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很是意外地看到一隊護村隊的一組人經過門口,一個個都跨弓背刀神情凝重,正想裂開嘴和他們打招唿發現這十多個人看我的表情都不太友善,個別的根本不想掩飾敵意冷眼看著我,我隻好尷尬地站在門口目送他們走過。  “莫名其妙,這班家夥吃火藥還是我欠了他們十兒八萬的債,怎麽都這副表情,你們斬風隊長討厭我難道你們思想上也一致地緊跟領導?”我看著這班護村隊員的背影想道。

    上了石橋,看到幾個在上次婚宴上認識的幾個村民想和他們打招唿,結果也差不多,雖不至於懷有敵意也反應冷淡甚至冷漠,匆匆在我身邊走過。

    走到黃蒼蠅的“藥廬”前看到有幾個人在等蒼蠅出來分藥,那些人遠遠的看到我全都象見到瘟神似的縮到一角躲著我。進到藥廬後找到黃蒼蠅後情況也好不了多少,本來嗡嗡叫的他居然象泡在水裏一樣見到我沒什麽話了,除了我給他補血草時很客氣地誇了我幾句,然後給了我一些藥就轉過身去不再理我,這更加讓我糊塗。我在很不受歡迎甚至有點敵視的氣氛裏走出藥廬。

    我很納悶也有點生氣,到底怎麽了,上一趟山迴來就變成這樣,上山前大家對我還是很好的,怎麽說變就變。十多天前還是個受人敬重的打虎英雄,現在更象瘟神似的人人都唯恐躲避不及。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對了,思來想去除了在婚宴上和護村隊長斬風有一點不愉快,應該沒得罪別人,況且這些天自己都是在山上過的,也沒作案的時間,越想越不明白。

    在河邊的柳樹上折了一支柳枝,無聊地輕抽自己的身體,低著頭背著礦包鬱悶地走在去鐵匠家的路上。

    前麵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我抬起頭,迎麵走來的是一組護村隊。和出門那時看到的那組在裝束上很象,也是跨弓背刀,一身強裝,鹿皮靴子踩得地下的沙石咯吱直響。

    “隊長,是他。”一個彪悍的青年男子說“要不要教訓他一頓。”

    “斬風隊長,多日不見,幸會幸會!”我對著為首的男子施禮說。

    第二次見這個斬風隊長,雖然不如第一次那麽震憾,不過不得不從心裏承認,眼前這個青年男子的確是英俊,如果一定要挑出點毛病,隻能說在他英氣逼人的眼睛裏看到一點點狂熱和燥動,可能是年青人急於證明自己的急切,不過這能算是毛病嗎?似乎年青人都一樣。

    眼前這個青年男子在外形上實在無可挑剔,人總會以貌取人有先入為主的概念,我對斬風隊長總是有種想親近的想法。雖然他曾在婚宴上讓自己有點難堪,不過也很容易理解,無論是誰,麵對自己的“情敵”,正常男人少有能保持很清醒正常的思維和舉動,尤其在酒精的催化之下。

    我打量了一眼那個剛才說話的青年,寬額隆鼻,全身肌肉賁張,一雙眼睛圓睜對我怒目而視。在這十幾人之中他的打扮尤為特別,上衣是一件沒袖的狼皮背心,右手上臂上戴著一個二指寬的銅環,在陽光下閃著刺目的光。

    斬風舉起手示意那名男子不要說話,看著我笑著說:“明公子,婚宴不辭而別,未能與公子擊節痛飲實為憾事!”。

    “斬風隊長海量,在下不敢相陪,見諒。”我陪笑著說,雖然他又提起婚宴上我的尷尬事,不過也製造了機會讓我聽到抹煙的歌聲,心裏一陣暗笑。

    “明公子,我給您好引見,這是我的得力臂膀也是我們護村隊的副隊長鐵恨,人稱合沙手。” 他拉著剛才說要教訓我的那個高壯男子說“鐵恨,這是我們村的打虎英雄明月奴公子,上次婚宴你和一部分隊員因故遲了迴來沒趕上,現在算是認識了。後麵的,你們也上來和公子爺打個招唿。”

    我一一對那些隊員行禮,他們很不情願,懶懶地說了聲就不理我了,尤其是那個什麽“合沙手”鐵恨,不單沒正眼看我,我和他打招唿時隻在鼻孔裏哼了一下算是迴應。

    他們的反應讓我不知說什麽好,場麵尷尬不已。我偷偷看了一下斬風,發現他正目視遠方仿佛沒聽到手下隊員的答話,眼角似乎還有一絲得意的笑意。我心裏頓時明白這根本就是他想要的局麵,現在故意象什麽也看到的模樣是要我更加不舒服。

