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霏霏布置的結界很是牢靠,衛藍一下子還破解不了。


    她剛才嚴重透支,隻能先好好調息一下再開始幹活,越急越沒用。


    “嘟嘟,我剛才是怎麽滅的雲霏霏?”


    吃下一把靈氣丹,衛藍盤腿坐下,一邊努力吸收北極冰原裏為數不多的靈氣,一邊詢問嘟嘟。


    她的身體狀況它最清楚。


    嘟嘟眼神閃爍,“唔,是力量爆發了吧。”


    明顯的敷衍她。


    衛藍不語,它是將死鴨子嘴硬貫徹到底了哈。


    元熙蹲在她身邊,一手托腮,一手畫圈圈,“小混蛋應該是覺醒了什麽血脈吧,你那時看我的眼神好像看螻蟻。”


    委屈巴巴的語氣。


    衛藍睫毛微顫,她可能擁有特殊的血脈,這是早就有猜測的,在她得到特殊靈力的時候貌似就覺醒過了。


    但今天那一瞬間的異常與之前不同,難不成她體內還有兩個血脈嗎?


    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她趕快靜下心來,“抱歉,元熙,我那時······沒有意識。”


    她一道歉,元熙立馬大度的點點頭,“那就原諒你好了。”


    “小混蛋。”


    “嗯?”


    “永遠不要在你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承受不了。”


    “好。”


    “還有,你永遠不用對我說抱歉。”


    “可是······”


    “萬一哪天你傷了我的心,不要跟我道歉,我很好哄的,你隨便哄哄我就原諒你了。”


    衛藍:“······”公舉病犯了?你哪裏好哄了?


    我情願給你說十次抱歉也不願哄你一次。


    閉眼,繼續調息。


    元熙笑得滿足:“不說話就當你默認啦。”


    嘟嘟:“······”智障少年歡樂多。


    當衛藍終於破開雲霏霏用魔晶設置的結界,已經是第二天了,她必須快速趕迴門派。


    等到終於能夠聯絡上師尊,她開口便問婚禮是不是提前了?


    妙儀有點驚訝她在北極冰原是怎麽得到消息的,但還是告訴她婚禮就在五天後,她想要及時趕迴去萬分困難。


    “小徒兒啊,反正你不喜歡那兩人,趕不迴來就趕不迴來吧,我們啊······”


    “師尊,”衛藍急速打斷她,“我把雲霏霏殺了。”


    “殺了就殺了吧,嗯?你殺了誰?”


    “師尊,雲霏霏想把我困在北極冰原,她說等我迴去時便是新世界。”


    “師尊,雲家將婚禮提前是一場陰謀,請師尊通知師伯和老祖他們,做好準備,同時,也做好最壞的打算。”


    “你是說魔族?”


    “嗯。中天城······恐怕守不住。”


    是什麽讓雲家篤定中天界會迎來新世界呢?


    是魔族啊,是老祖們都無法封印的魔界漏洞。


    中天界注定要亂起來了。


    衛藍拚命的往門派趕迴去,妙儀他們也在緊張的部署著。


    如果可以,妙儀他們很想阻止這場婚禮,但這明顯不現實,雲家不會同意,淳於正則和淳於飛仙也不會同意。


    無憑無據的,誰會相信太清宗和魔族有勾結的話?


    那就將這場婚禮當做一個契機吧,一個對太清宗進行摸底和清理的契機。


    婚禮一天天臨近,中天界風雲暗湧,唯一對這場婚禮真正欣喜的大概也隻有淳於飛仙本人了。


    “爹,這件嫁衣好看嗎?”


    鮮紅的嫁衣如夢似幻,高貴而華麗,淳於飛仙原地轉了個圈,輕盈的裙擺如花綻放,裙擺上麵用金線繡的鳳凰似要展翅而飛。


    淳於正則看著女兒身上的嫁衣,思緒卻飄蕩開來,當年,他多想看她穿上嫁衣的模樣啊。


    迴憶與現實交織,眼前這張臉與夢迴時那張臉重疊,他怔怔的伸出手,呢喃道:“靈兒······”


    淳於飛仙眼眸一暗,輕輕抓住那隻渴望的手,“爹,我是飛仙。”


    淳於正則迴神,“飛仙?噢,嫁衣很好看。”


    看他眼底的寂寞和傷痛,淳於飛仙心裏一揪,“爹,又將我看做娘了嗎?”


