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往木浩然院子裏走去。


    卻不想,他的院子布下了層層結界,但這難不倒秉文,他悄無聲息將結界弄了個缺口,兩人鑽了進去。


    院子裏靜悄悄的,偶爾走過幾個侍衛和侍女,腳步都很輕,似乎很怕將主子驚動。


    衛藍和秉文向著主屋潛去,路過一個拐角,隱隱約約聽到了說話聲,還夾雜著哭聲。


    兩人對望一眼,默契的向那邊靠近。


    “玉姐姐,你老實告訴我,昨天失蹤的那位姐姐哪裏去了?”


    “不是告訴你了嗎?她因為服侍二少爺得力,獲了恩典迴家了。”


    “那之前的呢?”


    “一樣。所以啊,隻要你認真服侍二少爺,就有機會被放迴去,城主府還會給你大筆的獎賞。”


    “可我不想被放迴去啊,我進城主府就是為了獲得穩定的工作,我母親還等著我的工錢治病呢。”


    “乖,你別哭啊。傻妹妹,你一個月才幾個工錢?城主府給你的獎賞足夠你幾十年的工錢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二少爺掌管府裏大部分的產業,他的獎賞能少嗎?從指縫裏漏一點給你,就抵得上你一輩子的積蓄了。”


    “是啊,你快別多想了,好好工作才是。”


    “謝謝兩位姐姐,那我迴去工作了。”


    “去吧。”


    等到腳步聲遠去,剩下兩個侍女的交談聲再次響起。


    “你說,二少爺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麽好不好的,主子的事情我們又能如何?小心禍從口出。”


    “你說得對,隻是可憐那些才進府的新人,不知道最後到底如何了。”


    衛藍蹙眉,結合昨天那個侍女的魂魄,加上這幾人的對話,很明顯,二少爺在迫害這些侍女。


    不知用什麽手段殺了她們。


    兩人繼續往主屋去,小心的進了屋子,房間裏靜悄悄的,裏麵的裝飾出乎意料的簡潔,一點都沒有城主府少爺的奢華風範。


    空氣裏飄蕩著奇異的香味,有點甜,有點齁。


    木浩然好似已經睡著了,大床上隻有他清淺的唿吸聲,房間裏也沒有別的人。


    秉文用眼神示意衛藍待在原地,他小心翼翼的在房間裏四處查看,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突然,床上的木浩然翻了個身,嘴裏輕輕喚道,“煜月。”


    衛藍一驚,秉文握緊手中的折扇,然而兩人屏息靜氣等了半餉,卻見木浩然再也沒有了動作。


    原來是說夢話,兩人正要鬆口氣,卻聽他又呢喃了一句,“煜月,不要丟下我,我把心都給你······”


    衛藍嘴角一抽,感受到秉文的殺氣,趕緊拉住他,良久,見木浩然再沒動靜,兩人這才出了房間。..


    床上,木浩然緩緩睜開眼眸,好看的唇瓣輕輕彎起,“真是難搞啊。”


    迴了房間,秉文手持折扇重重敲擊桌麵,眼眸微眯,“這木浩然可真敢想。”


    衛藍倒了兩杯茶,“別氣,我才不會喜歡他。”


    “小師妹,你還小,也沒怎麽出門派曆練過。有些事情你不懂。”


    見他嚴肅的臉色,衛藍趕緊豎起耳朵,“秉文師兄,什麽事?你說,我聽著呢。”


    秉文抬起頭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我們能夠進入修煉一途,就已經比普通人幸運了。”


    “這是命運給予我們的恩賜,所以我們千辛萬苦的修煉,為的就是不辜負這份上蒼對我們的眷顧,以期能夠盡量走到高處。”


    “能夠長生,擁有強大的力量,移山填海,摘星鬥月,甚至站在世界的頂端······”


    “可在這漫長的過程中,你會遇到各種誘惑和阻礙,這其中也包括感情。”


    “千萬年來,每個門派都不乏一些中途放棄修煉,而與凡人雙宿雙飛的人。”


    衛藍瞪大眼眸,“這些人是傻子嗎?”


    想想她這個修煉機會得來多不容易,想想門派培養他們所付出的心血,還有師尊他們的殷殷教導以及拳拳愛護,如果她為了愛情而放棄,她覺得她簡直不是人。


    秉文欣慰的拍拍她的頭,“當然有,古往今來還不少。”


    “特別是那些從小在門派長大的單純少年少女,有朝一日出去曆練,被外麵世界的新奇迷了眼,被短暫特殊的感情迷了心,甘願為了愛人而放棄所有,甘願與愛人迴歸凡塵,生死與共短短百年。”


    “他們當中不會後悔的隻有少數,當新奇的刺激過去,生活歸於平靜,他們會懷念以前,會羨慕當初的同門,死的時候也會反思當初的決定。”


    “還有一些人,雖然仍然繼續修煉,可眼睜睜看著愛人老去逝去,發現這不過是他們修煉之路上一段短短的岔路口。”


    “你出來前,妙儀師伯一定告誡你了不準看上凡人吧?”


