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幻海地方誌》的記載,南城城隍廟最鼎盛的時候,還有五座下院。連城隍廟在內,依照舊唐星象學裏司掌生命的南鬥六星排列。


    那五座下院的舊址最可能是潘逸民家族在南城掌握的其他小虛境的入口。


    但南城不是陸澄從小熟悉的西區,需要經年累月的試錯才能確定五座下院的大致位置,還要躲避“城隍”周知一切的耳目才能放心調查具體的連接虛境之門。


    ——許敬堯居然能知道南城其他小虛境的確切位置,他和他的黨徒對潘逸民下的功夫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這是八仙會平靜桌麵下的鉤心鬥角。


    ——與潘逸民的決戰迫在眉睫,陸澄幾乎不可能有時間再調查潘家的其他虛境。


    他本來已經放棄,隻能坐視潘逸民用其他虛境的完好神殿的靈力修複“鬼車”。陸澄賭的本來就是潘逸民在緊迫的一周時間之內,來不及把“鬼車”全部修複完畢。


    現在有了3b級遊俠許敬堯調查南城的提議,陸澄不能錯過這一個阻斷潘逸民修複鬼車的機會。


    陸澄想,許敬堯需要的是他這個商人的“鑒寶”能力。


    ——既然這個3b級遊俠有把握能不被城隍察覺的潛入小虛境的入口,他之所以拖延到現在才出手,除了以前還要維持和潘逸民的表麵關係,恐怕還是破解不了潘逸民設置的靈光鎖。


    ——而現在,陸澄可以為許敬堯解讀那些靈光裝置了。


    被“黑煙羅”包裹的陸澄,隨著許敬堯在幻海幽深的城市森林裏穿行,仿佛兩個隱形人。


    除了隱形和偽裝,這件遊俠的不可度量b級靈光物,也有“藍燈籠”裏陰風那樣助推的效果。


    半個小時的腳程,他和許敬堯沒有任何波瀾地來到南城的文廟。


    ——果然,如許敬堯的預料,“城隍”不能“周知”隱形的入侵者。而且,潘逸民也不能預料,在陸澄之外,另外有居心叵測的人又給他開了一條戰線。


    舊唐以科舉取士,供奉“儒聖”的文廟也是古代縣官重視的地方。


    ——但科舉從前朝起廢了已有三十年,科舉考試考的舊唐古文也漸漸無人會了。


    社會上到處盛行的是教授“語、數、外”的新式學堂,畢業生憑新式學堂的學曆找工作和考公務員。


    像張筠亭這樣泰西女子中學的優等生,泰西文比唐文還要流利,舊唐古文更是半通不通,還要陸澄和顧易安兩個小學都沒上過的人給她補課。


    如今文廟早就落寞式微,由南城的商紳維持著。潘逸民就是讚助文廟的商紳之一。


    此時,夜深人靜的文廟仍然有保安在盡職巡邏。


    許敬堯帶著陸澄就像壁虎那樣輕易翻過文廟的高牆,繞開所有的守衛,進入廟裏一間偏殿。


    殿中完全黑暗,“黑煙羅”撤銷與環境一體的偽裝,在黑暗裏浮現——仍然全是黑色的煙霧,“周知”的“城隍”還是看不見他們。


    貓眷陸澄倒是在黑暗裏視物如晝,3b級遊俠許敬堯也能夠辦到。


    “這座文廟的偏殿是小虛境的入口。”許敬堯道。


    仍然保持著“黑煙羅”的狀態,陸澄的契刀指向一麵牆壁上有靈光反應的一個太極圖陰陽魚圖案的鐵盤。


    這無疑是幻夢境的入口裝置——在這樣次要的入口,潘逸民沒有配置他在城隍殿虛境的三重門。


    那麽,有“鑒寶c”的陸澄不需要匠人小王的協助,就可以破解了。


    他的手按在“陰陽魚”鐵盤上——潘逸民設置靈光之門的步驟一環接一環湧入陸澄的頭腦。


    “陰陽魚”可以視作簡易的八卦盤,把黑白雙魚八等分,純白條為“乾”位,純黑條為“坤”位,餘下六等分,可依次類推出對應的六個卦位。


    ——陸澄向許敬堯念起轉動“陰陽魚”的順序:“由乾之坤,由坤之離……”


