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妃不必擔心,莫某所帶來的藥有解酒作用,剛才殿下已然吃了,那便沒什麽事情了,隻是一晚而已,儲妃便放心好了。”


    藍傾兒點了點頭,輕歎了一口氣,往鳳羽墨杯裏倒了酒:“今晚我便不阻止你,你許久沒喝了,小心身體才是。”


    鳳羽墨輕輕一笑:“知道了,親愛的。”


    是夜,一輪明月高掛於天。


    藍傾兒站在暖爐旁,手放在暖爐上烘著,不時的看向一旁坐著的鳳羽墨,此時的他正看著邊境地圖,雙眸一片沉凝。


    l國軍兵很是飆悍,絕對是不能硬拚的,不硬拚的話,便隻能智取,這四周毫無屏障的,智取的話,一個字:難。


    “傾兒。”鳳羽墨輕喚了一聲。


    藍傾兒走了過去:“殿下有何事?”


    “軒弟他後天便出發了。”


    “哦?”藍傾兒挑眉,這麽快?


    “嗯……看來軒弟對此次出兵早有準備,周承元也跟著一同去,看他很有信心,誌在必得。”


    藍傾兒沉吟一會:“今天我看到了些奇怪之事。”


    “哦?”鳳羽墨抬頭道:“什麽事情?”


    “今天你們在議事時,龍鳳國帝說要攻打l國,周承元麵帶喜色,這讓我很是奇怪。”


    “麵帶喜色……”鳳羽墨輕喃道:“嗯,這個我也注意到了,軒弟臉上也同樣神情。”


    “莫非鳳軒墨認為自己是必勝的,所以此種表情?”


    鳳羽墨想了一會,搖頭道:“兵家之法,千變萬化,就算最周全的計謀,也會出現變化之機,沒有什麽是必勝的說法。”


    “如果不是必勝,那為何他們有此種表情?”


    鳳羽墨動了動嘴正想迴答,眼眸卻突然看向窗外。


    藍傾兒感覺到輕風一吹,一道雪白的身影自窗外掠了進來,來者麵容一片寒霜,猶如寒潭之玉,清冽冷豔。


    是莫言。


    藍傾兒挑了挑眉,這人咋這麽愛從窗口進來,莫非天性屬鼠的?


    “莫先生,深夜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莫言臉色一凜,看了一眼藍傾兒:“殿下,在此說話方便嗎?”


    鳳羽墨輕輕一笑:“傾兒不是外人,在此說話無妨。”


    莫言看了藍傾兒一眼,雙眸寒冷透心,藍傾兒心裏不由得一涼。莫言此行與前幾次不同,那眸裏分明帶著一抹嗜殺之色!


    “殿下,必須要把周承元殺了。”


    此話一出,兩人一驚!


    鳳羽墨臉上驚訝之色一閃而過,爾後一片沉靜:“一定要殺?”


    “嗯!”莫言很是肯定的一點頭:“殿下你應該記得,你曾答應過我什麽。”


    “記得,”鳳羽墨淡淡道:“助你把周承元殺了。”


    莫言臉色一寒:“記得就好。”


    “周承元是一定要死的,但莫先生可否給羽一個理由,為何在此時把周承元消滅?”


    “殿下把周承元殺了,l國軍兵自然會退!”


    “!”鳳羽墨與藍傾兒對望一眼。鳳羽墨道:“怎麽說?”


    莫言看了一眼藍傾兒,緩緩道:“此次l國軍兵來犯,是周承元之意。”


    “什麽?!”未等鳳羽墨開頭,


    藍傾兒驚訝的叫了出來:“這是什麽意思?周承元怎麽會叫得動l國的軍兵的?”


    莫言冷冷一笑,看向鳳羽墨道:“殿下,也就是你父皇能容得下此人,周承元的身份莫某已查明,殿下可要仔細聽清楚了。”


    鳳羽墨雙眸掠過一抹閃爍:“洗耳恭聽!”


    “此事龍鳳國帝也應知曉,周承元乃是l國國君的老師,l國國君很是尊敬他,再加之周承元手段狠辣,l國國君對這老師敬重之餘,更是有著幾分顧忌,對周承元更是百依百順,也正是此點,龍鳳國帝也對他份外顧忌,擔心如果是開罪他,l國帝君那邊不好應付。”


    此話一出,藍傾兒和鳳羽墨麵色俱是一變!


    周承元竟然是l國國君的老師,l國國的參謀長!


    “周承元既然身為l國國參謀長,為何又會來龍鳳國國?”鳳羽墨很是不解道。


    莫言嘴角微微上揚,饒有興味的看向鳳羽墨:“這一切,都與你母後有關,聽說周大人……”說到這裏,莫言頓了頓道:“聽說周大人,喜歡莫皇後。”


    此話一出,藍傾兒臉上條條黑線劃落,看到鳳羽墨的臉色不妥,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莫皇後的魅力真是大,竟把敵國的軍師也勾了來,也怪不得龍鳳國帝淨吃她的飛醋。


    藍傾兒不禁搖頭,可惜莫皇後一代明後,下場竟是如此淒涼,恐怕連莫皇後自己也想不到如此吧。


    “但我母後已不在人世了,周承元他怎麽還會留在龍鳳國的?”鳳羽墨有點不可置信道。


    “哈哈,”莫言笑了笑:“此處很是耐人尋味,周承元生性風流,按他的說法,便是得一佳人足矣。那佳人自是莫皇後無疑的。現在佳人已去,那他便在此守著佳人之地了。”


