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山被他們幾個拉著,一路走,一路都在想。


    板垣撤迴了臨沂。


    西尾壽造撤迴了大汶口。


    中央軍除了關麟征他們帶的這個團,其餘都撤離了。、


    西北軍和張自忠部也接到了撤退的命令。


    誰打掃戰場呢?


    這可是一場空前的大戰。


    戰場兩軍拚殺,遺留的軍械,至少夠武裝一兩萬人啊!


    “大升,立刻去找羅亮,讓他找到陳虎,通知焦守誌,帶著所有滕縣工兵團,保安團遺留的弟兄,去收集陣地上的槍支,彈藥,彈殼!”


    “就南線戰場上的嗎?”


    “嗯嗯,北線等譚望嵩找到羅軍長再說,給弟兄們說,辛苦了,堅持一下,收集完了再去睡覺,其他人問起來,就說是安葬弟兄們遺體!”


    “明白了!”


    彭大升有些放不下周小山,身邊兩個特務營的弟兄都是秦軍座訓練的那批的生頭。


    秘密的叮囑一番以後,他才跑去找羅亮。


    “小山,在幹嘛?”


    看著特務營留在周小山身邊的警衛跑了。


    “我還不是擔心羅軍長,他們電台都沒開,不知道譚望嵩找到他們沒有!”


    “這個家烈,殉葬,虧他想得出來!”


    “要是天魁知道他殉葬,不罵死他才怪!”


    幾個人都很不適應劉湘和馮天魁走了,一聲濃濃的歎息,帶起了一大片。


    遠遠看著關麟征,鄭洞國,張耀明三人一起來了。


    “鄧司令,軍委會下達了停戰的通知,讓我們火速撤到徐州西北,賀司令已經先過去了,李長官在徐州找了幾個大戶人家,捐了幾方上號的棺木,在哪裏等著劉總司令的遺體!”


    “走吧,鬼子飛機走了,我們也該走了!”


    川軍總司令折在臨城,實在是讓人傷心的地方。


    鄧錫候和郭勳祺都不想在這裏呆下去。


    焦守誌被彭大升找來了,周小山有些奇怪,他怎麽沒執行自己命令。


    “周副官,我們一個弟兄,認出了王茹煙還有那幾個間諜人頭,其中一個,是臨城保安團副團長趙勇,那個女間諜,一直跟臨城保安團的人在一起!”


    “確定嗎?”


    “雖然她盡量掩飾自己容貌,還打扮的很土氣。但是那麽高挑漂亮的女人,誰都願意多看兩眼!”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事情!”


    焦守誌從周小山眼中看見了果決。


    被彭大升拉著跑了。


    旁邊的鄧錫候,沒聽清楚了他們壓低了聲音說的什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鄧司令,孫司令,我走不了了,王茹煙是藏在臨城保安團裏,我要留在臨城,把這個保安團的根腳查個一清二楚!絕不能讓大帥和軍座這麽不明不白死了!”


    不是二十兵團把人送來的,王茹煙藏在臨城的保安團過來的,那要好調查的多。


    至少查起來局麵沒有那麽複雜,鄧錫候也鬆了一口氣。


    “你不送大帥去武漢公祭?”


    “大帥活著時候,我為他做的事情做了去了,誰讓他不聽勸留在這裏,氣死我了!”


    “你小子是不是還放不下羅家烈?”


    “當然,我總共給三個長官當過副官,這一下死了兩,要是羅軍座再折了,我不成了盧的了!”


    “唉,別想這麽多,以後怕是沒人有資格讓你做副官了,我們川軍兄弟,打仗,經商的事情,都夥在一起,大家商量著辦!”


    把隱藏的船隻取出來,搬運陣亡軍官的遺體。


    一直忙到天黑!


    林霞守著的電台,終於收到了羅家烈帶的66師電台開機的消息。


    得知中日停戰三日。


    羅家烈這個始作俑者並沒有意識到是他幹的。


    譚望嵩追到他的時候,周小山的電文讓他如夢初醒。


    正麵陣地合流追擊的弟兄們傷亡並不大。


    羅家烈還是後悔了,66師的騎兵團的,輜重團的馬匹,都被他敗光了。


    日軍第12師團反應很慢。


    第一時間並沒有退。


    側翼負責的指揮衝擊第12師團進攻部隊的66師參謀長王樹雲,在馬匹炸出日軍防線的缺口以後。


    帶著側翼防守的八百多弟兄。


    衝進了日軍陣地,引爆了身上的手榴彈,手雷和炸藥。


    一起為師座殉葬了。


    羅家烈在電文裏問什麽遺命。


    周小山讓他來臨城當麵聽。


    總算是聽到譚望嵩匯報,66師開始折返的消息。


    於是周小山又下令在沂蒙山上為66師盯著山路的滕縣保安團一個連,跟著羅家烈留下的一個連,統籌交給66師師部參謀曹林指揮,把日軍遺留和66軍丟在陣地上的武器,帶到沂蒙山上去。


    “你們先走,我在這裏等羅軍長,我不會去武漢,也不會去安徽和四川,給我兩年時間,我要抓住給王茹煙提供情報的內奸,殺了他!如果殺不了,兩年內我也會迴四川!”


    盡管舍不得這小子留在山東。


    鄧錫候,郭勳祺和孫震都看見他眼中的堅決,他們也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歎著氣,跟著劉湘,馮天魁他們遺體一起上了船。


    “一切小心!”


    “有事情給我們發電報!”


    “你小子如果唿號改了,讓國梁及時通知我!”


    這時候周小山身邊隻有兩個兵和一部電台。


    借口要等羅家烈,對著離開的船隊,敬禮!


    中日停戰,兩天沒睡覺的周小山,在附近找了個民房,一睡就到了第二天。


    直到羅家烈帶著大部隊,路過臨城西麵的微山湖畔。


    “說,軍座臨終前給我留下什麽遺命!”


    羅家烈昨夜在船上也睡了幾個小時。


    倒不像他在滕縣以北指揮作戰時候雙眼冒著紅光了。


    到了跟周小山約定的地點,迫不及待的把這小子抓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你還好意思問,你還是不是一個共產黨員,黨性呢?你發下的誓言呢?”


    “軍座臨終時候,我也沒在,他拐著彎讓鄭衝提醒我,要把日照的武器提供給十八集團軍!他記掛著黨給的任務,你倒好,殉葬,虧你想得出來,我告訴你,66軍是軍座為黨拉起來的隊伍,隻能為黨的事業犧牲,他們絕不是你羅家烈的私軍!”


    “你要是死了,無論是秦國梁,還是黃玉民他們都不是黨員,這樣接替軍長職務,66軍還算不算是黨領導的隊伍了?而且你也知道,秦軍長在永州的重要性,軍委會和國民政府正在千方百計把他調出四川!”


    羅家烈一直以為,軍部這幫毛頭小子,就他最能鎮得住。


    周小山連珠炮一樣的責問。


    頓時傻了!


    究竟你是軍長還是我是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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