    “你怎麽知道?”


    “你們蒼素峰就有為凡人而放棄修煉的前例,結局都不怎麽好。我們已身在凡人羨慕不來的地位,為何反倒要將自己降落塵埃?”


    “小師妹,對我們修煉之人來說,找到那個與你心意相通的人,那個願與你共度一生的人,兩人共同努力修煉,並肩戰鬥,相互鼓勵,不離不棄,一起往最高處攀登,才是最圓滿的感情。”


    “換句話說,那樣才有可能生生世世在一起。”


    “如果放棄修煉與凡人共度百年,那麽下一世呢?下下世呢?”


    衛藍感慨一番,而後明白過來,“你怕我看上木浩然?不可能的。”


    隨後補充道,“別的凡人也不可能。”


    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但她隱隱察覺嘟嘟有事瞞著她,她的血脈也是有問題的,她的大仇也沒報,她也沒有迴報門派,這樣的她怎麽可能跑去跟個凡人談情說愛?


    秉文見她神色堅決,終於放心,“那就好。”


    “明晚我們早一點去木浩然院子,爭取逮他個現行吧。”


    秉文離開,衛藍也準備休息,打算等那個侍女在養魂戒裏養一晚,結實點了再放出來問話。


    誰知她剛坐下準備修煉,就見白光一閃,侍女的魂魄慘叫一聲被拋出戒指,緊接著元熙惱怒的聲音響起,“小混蛋,你幹嘛弄個女的進來?”


    衛藍被他撲倒,聽他聲音雖然委屈卻中氣十足,再見他魂魄沒之前那麽虛弱,已經凝實了許多,頓時鬆了口氣。


    她驚喜的迴抱住他,“元熙,你好些了嗎?”


    她將黑絨草煉製後就從養魂戒指裏給他服下了,但他一直沒醒。


    埋在她頸間的頭顱抬起來,那張驚心動魄的臉蛋兒近在咫尺,眉頭微蹙,嘴巴一撇,“好些了,你為啥放個女的來嚇我?”


    衛藍頭大,“我知道你不喜歡陌生的氣息,所以我將她放在單獨空間裏的,絕對沒有打擾到你,別氣啦。”


    元熙用臉蹭她,“你能不能走點心啊?我如此美貌,你還放個女的進來,哪怕她接觸不到我,我也不高興。”


    “好啦好啦,下次不會了,你先起來,我們辦正事。”


    元熙眼眸一亮,“辦正事?哎好。”


    他眯眼俯下腦袋,完美唇瓣輕啟,對著衛藍壓下來。


    “啪!”


    衛藍一巴掌將他拍開,起身坐到桌子邊,這家夥就愛得寸進尺。


    元熙失望的聳拉著腦袋,飄到衛藍身邊,安靜的看她辦正事。


    嘟嘟對著元熙露出嘲諷的笑,在他炸毛前將爪子裏的侍女魂魄拎到衛藍麵前。


    侍女早就被這一連串的事情嚇得直哆嗦,若不是嘟嘟威脅她,早就大聲尖叫了。


    衛藍對她安撫的笑笑,“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隻是想在你去往冥界之前弄清你的死因。”


    “你也不想悄無聲息的死去,對嗎?”


    她柔和的嗓音帶著誘惑和憐憫。


    侍女愣愣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後的大貓,她已經死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嗎?


    對了,她死了?


    她本就慘白的臉色更加慘白,像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場景,雙手抱頭,嗚嗚的哭,“二少爺好可怕,我不想死的,不想死的。”


    衛藍眼眸一冷,語調卻仍然柔和,“是二少爺殺了你嗎?他為什麽要殺你?”


    侍女搖頭,“我不知道,他們告訴我,隻要服侍好了二少爺,就有機會拿著大筆賞賜迴家,我才來應聘的。”


    “二少爺平時那麽溫和的人,我以為我走了好運,那晚被挑中貼身服侍二少爺,我還傻傻的高興了一整天。”


    “那晚二少爺神色那麽溫柔,我都要以為他喜歡上我了呢,可是他的手放在我的頭頂上,我身都好痛。”


    侍女抱緊雙臂,縮到地上,“那種感覺好可怕,仿佛身的血液都從身體裏流失了,好痛好痛,可我反抗不了。”


    “我看到二少爺笑得好可怕。”


    “然後我失去了意識,等我醒來,就已經隻有魂魄飄蕩在外了。”


    衛藍想過很多木浩然殺人的理由,比如心理扭曲啊,比如仇女啊,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聽起來仿佛是什麽邪惡術法一一樣?