    勉強地保持著笑臉說了聲告辭,離開這個一團敵意的場合。快步走向鐵匠的家,離開時還可以感覺到他們對我的敵意。

    離得很遠就聽到鐵匠家“叮當”的打鐵聲音和屋頂大煙囪裏冒出濃烈的帶火星的青煙,可以想像鐵匠的忙碌程度。

    走進鐵匠的家,他正赤膊甩開膀子對著一塊鐵坯猛砸,滿頭大汗。他看到我進來沒停下打鐵的動作,好像在趕工完成手上的工作。

    “鐵匠大哥,很忙啊!”我放下礦包笑著對他說。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繼續手裏的工作。

    “鐵匠大哥,這次我上山隻采到這麽點礦,您看看,合適不合適”我走到他身邊指著礦包說。“唔,很好的礦,公子的手藝很好,我收下了。”他看了一眼說完轉身迴裏間。

    過了一會,他出來了,手裏拿著銀兩,走到我麵前把銀兩塞到我手裏。

    “公子,一如事先的約定,我按您的礦石計價收購,你給我一百六十塊礦石,全部為優質上品礦石,其中鐵礦石六十九塊,銅礦石九十一塊,淬取後的鐵礦石800文一塊,銅礦石400文一塊,我給你92兩銀,請公子點收。”

    “這……鐵匠大哥,我這點采礦的手藝還是您教我的,這銀子我就不要了,算是我孝敬您的。”我想把銀子塞迴他手裏,沒想到他轉過身走迴去繼續打他的鐵坯,不再理我。

    這銀子要不是不要也不是,我一個人定在屋子裏聽著滿屋“叮叮當當”的聲音發著呆。

    良久。

    “呲……”的一陣聲響,鐵匠大哥把一塊盾牌模樣的鐵坯放到水裏冷卻,把我從發呆的狀態裏拉了迴來,他還是沒看我,把鐵坯放到爐火裏繼續燒鑄。我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留在屋裏,抬腳走出門外。

    在我一隻腳跨出門外時,身後傳來鐵匠的聲音:“公子,此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速歸吧。”

    我迴過頭看了看他,他還是在工作中,好像剛才的話不是他說的一般。

    “鐵匠大哥,這就是你們都不歡迎我的原因?我會走的,隻是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出什麽事了,我上山之前不是這樣的。”我說。

    我好像透明的一般,他不為所動,繼續打他的鐵坯。

    屢問無果,隻得離開。

    盡管天氣明朗,可我心裏盡是迷霧,更覺得憋屈。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低著頭走到石橋旁邊,上了橋看著穿橋而過緩緩流淌的河水,細細迴想在這些天自己在什麽地方有可能做了什麽,會被這些村民以這麽冷漠態度對自己,而最不可理解的是黃蒼蠅和鐵匠大哥也一樣。自己和黃蒼蠅和鐵匠不可能有什麽不愉快,至少黃蒼蠅不會,每一次都是樂嗬嗬的,起碼他樂,有時盡管嗡嗡叫得我煩燥。站在橋上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是哪裏出了問題,心裏堵得很不舒服。

    “嘰嘰”耳邊傳來小金的叫聲,雖然很微弱但憑著對小金叫聲的熟悉還是知道是小金在叫,叫得很急。

    我急忙跑迴家中,推開門看到抹煙抱著小金繞著桌子追槍頭,小金在她懷裏叫個不停。看到這樣的情形才定下心來,還以為出什麽事了。

    “槍頭,別鬧了,你在和小金玩什麽。”我攔下槍頭問他。

    “哥,槍頭不但不肯把墨玉給小金還逗得它‘嘰嘰’叫,我攔不住小金隻能抱著它追。”抹煙喘著氣說。

    “槍頭,快說說怎麽迴事,我遠在石橋上也聽到小金的叫聲”我把槍頭抱在懷裏問他。

    “月奴哥哥,嘻嘻,你那隻貓頭鷹吃完了你給它的三塊小墨玉,現在要吃我手裏這塊,哼,我才不給它。”他邊說邊對小金晃著那塊最大的墨玉,引得小金想從抹煙手裏掙脫衝向小槍頭。

    原來是這樣,小金不單吃蛋殼還吃石頭?這倒是大出意外,好象這小淘氣出生到現在就沒吃過正經的東西,不是蛋殼就是石頭。難道準王級的魔獸就這樣?我仔細看了看在抹煙懷裏不安分的小金,發現它在短短的半天時間裏長出了不少的毛,雖然還是細細的絨毛,現在它身體基本被一層很薄的潔白絨毛覆蓋著,除了淡黃色的尖喙和黑色的眼睛,像一團雪球。