    總共要旋轉“陰陽魚”六次,許敬堯一步不差,老練地旋轉陰陽魚鐵盤,轟一聲打開了陰陽魚所在的牆門


    ——這位3b遊俠也有“偷竊c”的副技藝,開鎖也是他年少當學徒時習慣的事情。


    牆門緩緩往後退,現出新的甬道。


    許敬堯的情報正確。至少潘逸民的一處南城虛境已經曝光了。


    “‘城隍’看不到我們,但他總能察覺虛境之門在無故開啟。


    我們最好在半小時之內調查完畢,撤離此地。


    ——許先生也不希望和潘逸民那麽快起衝突吧。”


    隨後陸澄提醒許敬堯道。


    “我知道分寸。”


    許敬堯走進甬道,陸澄跟進去。


    黑煙羅從陸澄身上撤去,他忙戴上丁博士那裏順來的防毒麵具遮臉。


    黑煙羅也從許敬堯身上撤到他麵孔上,充當一個遊俠遮臉的假麵,就像頭上套著一隻黑色尼龍絲襪。


    甬道另一頭還有一扇靈光門,是配套的裝置。陸澄仍舊用“鑒寶c”窺探完潘逸民設置的開鎖密碼,打開來。


    ——這扇門是平移開啟,陸澄和許敬堯直接從一座新的舊唐古殿忽然開洞的牆門走出來。


    殿的四壁梁柱雕刻著群蛇,有四個蛇人在大殿裏——就是陸澄突襲城隍殿時見過的那種屍解者——兩個蛇人在入定,另兩個在殿裏巡邏。


    “魯郊侯”曾經告知陸澄,潘逸民手頭的蛇人有八十四隻,突襲城隍殿時那裏隻有四十四頭蛇人鎮守。


    現在看來,潘逸民餘下沒有出動的蛇人都在其他南城各處虛境裏鎮守。


    大殿巡邏的兩個蛇人嘶嘶叫喚,向陸澄和許敬堯遊動過來。


    陸澄身邊的許敬堯人影一晃,霍地一聲,大殿本來關閉的殿門洞開,他像一道黑色旋風那樣閃入殿外,隻把陸澄一人留在四個蛇人的包圍裏。


    ——這是許敬堯對陸澄這個忽悠出來的b級調查員基本戰力的小測驗嗎?


    陸澄的黑書包裏有著摧毀一切c級以下蛻變生命體理智值的“小馗神”,但他想,這是與潘逸民決戰時的秘密道具,現在還要捂著。


    他的黃貓已經歸隊可以勝任保鏢,但陸澄又把從衣領裏探出腦袋的黃貓按迴去——他還要保持黃貓仍然沒有恢複的假象。


    兩頭d級蛇人已經迫近陸澄,蛇人吐出的神經性毒氣噴到了陸澄臉上的防毒麵具。


    毒霧無效。


    防毒麵具之後,陸澄的雙目轉成一金一碧的波斯貓眼,二成貓眷化啟動,他一手戴上了保持隱形的黑貓臂套,另一手拔出了漢劍飛將軍。


    “嗖!”他的人影也倏地躥得從兩頭d級蛇人之間掠過。


    一個蛇頭的首級滾落在地,一隻d級蛇人死亡。


    陸澄的飛將軍劍上滴血——蛇人遲鈍,遠不如貓一樣反應的他。


    陸澄迴首,另外一隻蛇人捂著蛇頸,它的頭還沒有如陸澄的預期掉下來。


    隱形的黑貓太平也在陸澄飛將軍揮出的同時,伸展和拉長貓爪刺向蛇人——蛇人鱗片堅硬,邁入了c級護甲的門檻,小太平的貓爪隻能勉強破甲,還不夠截斷蛇人的蛇頸。


    “煩。”


    陸澄啪地又往蛇人沒斷的蛇頸劈上一劍。這一次第二隻d蛇人的頭終於全部斷裂,死亡。


    兩隻入定的d級蛇人這才如夢初醒,從蒲團上直起蛇身。


    陸澄貓那樣的人影又一次晃過。第三隻d級蛇人死亡,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離,被飛將軍腰斬。


    這時陸澄已經站在了群蛇殿堂的鐵門檻上,眼睛直視著拉開距離的第四隻d級蛇人,同樣,他的左輪手槍也瞄準了蛇人。


    “砰!”