    元熙古怪的問道,“什麽二少爺?”


    “一個凡人,大師姐的弟弟。”


    元熙點頭,“難怪,這個凡人在用女子實施禁術來延長壽命。”


    “隻用女子嗎?”


    “嗯,男為陽,女為陰,他本身為陽,若用男子,效果沒有女子好。而且女子的生氣也比男子來得柔和,陰陽融合起來要容易一些。”


    衛藍想到昨晚木浩然對她又用迷藥又用魅惑術的,不禁打了個抖。


    這喪心病狂的人渣,恐怕通城和靈城那些失蹤的女子也是他的傑作吧?


    木浩然必須死。


    侍女魂魄已經開始消散,中天界的魂魄比其他位麵強,如果任由這裏的魂魄在人世久待,會引起混亂。


    所以哪怕侍女在養魂戒裏養了這麽一會兒,也還是要消失了,先前冥界使者已經對她實施了勾魂。


    “你安心,我不會放過木浩然的,不會讓你們白死。”


    “謝謝你。”


    衛藍心情很沉重,誰說凡人對靈者沒有威脅?那些女孩子多數都是有一點修為的。


    她們用生命作為代價明白了一個道理:任何人都不可輕視。


    第二天,衛藍將侍女說的話告訴了秉文,“我覺得,通城和靈城那些女子恐怕也是遭了他的毒手。”


    秉文臉色冷凝,“這種傷天害理之徒必須除去,隻是,恐怕子苓會很傷心。”


    “那師兄你不是正好去安慰佳人?”


    秉文敲敲她的頭,“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


    “這我可不知道。”


    秉文收迴手,“奇怪,我怎麽覺得有股寒意?”


    衛藍暗自瞟了眼元熙,他正怒瞪著秉文那隻敲她的手。


    “哦,可能是你體虛吧。”


    秉文:“胡說!”


    兩人都裝作沒有發現木浩然的事情,秉文致力於跟未來嶽父和大舅子培養感情。


    倒是木浩然對衛藍的熱情讓元熙炸毛,“我要弄死他!我要弄死他!”


    衛藍安撫道,“會弄死他的,但要找到他害人的證據才行,不然怎麽跟大師姐交代?對了,你今晚幫我去大師姐院子裏看看吧?”


    “你讓我去偷看別的女人?”


    “不是偷看,是確定下大師姐的安危,我很擔心她。”


    她和秉文不能硬闖,畢竟大師姐跟家裏的關係很好,他們也不希望大師姐因為這事而跟家族之間有嫌隙。


    大家族就是麻煩。


    元熙終於答應下來,但他先去了木浩然的院子,碰巧見到了如雪在和木浩然說話。


    “他們昨晚來過我的院子,應該是懷疑我了。”


    “你露出破綻了?”


    “我那晚對她下手沒成功。”


    “我以為你會用感情打動她。”


    “但我發現感情打動不了她。”


    “你以為得到她的人,得到她部分修為,就能得到她的心?”


    “也許吧,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元熙靜靜立在門外,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波,隻眼眸裏暈染開無盡的漩渦,仿佛要吞噬一切。


    屋裏的對話還在繼續。


    “二姐,你真的隻是想讓父親和大哥大姐受你控製嗎?”


    “你想說什麽?”


    “二姐,你哪裏學會的那些手段?他們要你做什麽?”


    “你不需要知道。你看,你現在不是獲得了好處嗎?”


    “······是。”


    元熙轉身離開,這兩個,都要死。


    紫藤蘿的院子裏安安靜靜,元熙穿過長廊直接來到主屋。


    他才不想去看別的女人,但為了小混蛋,還是委屈一下自己吧。


    穿過大門,元熙飄進子苓的房間,清冷的裝飾一如子苓這個人,臥室裏傳來隱隱的呻吟聲。


    元熙躊躇一下,還是飄了過去,柔軟的大床上,正躺著藍藍的大師姐,子苓。


    她蒼白的臉上浮現痛苦掙紮的神色,偶爾搖頭,嘴裏喃喃自語,“不,絕不!”


    “走開!”


    元熙在她身邊停下,這裏有一股詭異的氣息,與自修和郭承宇身上的氣息相似,他雖然看不見藍藍說的黑霧,但眼下的情況顯而易見。


    這個子苓正在與魔種抗衡。


    元熙快速迴到衛藍身邊,“藍藍,你大師姐正被魔種糾纏。”


    正在修煉的衛藍驚得跳起來,“真的?”


    她起身就去找隔壁的秉文,“秉文師兄,我們快去救大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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