    “抹煙,小金把蛋殼吃完了嗎,怎麽會餓得它要吃石頭”我問道。

    “不是的,哥,小金吃了一點之後就不要了,反而把原來放在桌子上的墨玉吞了下去,剛開始我還嚇了一跳,怕噎著小金。沒想到它越吃越起勁很快就把三塊墨玉吃完了,後來還追著槍頭手裏那塊,差點從桌子上摔到地上。”她摸著在懷裏亂動的小金說。

    “小金,過來,你怎麽那麽沒出息,改天我上山再找些給你就是,再說你也不能吃那麽快,這是我上山那麽多天才采到的,你一下子就吃了往後你吃什麽。”我伸手就要從抹煙懷裏把它搶過來,準備教訓它一頓。大哥有他的家法,我對這小淘氣也得弄個家法什麽的。

    沒想到它不單往抹煙懷裏鑽,還想啄我的手,氣得我差點想把它從抹煙懷裏強搶過來教訓一頓。居然不要我了,才大半天時間就投靠他人,想想我滴血喂它滴了七天還有自殘右手就上火。

    剛才在外麵吃夠了冷語冷麵,迴到家還被這個算是同甘共苦的小東西排斥,怒氣一下子衝上心頭,對著小金吼道:“姥姥的,你也這樣對我,我不管你了,以後你自己過。我沒你這個小弟!”

    吼完整個屋子靜悄悄的,槍頭嚇得悄悄地鑽出我懷裏,遠遠地躲到屋角不敢作聲,抹煙的臉嚇得和身上衣服一樣煞白,懷裏那團雪球更不敢亂動,把頭埋在抹煙的衣袖下露出黑色的眼睛楚楚可憐地偷看我“啾啾”地叫著,象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本想再罵幾句發泄憋在心裏的負麵情緒,看到這樣的局麵也不好再罵,三人一雕在屋子裏就這樣定著。

    “這是怎麽了,月奴兄弟,幹嘛發那麽大的火,算了,小孩子不懂事。槍頭,快把墨玉給了小金。”在廚房裏做飯的嫂子發覺不對走出來打圓場。

    “嘿嘿,是嫂子,沒什麽是我上火了,和槍頭沒關係,嚇著您了。”我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月奴兄弟,在外麵受委屈了吧,這事不能怨你,唉,可能是我們村的命吧。”她說完就轉身迴廚房了,沒給我再問下去的機會。

    “哥,你剛才的樣子好嚇人,把我和小金都嚇著了,你看,小金都有點抖了”抹煙攤開手掌,果然這個臭小金全身的絨毛在抖動。

    “熊樣,你小子怎麽沒點你爹媽那種威風,就算百分之一也好,熊!”我看到它那個模樣又氣又好笑。

    “嘰—嘰”可能聽到我說它,團在抹煙手心的小金一下子跳起來對著我厲叫著。

    “好了,不說你就是,改天我上山再挖墨玉給吃。”我對著它說,心想就你那個模樣,我一巴掌就把你拍扁了,兇個屁,看到象個白饅頭似的小金豎起細絨毛裝腔作勢的樣子就想笑。

    “月奴哥哥,這墨玉我不要了,給你吧。”槍頭怯生生地拿著墨玉對我說,估計剛才也把他嚇著了。

    我還沒說話,剛正常了點的小金又開始蠢蠢欲動,我迴過頭狠狠地盯了它一眼才讓它縮迴去。“槍頭,這墨玉說是送給你的就是你的了,當初我找你爹學射箭時說好的,打到好東西分給你。”我把墨玉推迴他手裏。

    這次槍頭不敢再逗小金,起碼我在的時候不敢了,剛才那一吼效果不錯。

    過了不久大哥也迴來了,看樣子不太高興,皺眉搓著手進屋的。踏進屋裏隻是隨意地和我點了點頭就走進他的房間,直到吃飯時才出來。這一頓飯是我到陳家村以來吃得最難吃的一頓,不是飯菜難吃,而是氣氛怪異,以前總是槍頭最多話,大哥大嫂一個教訓一個哄,還有抹煙在旁靜靜地看著,不時插句話笑一下,其樂融融。而今天,大家基本沒說話,槍頭本來是想說的但看到他爹如鍋底一樣的臉色,半點不敢吱聲乖乖地吃飯,大哥在大嫂的眼色製止下似乎欲言又止,如果不是小金偶爾逗得抹煙陣陣輕笑,我早就放下碗不吃了。

    我匆匆地吃了一點東西,走到院子在槐樹下坐下,心情壞到極點,怎麽連大哥他們也這樣,真叫人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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