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良民做夢都沒想到,他隻是太疲累,撐不住小睡了一會。


    56軍居然脫險了。


    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鄒縣,周圍還有川軍護送,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為自己在做夢。


    李漢章告訴他,孫桐萱發來電報。


    56軍的戰績,被川軍偵察兵看在眼裏,透過跟川軍很親密的戰地記者劉紫曼,驚動了國人,全國都在討論大汶口堅守的必要性。


    延安也發出聲音,認為保留這樣一支英雄的隊伍,遠比堅守一城一地的得失更加重要。


    軍委會權衡以後,認為如果56軍被鬼子全殲,五戰區和軍委會會被全國的民眾用口水淹死。


    於是他們才有機會昂首挺胸,走下戰場。


    聽的穀良民恍然若夢,更加不真實,掐了自己大腿,疼。


    又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實實在在的疼才讓他知道,這不是做夢。


    起身整理部隊,視察傷員,跟護送他們的66師副師長陳忠奎道謝。


    更讓他恍然如夢的是,他和李漢章,跟著陳忠奎一起,還見到了川軍總司令劉湘。


    “穀軍長,打得好,在大汶口打出了我中國軍隊的威風。以往在華北,鬼子一個聯隊就可以攆著一個師跑,今天兩個師團的鬼子,狂攻無險可守的大汶口,硬是被你們阻擋了兩天,損失一個多聯隊!”


    劉湘不是南下安徽了嗎?


    怎麽會在滕縣,穀良民腦子宕機。


    李漢章連忙接話。


    “劉總司令,56軍比川軍差遠了,我們傷亡了七八千弟兄,兩天才取得這樣一點戰績,你們川軍小股部隊,撲上來掩護我們撤退,兩個小時,就殲敵千人,比起川軍,我們慚愧的很!”


    感慨的話語,絕不是相互恭維,穀良民一下子清醒了。


    “劉總司令,56軍弟兄們的命都是川軍救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這位是劉記者吧?實在太感謝,要不是你在新聞界唿籲,說不定我已經死在大汶口陣地上了。”


    兩人完全放下自己高級將領的架子,對著劉湘和劉紫曼鞠躬致謝。


    劉湘連忙招唿周小山帶人扶住他們。


    招唿他們坐下說。


    “劉總司令,您怎麽會在滕縣?”


    劫後餘生,兩人的問題實在太多了,看見劉湘,滿肚子的話想說。


    “川軍在滕縣,我跟川軍在一起,有什麽問題嗎?隻不過鬼子到處懸賞我的下落,不方麵透露罷了!”


    “明白了,我發誓,要是泄露劉總司令行蹤,不得好死!”


    李漢章也跟著立下了誓言。


    “劉大帥,我們韓總司令,還有被釋放的可能嗎?”


    劉湘濃濃的歎了一口氣。


    兩人也明白了,韓複榘在山東做土皇帝太久,目空一切,已經自大到看不清楚形式了。


    當初劉湘下火車,分明提醒他,軍委會容不下這樣的行為。


    他偏偏自己以為軍委會和蔣某人不敢拿他怎麽樣。


    去武漢,看看能不能找機會營救韓複榘,是明知不可為而為止。


    這樣做,哪怕失敗,也對得起韓複榘的栽培恩情。


    坦然了。


    “馮軍長,劉總司令,我有個不情之請?”


    “您說!”


    “56軍上報傷亡,多報了一些數字,也談不上多報,撤出來的兄弟,人人帶彩,一個加強團的傷員,想安置在滕縣,委托川軍野戰醫院照顧,傷好以後,編入川軍!”


    救命之恩,穀良民拿不出禮物感謝,索性把大半士兵,送給馮天魁守滕縣。


    川軍有糧有槍,缺的就是血戰沙場的老兵。


    雪中送碳,也能結下一段香火情誼。


    “你舍得?”


    馮天魁倒也沒有客氣,五個師,要是光據守北麵的敵人,打個三四個月也不怕,就怕南北夾擊。


    日軍一旦登陸,南北夾擊就成為定局。


    滕縣幾萬的川軍,有些捉襟見肘。


    這種老兵,雖說56軍戰術呆板,可是見過血的,打仗很從容的老兵,完全可以把守城部隊置換出來。


    “談不上舍不舍得,56軍必然撤到後方整補,整補過程,一定會有大量中央軍軍官進入56軍,到時候誰說了算,也不知道,孫司令讓我去武漢看看能不能把韓總司令營救出來。”


    劉湘讚許的看了穀良民一眼。


    這個軍長不僅能跟鬼子血戰,腦子也很清醒。


    經過這一仗以後,他明白自己無法再像以往那樣,掌握整個部隊了。


    蔣某人絕對不會放過幫56軍整補的過程,這樣一支在戰場上證明自己的軍隊,中央化是必然的。


    說是求川軍幫忙,其實就是還川軍的人情。


    “川軍就收下你的情誼了,以後你們兩位將軍個人遇到什麽困難,隻要我還在,盡管來找我!”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穀良民笑了笑,再次感謝劉湘和馮天魁。


    帶著56軍所有的重傷員,營以上的軍官,一起走了。


    他揮一揮手,留下了三千多人的一個加強團。


    連幾個輕傷的營團長也帶走了。


    這讓劉湘和馮天魁感慨的很。


    軍閥時期,士兵都是軍官安身立命的本錢,真到了這種愛國將領手裏。


    士兵就變成了保家衛國的力量。


    當他們還來不及繼續感慨的時候。


    兩個情報傳來了。


    鬼子登陸了。


    在這場春雨剛剛結束的時候,就登陸了。


    鬼子航母的上的飛機,在登陸海灘沒有發現中國軍隊狙擊,不幹寂寞,對著徐州,台兒莊,臨沂狂轟爛炸,又飛臨濟寧,鄒城,滕縣,繼續轟炸。


    從宋子文建設的港城的南北兩麵,分兩路集合,把中央軍在港城的一個營,團團包圍。


    五戰區不準備在海岸線上組織反登陸戰。


    軍委會急調李家鈺南下潼關。


    盡快趕到徐州戰場。


    還在徐州南部扒鐵路,破壞公路的張自忠也被李宗仁急調北上,隨時準備增援在二線防禦的滇軍,黔軍,西北軍孫連仲所部。


    軍令部部長徐永昌,給駐守滕縣的川軍,發來了軍委會命令。


    堅守滕縣,不讓鬼子中路南下的大軍突破滕縣,直至戰區,軍委會,下令撤離。


    不管是李宗仁,劉湘,還是馮天魁,一直擔心鬼子登陸。


    但是大汶口擊敗了第10師團,臨沂擊敗了第5師團,提成了五戰區的信心。


    真正登陸的時候到了,才發現局勢是如此惡劣。


    兩個師團如雷霆掃穴,一舉占領了海州和港城。


    之所有沒有及時向徐州撲來,他們還在掩護後續登陸的輜重和炮兵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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