    柯爾特手槍裏的抑製彈洞穿了蛇人的腦袋。第四隻d級蛇人死亡,大殿清空。


    二個月前,陸澄的基本戰力隻能殺死單隻異變不完全的d級蛸眷;而現在,用最基本的配置收拾四個有c級護甲的d級蛇人,他隻花了三分鍾。


    蛇殿外,許敬堯已經在好整以暇地等待著陸澄。


    殿外的礁岩上,也橫陳著四具身首分離的d級蛇人——是殿外的巡守。


    許敬堯的手上雙持著兩把d字形護手的蝴蝶短刀——陸澄對這種刀的款式再熟悉不過。


    ——雙刀各是五千泉,合計萬泉靈光。白刀曰“犀角”,可滌蕩妖術,可燭照怪異;黑刀曰“龍鱗”,可破堅甲,可擋神兵。


    6c級遊俠白曄也使用這種雙刀。


    許敬堯收雙刀入鞘,刀上靈光收斂。那杜絕窺探的豹皮刀鞘毛皮斑駁,遠比白曄的刀鞘陳舊。


    許敬堯的傳承和白曄同源——陸澄想。


    “30秒就把四隻蛇人殺死,我和許先生的差距真是燭火與日月之別。”陸澄拍馬道。


    “非暴力係的同級職業,近身全不是小陸你的對手。”許敬堯商業互吹道。


    他們兩人稍微檢查了一番蛇殿,殿中的群蛇畫,還有蛇殿中央供奉的一個蛇身人頭的赤膊女子銅像,與蛇殿一體,測不出靈光,也沒有發生任何怪異。


    陸澄沒有多的靈光炸彈,隻好歎息,


    “我們時間有限,來不及搗毀這座殿堂。”


    “不需要搗毀,隻需要提醒潘逸民,我隨時可以來,他就無法放心地使用這裏。”


    許敬堯的龍鱗刀在蛇女銅像的背後歪歪斜斜地刻了幾個字——“敬酒不吃,不要吃罰酒。認錯!”


    這個流氓遊俠垂涎南城的幻夢境,怎麽可能搗毀殿堂——他在提醒潘逸民:把這座幻夢境交給洪盛,是潘逸民認錯的一部分。


    你知我知,許敬堯就不在落款處留姓名了。


    “下麵一處可能的地點,是南城的錢業公會——潘逸民也是錢業公會的一個股東。”


    許敬堯向陸澄道。


    南城的“錢業公會”靠近江岸,是舊唐時代留存至今的幻海錢莊業的最後一縷夕陽,也是古代城隍廟的一處下院。


    半小時之後,黑煙羅籠罩的陸澄與許敬堯又走出了錢業公會。


    ——就像調查文廟一樣的套路,陸澄再次破解了錢業公會陰陽魚鐵盤的密碼,兩人再一次清空了守衛這處虛境的又八個d級蛇人,許敬堯留下要潘逸民“認錯”的刻字。


    又一座南城幻夢境曝光。


    “城隍”周知一切,但每次陸澄和許敬堯突入和調查一次幻夢境隻需要十五分鍾。“城隍”事先不能掌握入侵者在何處出現,等城隍來得及反應,入侵者又遊擊到了另一處。


    不過,許敬堯推測的南城虛境地點隻有五處——隨著他們的調查深入,潘逸民剩下沒有曝光的據點也就越來越少。


    剩下的三處隨時都可能潛伏著“鬼車”,還有修理“鬼車”之中的潘逸民本人——他們再深入,隨時會撥撩到3b級匠人的緊繃神經,觸發大戰。


    “我們再調查一處南城的‘福佑寺’虛境,就可以收兵了——潘逸民也是這個寺廟的金主。”


