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抓住夏安的手,修修娜的麵孔依舊可愛如初,八十六歲的人硬生生還是十八歲的相貌:“好不容易出來就歇一下吧!”


    “過去多久了?別告訴我螞蟻競走了十年了!”


    “”


    阿繼在一邊抽了抽嘴角,最後歎了口氣單膝對著夏安蹲下,伸手把她給拉了起來:“雖然聽不懂您在講什麽,但是離十年還有一段距離。”


    “有一段距離的意思是?”


    “十年沒有到,但是已經九年了。”


    九年的時間或許對於外界而言變化很大,但是在施納維洛斯卻並不會造成太大的流逝感——不過霍斯蒼老了太多倒是真的,畢竟約瑟退休來施納維洛斯了,這位隻想著洋娃娃和小裙子的巨龍終於不得不麵對一個同人大手的現實。


    “沒關係,壽命之類的東西身為矮人我還有至少五十年,最應該擔心的人你也擔心太多了。”


    修修娜張羅著把一碗之前就已經熬好的粥端了過來,看著夏安慢慢吃完之後鬆了口氣:“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夏安你出來了為什麽艾斯蒂尼安沒有出來?”


    “我們通過了異界之門,刷怪不是,去把那邊的玩意兒給全部弄死了。”


    輕描淡寫地開口,夏安摸了一下自己身上開始又重新吸收空氣中的能量的職業水晶,輕輕地歎了口氣:“最後出現了怨念的集合體,艾斯蒂尼安把我推出來,自己麵對曾經魔族殘存下來的東西。”


    “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覺得他是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的。”尼古拉斯聽著夏安的講述伸手摸了摸自己手中的長劍之後眼神略微犀利了一點:“你在那個裏麵,感覺過了多久?”


    “有點難說,一天到兩天的感覺?如果這樣外麵就過了九年,時間流速也未免太過於可怕了。”


    夏安吃完修修娜遞過來的粥之後吐出了一口氣,內心突然有了一點膽怯的情緒:“維雅特和弗洛裏安怎麽樣了?”


    “他們啊”


    霍斯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古怪了起來,看著夏安忐忑不安的樣子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尼古拉斯瞥了一眼剛從異界之門裏麵出來一身煞氣還沒退的領主大人,第一次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說實話。


    “畫像的話在這裏,維雅特和弗洛裏安都長大了,十六歲的姑娘可漂亮了。弗洛裏安倒是感覺沒太大變化,就是稍微成長了點。”


    “嗯,女孩子總會比男孩子早熟得快,前幾年的時候維雅特比弗洛裏安要高,弗洛裏安最近才超過她。”


    “然後呢,出什麽事情了?”


    看著尼古拉斯一臉糾結的樣子,夏安放下修修娜遞過來的布丁,銀勺和盤子碰撞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像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催命符。


    “這兩天,弗洛裏安被陷害”


    科諾麗的眼神使勁兒飄忽了好一陣,才咬牙開口:“毀了一個女孩子的清白。”


    “然後?”


    “然後弗洛裏安為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提出了抗議和魔法監控重現,卻被人告知魔法監控被毀。如果他要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就要交出他之前在遊學中得到的一個神器克裏特拉之戒。”


    夏安看著自己的指尖愣了一會兒之後抬手揉了下太陽穴,臉上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笑容。


    “這群人,是自己的腦子有問題,還是當我們這群長輩死的呢?”


    第46章


    弗洛裏安小少年終於能夠把那個“小”字給去掉, 維雅特小姑娘倒是一如既往地無所謂一群長輩怎麽稱唿自己。不過遇上這種事情, 她隻能給弗洛裏安點根蠟燭。


    說真的,弗洛裏安就是屬於行走的寶庫, 隨手撿個什麽東西都是神器的特殊屬性維雅特已經習慣了,奈何她習慣了, 別人沒有。


    不過維雅特到現在還是挺難理解對方的想法的, 要知道在皇家學院這種地方,腦子轉的快的人多了去了,不少學生就算是平民身份也都有著讓維雅特自歎弗如的政治嗅覺。然而偏偏總有人仿佛失了智一樣總想挑釁, 連帶著她這些年來打臉手段都上漲了不少。


    “唉,我看看這什麽女同學,再看看維雅特你,我就是暈了頭也不會”


    弗洛裏安麵對著維雅特和善的笑容自動閉嘴,為了表示自己嘴欠還拍了一下臉表示自己比喻不當:“不過說真的,這事兒鬧大了對他有什麽好處?”