    “娘真的再也不會迴來了嗎?”


    哪個女孩結婚的時候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在身邊呢?


    淳於正則狼狽的躲開女兒期待的目光,“不會了。”


    當初那一年本就是他偷來的時光,還奢望什麽呢?


    也許是即將要麵臨這輩子最重要的時刻,淳於飛仙今天鼓起了畢生的勇氣問出那個一直想問的問題,“爹,娘到底是去世了還是離開我們了?”


    這些年來,門派裏私下裏的流言不是沒有,但她每次看見爹那副樣子,就覺得她問出口對他是種殘忍,但是今天她真的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淳於正則痛苦的抱住頭,如果是其他弟子問起,他早就將人打出去了。


    最終,他抬頭,看著女兒執著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她離開了,她不屬於這裏,她所在的世界我們望塵莫及。”


    眼前熟悉的容顏幻化成當年那人冷漠的表情,她說:“這是個不該存在的錯誤。”


    胸口一痛,氣血翻湧,淳於正則噴出一口血後失去了意識。


    “爹!”


    從那天後,淳於飛仙認真的準備自己的婚禮,再也不敢提起母親的事情。


    雖然沒有等到雪流晶有點遺憾,但雲依斐送來了其他的寶貝點綴花冠,她心裏還是甜蜜蜜的。


    至於煜月能不能趕迴來參加她的婚禮,她是一點都不在意的。


    蒼雲城角落裏,蘭澤負手而立,“調集人手來幫忙,婚禮恐怕是一場災難。”


    身後的人一驚,抬頭不讚同的道:“少主,我們的力量本來就不足,若是在這裏折了,將來怎麽保護少主?而且我們的力量實在不宜暴露啊。”


    蘭澤挺拔的身形屹立不動,一如他的心,“知恩不報,何談報仇?”


    “······是,少主。”


    婚禮前一天夜晚,蒼雲峰主院裏徹夜燈火,淳於掌門在院子裏的櫻花樹下坐了整整一夜。


    他最愛的女兒,他和她唯一的羈絆,明天將成為別人的新娘。


    而他的心上人,永遠不會成為他的新娘。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鮮紅的嫁衣,華美的花冠,雕梁畫棟間,待嫁嬌娘心思已出竅。


    繹心作為女儐相陪她在閨房裏等著新郎前來,“飛仙,今天真漂亮,一定能將雲少宗迷得暈頭轉向。”


    新娘嬌羞低頭,“謝謝你,繹心。”


    這些日子,繹心陪著她最多,各種繁瑣事務都有她的幫忙。


    巍巍蒼雲,山腳下結界開啟,數列衣著喜慶的守山弟子將太清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領進山門。


