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做錯事的孩子,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目光也不知該放到哪裏去,尷尬得幾欲死去。龍漸很疑惑地看著我,有點不明白剛才激越出場的我怎麽一下子判若兩人。幸好這種局麵不是維持了太長時間,龍蟄鋼鞭又至,他已經不管我做何反應,隻求速戰速決,實在受不了這種對手。  “哥!”,小金焦急的聲音在心裏響起,我幡然醒悟,急忙橫舉“邪淵”格擋打向腦袋的鋼鞭,“當、當、當”三下,瞬間龍蟄已打出三鞭,敲在“邪淵”上發出不算響亮的聲音,震得我大退三步。驚厥中,感受到對手力量之強橫,看似隨意的三下就把自己震退幾步。驚魂未定,鋼鞭再襲,我下意識地用剛才同樣的招數意圖擋開,不料鋼鞭擊頭是虛招,腿下才是實踢。

    “嗯……”我被龍蟄一腿踹中小腹,倒飛出去,悶哼一聲,伏在地上,“邪淵”險些脫手飛出.情急之下,我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躲開想當然隨後襲來的鋼鞭,遠遠地滾到一邊。狼狽地爬起來,顧不得細看周圍,掄起長槍胡亂地掃了幾個圈,發覺對手一擊得手後根本沒有動過,還是站在原地,看著我方才拙劣的表演,驚訝萬分。

    “怎麽會是這樣?”斬風皺著眉想著,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打虎英雄”竟然如此不濟,一個照麵就被踹飛出去,看他剛才那兩下,分明是個不懂武功的樣子,這樣的打法與地痞潑皮撕打沒什麽兩樣。再這樣下去,不消片刻,明月奴定當命喪當場。

    斬風心想雖然此人與自己為了抹煙有嫌隙,但仍算是本村一員,如此慘死,作為護村隊隊長不上前施以援手,有失職之嫌,正欲撥劍上前。身微動,手臂已被一隻手拉住,側頭看去正是村長老槍頭,他微微搖頭示意斬風不可妄動。

    斬風把撥出一半的劍緩緩地收迴劍鞘,將注意力放到“龍淵十衛”之一的龍蟄身上,心裏計算如果下場的不是明月奴而是自己,勝算能有幾分。剛才鐵恨與其中一人較量,實力的差距雖不算大,但敗得也無話可說。思忖之間,遇到敵手的斬風又忍不住想撥劍向前,場中的打鬥發生了變化,明月奴站在邊上,幾次吐納後,神色逐漸迴複正常,眉宇間的慌張稍褪,看著龍蟄,一步一頓地走迴場地中央。隨後,握著那杆黑得奇異的長槍點向龍蟄,點、紮之間顯見武者應有的功架,進退有法,與片刻前流痞之風判若兩人。斬風緊鎖的眉頭慢慢放鬆,側頭看了看老槍頭,隻見他臉上不做何表情,手緊握著鋼槍,喉結不時上下抽動。

    “嘿!”場中傳來一聲大喝,斬風把注意力轉到空坪上,隻見明月奴一輪子急攻之後,居然將龍蟄逼退兩步,明月奴見此,手中古怪長槍乘勢再送,如龍出水,很有一點追擊的意思,這一下使得陳村眾人精神為之一振,低下頭的也不再覺得難堪,有人還輕叫了聲好。

    龍蟄沒料到明月奴的變化,猝不及防被逼退兩步,擋過其後續一擊,再退後一步,重新打量對手。這明月奴相貌普通,身材精瘦,膚色似乎被暴曬而成,除了手裏那杆奇怪的黑色長槍之外,乏善可陳,被這樣的對手逼退,龍蟄大為光火,輕叱一聲,一振鋼鞭,殺將上去。

    眼看龍蟄揮鞭上攻,斬風心裏大叫不好,斬風再次偷眼看著老槍頭,方才他的異姓兄弟的一輪急攻,似乎已使出渾身解數,可隻是逼退龍蟄兩步,察覺老槍頭握著長槍的手指節發白,絡腮胡子無風而動,唿吸濃濁,一臉專注地盯著打鬥的兩人,看情形且怕隻要明月奴有什麽閃失,他是第一個衝上去的,不會管什麽道義規矩。斬風心裏暗歎一聲,不太明白這個叫明月奴的外鄉人給村長施了什麽法,得其如此看重,也有點明白為什麽自己幾次提出驅逐明月奴出村都被他攔下。