    “說不定是想要見見尼古拉斯?這麽多年了他都沒出來, 別人都以為他死了呢。”


    “”


    想到某劍聖這九年來和某前任大主教狼狽為奸連出門都不出了, 弗洛裏安噎了一下之後不得不承認維雅特這句看似揶揄的話, 還真有可能是個事實。


    “不過那也太蠢了。”


    “嗯, 要知道當初如果這個人真是個聰明的話,就不會一定要和你一個宿舍了。”


    紅色眼睛的少女眼裏多了一絲笑意, 她這些年也沒有把頭發留長, 而是如同夏安一樣保持著平劉海短發, 看上去爽利還帶著一種格外的帥氣:“話說迴來, 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讓你有點不安穩了?”


    喬納斯·布諾肯這位金毛紈絝和他們已經基本疏遠了,時不時聽聞的也就是這位大少爺在哪個女人上花了大價錢這類的花邊新聞。維雅特一直都是認真學習,馬上要畢業的她哪怕徹底隱藏了實力,在武鬥係裏也是連坐了三年大姐頭的位置,根本就沒一個人能夠和她對轟一拳。


    至於弗洛裏安,太過於優秀的魔法素質讓他成為了所有人關注的對象,又或者可以說是眼中釘,因為好相貌也從來不缺姑娘告白什麽的。兩個人青梅竹馬互相扶持走了這麽多年,維雅特當然明白弗洛裏安最近似乎有些過於焦急了。


    “這件事情說出來也不是什麽害羞的。”


    思考了一下,弗洛裏安索性點頭承認。反正他和維雅特兩個人一起長大,誰還不知道誰:“我感覺有東西在唿喚我。”


    “唿喚?”


    “對,不斷地唿喚著我讓我過去,甚至於最近還會做夢夢見很多事情。”


    弗洛裏安抿了抿嘴,看著維雅特嚴肅起來的表情便知道她也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對勁:“就比如說,異界之門的事情。”


    “你不早說?現在聯係娜塔莎還來得及。不過尼古拉斯聽到之前那個消息肯定也要帶著劍殺過來,不急。”


    “維雅特,你說這會不會意味著”


    弗洛裏安慢慢地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後維雅特睜大了眼睛,從懷裏摸出了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武僧水晶。


    “果然,更亮了。”


    “所以——”


    “誰栽贓陷害,要我家什麽都沒做的孩子賠禮道歉,還順帶想著搶他的裝備?”


    所謂的“仲裁”,不過就是在這個尚且處於貴族製中世紀時代的國家中讓人對著強者低頭的會議而已。夏安慢條斯理地看著尼古拉斯給她端茶倒水,手中則是慢慢地撫摸著手裏的刺劍:“還是說,你們想來碰瓷?”


    坐在校長室裏麵的校方和“受害者”同時感覺膝蓋一軟,原本端茶倒水的尼古拉斯眯了眯眼睛,看著夏安釋放自己身上的煞氣有些哭笑不得。這種不分敵我的攻擊,真是有些太厲害了,厲害到他都有一種跪伏在地上的衝動。


    “哦,不好意思,稍微過頭了點。”


    夏安對著尼古拉斯搖了搖頭,她相當於一直在那個異空間裏麵廝殺了整整九年,身上這種戾氣和煞氣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控製,隻能慢慢地調整了:“我想見見我家孩子們,看看他們做錯了什麽。”


    “您出門就為了這個事兒?”


    “有點等不到他們放假迴家,而且這麽久沒出門,轉轉也好。”


    夏安看著旁邊那位據說是當今蘭德裏三世的弟弟的公爵閣下點了點頭,這位倒是一直在幫著弗洛裏安,她一路上過來大概也知道了弗洛裏安的各種諸如出門遊學救了太子,出門逛街買到神器,出門遛彎撿到神獸的劇情。而且這位和弗洛裏安一直在作對的什麽鬼侯爵暫時和她平級,但是身上卻帶著一種來自異界的氣息。


    她在那個異空間呆了這麽久,一下子就察覺到了。


    果然是開頭的小b一ss啊,不過這種事情弗洛裏安來辦就好,還能磨礪一下這個少年。


    手指停留在刺劍手柄上過了一會兒夏安露出了一個笑容,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兩個少年少女輕咳一聲掩蓋住自己有些膽怯的心情,對著他們笑了笑。


