的手指,聲音很低:“席寒時。”


    她怕吵醒他,所以聲音很小,喊了兩聲,眼淚就不知道怎麽掉了下來。


    她想她終於明白他在黑暗裏一個人喊她名字的時候的心情了。


    她舍不得不理他,不見他,也不舍得讓他一個人在這麽冷清的地方孤零零地等她呢。


    她一點也不舍得。


    她再也不想讓他疼了。


    **


    盛翹最後是握著席寒時的手睡的。


    她不想吵醒他,就把手墊著,蜷縮在角落裏將將才睡著。


    到了黎明微微動了動手指,又驚醒了:


    【係統?遊戲怎麽退出了?】


    係統:【時間到了。】


    她爬起來:


    【還可以續費嗎?】


    她擔心紙片人老公還在難受。


    係統卻冷冰冰地迴複:


    【當前充值通道已關閉。】


    盛翹隻好拿起手機點進遊戲,看到紙片人老公沒被吵醒,才放下心來,趴下來看著畫麵裏的人。


    遊戲視角已經縮迴了正常比例。


    她忍不住伸手描摹著他的五官,心裏酸澀得不得了,忍不住想,要是她有很多很多錢就好了。


    如果她有很多很多錢,提前把紙片人老公治好,他就不用這麽疼了。


    盛翹抽著鼻子悶悶不樂地看了屏幕裏的人好一會兒,然後才起身把平板拿過來開始畫畫。


    畫一會兒看一會兒紙片人老公還難不難受。


    看他蹙眉,就低聲說話哄他。


    等到了差不多七點的時候,才重新感覺到困意,連筆都握不住了,才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淚水,翻身躺下來。


    手機就放在她身邊,閃著微微的光。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席寒時睜開了眼睛。


    係統本來是堅決不心軟的,但是看到席寒時摸索了一會兒,沒找到盛翹,又心煩意亂地給他開了權限,惡聲惡氣地警告:


    【懲罰期間資金翻十倍!】


    席寒時停頓片刻,眼睫輕顫:“她睡著了?”


    【睡著了。】


    男人急促地咳嗽起來,聲音很低,也很啞:“算了。”


    本來就不想讓她知道,等讓她看到了,又要哭了。


    係統毫無辦法,瞪了他好幾眼才氣急敗壞地下線。


    盛翹無知無覺地抱住抱枕,輾轉反側間無意識地念了一句:“席寒時。”


    席寒時眼睫微顫:“嗯。”


    “席寒時。”


    男人喉嚨微滾:“嗯。”


    她沒完全睡著,也不是完全醒著,所以聲音有點含糊,他卻感覺每一個字都像是直接刻在了他心上一樣:


    “你不要再難受了。”


    席寒時眼睫潮濕:“嗯。”


    他啞聲迴答:“不難受。”


    隻要有你,怎麽樣,都不會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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