    豐神俊逸的紅衣新郎迷花了無數妙齡女修的心,那一行行特意打扮過的飛行靈獸彰顯著太清宗對蒼雲門的誠意。


    不管有多少心思,今天都是一個喜慶的日子,至少表麵上是的。


    雲依斐恭敬的領著他的新娘聆聽嶽父的教誨,今天起,太清宗和蒼雲門正式聯姻。


    迎親隊伍加上送親隊伍,長長的列隊令山腳下圍觀的人驚歎不已。


    這是一場世紀婚禮。


    衛藍緊趕慢趕,哪怕有元熙動用魂力給她加速,到達蒼雲門地界時也已經是午後了。


    從上午起,就無法聯絡到師尊他們了,衛藍心裏清楚,一定是太清宗動手了。


    不過想到師尊他們早早就在準備的部署,心裏微微一鬆。


    要趕去太清宗,就要路過自家門派,她當然要先迴去看看情況。


    山腳下,往日裏模糊一片的門派清晰呈現在眼前,隱隱約約的廝殺聲傳來,衛藍心裏一緊,急速衝進門派。


    入目的是一片狼藉,曾經如仙山般的蒼雲門,遭受了它剛剛聯姻的親家的攻擊。


    不過情況還算好,衛藍抓住一個弟子問了問,太清宗的確對蒼雲門出手了,來攻擊的人當中,有些是混合在迎親隊伍裏進來的,有些是後來衝進來的。


    師尊他們的確有所布置,好幾位能夠聯係到的老祖們都早早暗自迴來坐鎮,因此這邊的混亂很快就平息了。


    可有幾個內奸藏得太深,哪怕老祖們反應及時,護山結界還是被破壞了。


    “前去太清宗參加婚禮的老祖和靈尊們肯定遇到危險了,可護山結界被破,一時半會兒修複不了,老祖們不敢離開門派,隻能想辦法聯絡其他遊曆在外的老祖們前去搭救,哎,太清宗竟是這般狼心狗肺!”


    “掌門和大小姐真是眼瞎了,會看上那樣的親家!”


    衛藍沒再聽那些弟子的抱怨,飛快往蒼素峰趕去,她要確定下蒼素峰的狀況。


    見她落下,蒼素峰弟子紛紛驚訝,“煜月師妹趕迴來了?”


    “嗯,大家還好嗎?”


    “呃,都還好,隻是玉絮她······”


    “玉絮怎麽了?”


    “她當時為了阻攔闖進你院子的太清宗弟子,被重傷了。”


    衛藍見到玉絮時,她已經奄奄一息,被夾雜著魔息的靈氣所傷,她一個凡人可以承受百花粉,卻無法承受靈藥。


    與當年衛藍母親重傷時何其相似。


    她手中還緊緊抱著一個匣子,那是衛藍最喜歡的一個飾品匣,是她拚命從太清宗弟子手裏保下來的。


    見到衛藍的身影,玉絮眼眸一亮,聲音虛弱,“姑娘,您迴來了。”


    衛藍握住她的手,看著那張已然不再年輕的麵龐,眼眶濕潤,“嗯,我迴來了,你要快點好起來,我還等著你照顧我呢。”


    這麽些年,她的容顏始終定格在十五六歲,可這個當初的青春少女卻已在時光中老去。


    可能是為了報恩,也可能是天性便如此,玉絮如一位盡責的管家,替她打理生活中的一切,盡心盡力,無微不至。


    玉絮將她的青春年華都給了衛藍。


    玉絮搖搖頭,“對不起,姑娘,玉絮無法繼續照顧您了。”


    “您是天空的鳳凰,終有一日會衝上雲霄,玉絮很榮幸能在您的生命裏出現過。”


    玉絮在最後的時光裏,細細叮囑即將接她的班來照顧衛藍的小丫鬟,告訴她衛藍的所有習慣,哪怕是葵水有幾天······


    衛藍抬頭將眼裏的淚逼迴去,“好好安葬她。”


    “是。”


    “如果老祖問起我,就說我去太清宗找師尊他們。”


    “是,姑娘。”


    衛藍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太清宗。


    比起蒼雲門,太清宗裏才是真正的戰場。


    太清宗的結界大打開,不時的有人進進出出,來支援的以及逃出來的。


    此時的主峰山巔上,雲依斐一手抱著淳於飛仙,一手掐在她脖子上,紅衣翩然的兩人,儼然一對親密依偎的絕色佳偶。


    淳於飛仙臉色蒼白,看著周圍不斷有人死去,不斷有鮮血飛濺,那漫山遍野的奇葩異卉早已失去本色,盡皆被染上了瑰麗的殷紅。


    “依斐,為什麽?”


    雲依斐輕輕一笑,溫柔的嗓音在她耳邊呢喃,“嗬,因為你蠢啊。”


    “你口口聲聲愛著雲依斐,可到如今你也沒有發現我和他的不同,這就是你的深愛?”


    ------題外話------


    虐一下淳於飛仙,下章繼續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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