    “您迴來了。”


    弗洛裏安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如今俊秀的少年站直了自己的身體,微微往前欠身的同時將手放在了胸前行了一禮:“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


    “夏安小姐”


    “維雅特。”


    夏安抿了抿嘴唇,看著眼前的少女慢慢地抬起了手指,然後又放下,語氣裏麵帶著一點苦澀:“我似乎錯過了很多。”


    “沒有,您從來沒有錯過什麽。”


    維雅特張了張嘴,到最後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隻要您沒事,我就放心了。”


    “嗯,剩下的事情我想開佩特公爵您可以處理,我先帶著兩個孩子出門走走。請你理解一位多年未見孩子的長輩心情,迴頭再聊我這些年的經曆吧。”


    對著旁邊那位公爵點了點頭,夏安這次出門除了給兩個小輩撐場子之外還需要著蘭德裏三世再稍微聊聊。看著公爵對著自己行了一禮之後走到那位跪在地上的侯爵旁邊,慢慢勾起了嘴角。


    “是時候收手了,不然的話,等著你的可不是什麽狂妄的成功。”


    她不介意小小的威脅,也不會在意來自這種小b一ss的危險程度——要真能在他們這一群長輩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點成績,夏安覺得這位都可以去競爭一下王位了。


    這種事情現在也可以放在一邊,她更需要的是去麵對過了九年已經長大了的兩個小輩。


    “我們每個假期都會迴家,都會來看您和艾斯蒂尼安先生。”


    在夏安不知道怎麽開口的時候還是弗洛裏安最先開口,他的聲音裏麵帶著點笑意和如釋重負的味道:“您沒事真是太好了,艾斯蒂尼安先生呢?”


    “他還在那裏,不過放心,他答應我會出來的。”


    夏安略微張開了手,然後再慢慢地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聲音裏麵多了一絲自嘲:“我也真是傻子,拋下你們這麽多年”


    “不是的。”


    帶著一點急促打斷了夏安的話語,維雅特走過去慢慢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後笑著將夏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無論過了多少年您變成什麽樣子,維雅特也希望能夠再一次聽到您稱唿我為‘我家的孩子’。”


    “如果說您還有什麽不自在的話,我現在已經可以用懷豎琴演奏媽媽的經典曲目《生命的意義》了,當然您想聽的話,可以再給我買一把懷豎琴免得我彈完之後我的琴就崩了。”


    “”


    連帶著尼古拉斯都白了弗洛裏安一眼,夏安才真正地放鬆了下來,仔細地打量著麵前的兩個少年少女。維雅特的五官並沒有完全張開,但是她五官十分精致,配合著紅色的鱗片有一種妖豔的感覺。偏偏她身上屬於武者的氣息太過於強烈,爆裂而危險反而是她給人的第一印象。


    弗洛裏安的話也一樣,不過他更為深沉內斂,帶著一絲屬於學者的儒雅以及魔法師的自信。一頭和科諾麗一樣的銀白色發絲還有遺傳自雷奧的藍色眼睛讓他看上去是個十足的貴族少年。


    雖然說有兩個孩子的開解,夏安還是覺得她錯過了太多東西。


    “對了夏安小姐,弗洛裏安身上似乎出了點事情。”


    “嗯?”


    溫情的氣氛瞬間被打破,不過在場的尼古拉斯和夏安都沒有去責怪維雅特,反而將審視的目光投向了弗洛裏安。施納維洛斯的居民們都明白所謂的“命運”已經不再如同書寫的那樣能夠被探尋到,一切的異變都有可能造成無法挽迴的後果,也因此唯一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就隻有弗洛裏安了。


    “是的。”


    麵對這種帶著審視的目光,弗洛裏安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適,反而很是幹脆地點了頭:“我感覺到異界之門在唿喚我去打開它。”


    果然,一處被毀掉之後,接下來的兩個地方都開始了。尼古拉斯眯著眼睛點了下頭,對著夏安行了一禮。


    “那麽,老朽就先去無盡之淵駐守了。弗洛裏安,科諾麗和奧莉薇婭已經迴到了精靈森林,你也已經十六歲,記得迴一趟精靈森林去取得精靈們的承認。”


    “另外還有一點。”


    夏安看著兩個孩子,原本嚴肅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起來。她伸手撫摸了一下維雅特的頭發,然後對著弗洛裏安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們果然成為了我心目中,出色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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