    這是許敬堯判斷的停手時刻。


    陸澄也覺得他們在三處虛境留下蹤跡就足夠了——許敬堯如此神出鬼沒,一周之內,潘逸民再也無法安心修複鬼車。


    “黑煙羅”憑空浮現在一座裝飾著幾何與植物花紋的古寺前。


    不過,這一番,那古寺的穹頂上已經像大鳥那樣蹲伏著一個怪人。


    怪人帶著雷公的木雕麵具,套著雷公戲服,四麵靠旗似的雷公鐵翅張了開來


    ——怪人比鷹隼還要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那“黑煙羅”,質問道,


    “許敬堯,下周五八仙會上,我自然會給諸位一個答複。你在台麵下還搞什麽小動作!”


    那雷公麵具之後,就是潘逸民本人——也隻有3b級匠人兼“城隍”,敢和3b級遊俠對線。


    作為“周知”一切的城隍,潘逸民終究是在一個小時後作出了反應,他不得不暫停了修複鬼車,來應付新的棘手的盜賊。


    一見黑煙羅,潘逸民就認出是許敬堯出動——他當然也時刻關注著自己競爭對手的手段,這是遊俠的b級靈光物。


    那“黑煙羅”散開,現出猶如頭上套著尼龍絲襪的許敬堯,還有戴防毒麵具的陸澄。


    潘逸民心底一沉,知道那二處南城的幻夢境已經逃不出八仙會的耳目。也知道除了遠走高飛和自己撇清關係的章天師,其他八仙會的成員都站到了陸澄這一邊。


    ——潘逸民更加堅定了:不先殺死陸澄,他不能參加下周五的八仙會;否則,到時會有多麽嚴厲和苛刻的條件逼迫他接受呀。


    “做人要知錯就改——我擔心電話裏的潘先生還聽不明白意思,特意來南城跑一趟。


    你認錯的態度好,到時候八仙會開會,也能有麵子。


    我都是為潘先生好呀。”


    流氓許敬堯無恥地侃侃而談——他的暗示是,凡是他刻了“認錯”的虛境,潘逸民交出來給自己,到開八仙會的時候,許敬堯就能放潘逸民過去。


    麵具後,潘逸民的臉色鐵青——這個老流氓,傳說以前是一個咖啡館跑堂的小癟三,如今居然勒索起自己這個高貴的前朝總督的孫子!


    陸澄一臉淡然,看他們兩個癟三黑吃黑。


    “癡心妄想!”


    潘逸民的臉徹底黑下來——即便他有隱忍的氣量,即便他凡事謀定而後動,但被一個流氓逼迫勒索,是這位總督孫子一輩子都沒有過的事情!哪怕是泰西人培理麵子上都要敬潘逸民三分呐!


    陸澄心裏歎息——不要說許敬堯這種大流氓,他失憶的時候被西區小流氓不知道勒索欺負多少次了。潘逸民是沒有在底層的泥濘裏滾過,沉不下氣。


    然後,陸澄的臉色一變。


    卻見福佑寺穹頂上的潘逸民陡然從雷公戲服裏拔出了那把b級真雷錐!指向許敬堯和陸澄!


    誰能守住“度量b”匠人的神雷紫電?許敬堯的嘲諷話拉出了對麵滿滿的仇恨!


    陸澄來不及抄起“飛將軍”擋臉,一道流星般的金光從許敬堯手心彈射去!


    “暗殺b、賭博b”同時發動!


    “咣當”一聲,潘逸民的真雷錐從他手上墜落下來,一枚邊緣開鋒、c級千泉靈光的金錢鏢嵌入了他鋼鐵般的雷公製服的手腕裏,進去一半。


    如果不是戲服阻擋,這枚金錢鏢可以把潘逸民的這隻手直接削下來!