    老槍頭此刻比斬風看到的更為緊張,多年做村長的經驗勉強讓他保持冷靜,心裏恨不得自己下場,換下如雨中紙鳶的兄弟。

    最緊張最焦急的不是他們,而是在狼狽應對,左閃右避的明月奴,麵對龍蟄急風裹雨般的進攻,他唯有躲避,如果不是有“蛇絲龍形”的幫助,三兩個迴合就會被鋼鞭打中,隻便是鋼鞭帶起的罡風也會把明月奴帶翻在地,“龍淵十衛”果真不是徒有虛名,明月奴被打得如亂絮穿行在雨點間,情勢越發不妙。

    “咦!”龍漸奇怪於明月奴能躺過龍蟄的殺招,本來對這其貌不揚的年輕人敢站出來,一力承擔責任,與父親生前所囑不謀而合,爾後竟敢對自己條件,已對其另眼相看,開初被龍蟄一腳踹倒時曾懷疑自己的判斷,如今看來此人能堅持半柱香不敗,其身法不遜於家傳的“空山微露”,暗忖此人似乎未盡得其身法精義,否則龍蟄不使出壓箱底的本事,決計不可打敗他,心中生出愛才之念,不過隻是一閃而逝,無論如何今天他必須死,隻可惜了他的奇怪身法,如果陳村千人之數不解,龍淵穀亦難保周全,輕歎一聲,專心看著二人的決鬥。

    龍蟄大喝一聲“焦雷漫空”,一時鞭影彌漫,其勢挾風攜雨,威不可當,鋼鞭竟使出了銅錘的威勢,足見其力量之沉渾。之前的幾個來迴,龍蟄已試出明月奴的斤兩,不想再與之糾纏,一記殺招欲取其性命,力求速戰速決,殺著既出,料想敵人避無可避,龍蟄似乎已看到對手將陳屍鞭下。

    老槍頭和斬風幾乎同時看向對方,一個眼神兩人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萬一情況不妙,馬上率眾殺出,斬風馬上給了個眼色鐵恨,讓他和護村隊準備。這一切均落入對麵的龍漸眼裏,他對敵人的這些小動作,輕哼一聲根本不放在心上,心知如若兩方交戰,龍淵穀必勝。

    空坪上,情況和龍蟄預想的那樣,明月奴神色頓顯慌張,瞬間遲疑後疾退一步,詭異地避開一層鞭影,第二層鞭影將至未到之時,手中長槍向地麵一戳,雙足發力一縱,手握槍身旋即躍起,頭下腳上,握槍的右手向下一送借力再爬升,堪堪避過鋼鞭,指尖被罡風掃得生痛。

    明月奴迅捷下落,右手抓向鋼鞭,見此情勢,龍蟄鞭勢用老新力未生,驚愕中稍稍遲疑,本能地將鋼鞭抽後,人亦因此微呈後撤之勢。恰是此時,隻見明月奴左腳猛蹬,正中穩穩插在地下的黑色長槍,人乘勢如離弦急箭撲向後撤的龍蟄,右腳作勢欲踢。龍蟄見對方似踢來的右腳,急忙長身後退以避,不想明月奴腳踢是虛,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刺向龍蟄咽喉。龍蟄大驚,可惜先機盡失,重心向後,已無力做其他變化,被撲過來的明月奴右膝跪中胸口壓在地上,喉嚨上赫然頂著一把鋒利的匕首,不能動彈半分。

    戰局出現這種匪夷所思的變化,兩邊人馬一時不能相信,均定在當場。首先作出反應的是龍淵穀眾將士,前列的十幾個士兵想上前相救。這時,我卻是不敢動彈,此前說好是“至死方休”,我卻不想殺了龍蟄,心裏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如果“暗湧”刺入對手要害,必然無法挽迴局麵,可萬一這些兵士衝上來,我立馬會變成肉醬,隻好用膝蓋死死抵住龍漸的胸口,“暗湧”緊緊地貼著他的喉嚨,慌張地看著一眾殺意濃烈的士兵,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聲尖嘯劃穿夜空,一道黑光掠過我頭頂,一條火蛇掃向想衝上來的龍淵穀兵士,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們手忙腳亂,有幾個還被燎著了衣衫,來的正是小金,它從樹頂撲下,點了一處火頭後,飛迴樹上對龍漸等人怒目而視厲叫連連,爪下還有一個士兵的頭盔,金色的眼睛光芒暴漲在黑夜裏醒目非常。

    幾乎同時,一把赤紅色的長刀橫在蠢蠢欲動的士兵前方,阻止士兵的妄動,紅芒忽明忽暗,或者是持刀人心情的寫映,正是端坐馬上的龍漸,他輕叱一聲,陣容已有點不整的隊列迅速迴複編隊陣形。

    “疊影金雕!”龍漸看到小金吃驚地說,左手提韁,右手橫刀,濃眉下的雙眼注視著我,眼裏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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