    “算我給潘先生的小禮物。你要冷靜下,好好考慮我的勸告。”黑煙羅重新籠罩起許敬堯和陸澄,然後原地消失。


    “亡命b”發動。


    隨後,九對巨大雙翼的濃重陰影覆蓋住了黑煙羅消失之處、一裏之內的全部街巷房屋。


    ——福佑寺下,正是潘逸民修複鬼車的幻夢境。


    黑夜裏,“鬼車”從虛境浮現,助拳它們的奴隸主。


    潘逸民的雷公麵具之後閃動起赤色的光芒,他把那枚許敬堯留下紀念的金錢鏢拔出來,那隻幾乎斷裂的手腕瞬時傷口彌合,他使用了“城隍”的“迴春”。


    “再不能等下去了。三天之內,必殺陸澄,把一切的禍根消除。”潘逸民自言自語道。


    “黑煙羅”再次出現,是在幻海東區的江畔。


    許敬堯判斷在城隍的主場,自己殺不死潘逸民,金錢鏢隻是給潘逸民一個警告,是洪盛力量的宣示。


    陸澄也確認了這位暴力係的遊俠戰力不下2b級武人的霍振聲。


    今夜之後,潘逸民必然魂不守舍,再也不敢修理鬼車。陸澄與潘逸民的決戰還要提前,恐怕三天之內就會爆發。


    那樣,陸澄隻要對付三波鬼車的複生,自己這邊解決一撥,霍振聲大俠解決一撥,再加上許敬堯,就能完全解決鬼車。


    ——但話到嘴邊,陸澄終於還是咽了下去。


    ——這夜陸澄也看清了許敬堯貪婪卑劣、落井下石的流氓本色。如果解決“鬼車”要引入許敬堯的力量,到時候真的是引狼入室,這個3b級遊俠不但會瓜分鬼車,恐怕還要摸上陸澄在西區的祖產。


    “謝謝許先生的幫忙。接下來我會防備好潘先生,您不要再為我這個小輩操心了。我們下周五八仙會見。”


    陸澄的言辭和神色仍然是客客氣氣。


    許敬堯並沒有追究下去。


    但是,他問了陸澄另外一個問題,


    “我知道,你的靠山是西區的徐老。洪盛尊重他,也對西區沒有企圖。


    我隻想問你——


    徐老如今已是古稀之年,有傳聞說,十年來他在幻海站的一切功績,其實都是雇傭唐國內陸的調查員完成。


    但從來沒有活著的人見過徐老雇傭的調查員,私下裏我們對從來沒有證實過的徐老的無名調查員有一個稱唿,叫做‘隱形人’。


    如果徐老過去十年的功績真的都是‘隱形人’完成,‘隱形人’就是遠遠超越我和潘逸民的民間調查員。


    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幻海第一調查員。”


    許敬堯凝視起陸澄,


    “——你見過‘隱形人’嗎?”


    陸澄無法答複,等他徹底迴複了“澄江”的記憶,才能告訴許敬堯,3b級遊俠和真正的“隱形人”的差距。


    望著陸澄不自信的眼神,許敬堯笑起來,


    “哈哈,我從來不覺得‘隱形人’是一個人,也不覺得會有你這樣年輕。


    ——他是可以與我媲美的遊俠、可與潘逸民媲美的匠人,他還是厲害的武人、獵人、煉金師、刀筆、樂師、巫師、還有‘商人’。


    ——‘隱形人’一定是一群人,不是一個人。”


    說到這裏,許敬堯拍了拍陸澄的肩膀,


    “但我挺你這個‘商人’做‘隱形人’的領袖,徐老身後,西區就是你的——以後,不要忘記我這個洪盛的朋友。”


    接著,這個遊俠隨著黑煙羅一道消失在黎明初升的太陽光之下,許敬堯飄然而去。


    陸澄搖了搖頭,自己領袖自己,真tm見鬼了。


    然後,清晨陽光下的陸澄聽到了江邊溫馨的海鷗叫聲,它們都是顧易安的意誌,歡迎陸澄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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