    此話一出,藍傾兒心裏直覺好笑,那周承元生性風流,左摟右抱的,十多個美女圍繞在旁臉不紅心不跳的,很難想像周承元說一生隻愛一人的情形,再說那佳人已死,竟然還留在了龍鳳國國境內,還真不怕龍鳳國帝吃起醋來把他砍了頭。


    不過像莫言所說,周承元身為帝國參謀長,還明正言順的身居首位,難道就不怕軍情泄露?還真是龍鳳國帝才做得出此般,對周承元百般忍讓。


    周承元很是聰明,可能是老早便抓著了龍鳳國帝的心思,所以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來此,話說這周承元還挺會做人,能居此高位,兩邊通吃,這次他讓l國國軍進犯,不知道骨子裏打著什麽隊謀詭計。


    慢著,如果l國軍隊是周承元叫來的,而周承元又剛好在龍鳳軒內。那豈不是說明……


    想到這,藍傾兒臉色一變!怪不得莫言說一定要把周承元殺了!


    這周承元一出,l國國軍必退,如果是退了,那便意味著鳳軒墨會勝,到時鳳軒墨做了皇儲,朝中黨羽又多,高皇後定會鏟除異已,那鳳羽墨便性命堪憂!


    “周承元武功高強,再加上身份如此特殊,隻怕殺了他,會惹來更加多的麻煩,如果是不殺,那後果更是嚴重,莫先生,你有否萬全之策?”藍傾兒道。


    莫言眸裏掠過一抹淩厲:“此仗一定要打,周承元一定要死!”


    料不到莫言語氣如此堅決,藍傾兒心裏微微一驚,難道莫言的意思是硬碰硬?!


    “莫先生的意思,羽倒是有所理解,”鳳羽墨道:“周承元雖


    為一國參謀長,地位尊崇,但無論周承元在與不在,l國國都會進攻,以前不動,隻是時機未到,現在時機到了,又得周承元的指示,當然趨之如果鶩,l國此舉一來是想試探龍鳳國國的實力,二來便是應了周承元的要求,至於再有一個原因,那便是l國帝君才會知道。”


    藍傾兒疑惑道:“什麽原因?”


    鳳羽墨看了莫言一眼,緩緩道:“如果老公猜得沒錯,這次周承元與鳳軒墨前去,必定有一場硬仗要打的,這是l國國君在試探著鳳軒墨的實力如何,無論那場仗是贏是輸,l國國目的達到,便會立刻退兵,到那時,鳳軒墨便是擊敗l國國軍隊了。”


    鳳羽墨的一番分析讓藍傾兒很是心服,一向沉默少言的他開口總是切中要害。


    如果真像鳳羽墨假設那般,鳳軒墨與l國軍隊有一場仗要打,如果l國國與鳳軒墨的對峙是虛晃一槍的話,那麽對上鳳羽墨便是動真家夥的了,到時鳳羽墨的處境將是十分兇險!


    此一著棋,周承元是擺好了陣勢,讓鳳羽墨往內鑽的!


    請君入甕,甕中捉鱉!


    不可謂不毒辣!


    所以周承元一定要死!


    這人就像一枚定時炸彈,時時刻刻的把龍鳳國國的軍情境況往l國國透露,想必她的名字與鳳羽墨的名字,早已讓l國國君熟悉不已了吧。


    這次的皇儲之爭,l國國是有備而來的,鳳軒墨也是有備而來的!


    但鳳軒墨有一點沒想到,如果真做了龍鳳國國帝君,下一步的,便是要麵對l國國大軍壓境,有一場硬仗要打,到那時周承元斷斷是不會再出手的了,這麽大個擔子,不知道鳳軒墨能不能挑下。


    如果挑不下,龍鳳國國便會永遠成為有曆史上的塵埃!


    “周承元該死,卻不能在他出戰之時動手,”鳳羽墨緩緩道:“現在龍鳳國國國力與l國國力相差很大,硬拚硬的話,那是斷斷拚不過的,所以這次戰役,周承元是一定要死的,但不能死在沙場之上!”


    鳳羽墨眸裏閃著淩厲之光,清冽中帶著一抹決絕,猶如君臨天下般,見之折服。


    藍傾兒心裏掠過一抹暖流,帶著些微的興奮,她嫁的,是一位靜如果處子,動如果脫兔的人中之龍!


    既然鳳羽墨與莫言把這情形分析得如此透徹,她也知道現在擺在麵前最大的問題是什麽,一個是國賊周承元,一個是要與l國國正麵交鋒,還有一個,便是要把鳳羽墨所帶軍隊的戰鬥力提升上去!


    戰鬥力……對了!


    她知道,論謀略的話,她是信得過鳳羽墨,也信得過自己。


    她可是保護了不少高官,‘硬仗’是見得不少的。


    既然鳳羽墨出謀,她便出力吧。


    “莫先生,憑你與我之力,能否將周承元除掉?”藍傾兒道。


    莫言眸裏掠過一抹閃爍,淡淡一笑道:“皇子妃娘娘,你還是不要出戰了,你所係的,可是天下安危,就算我肯,羽也不準的。”


    藍傾兒心裏一凜,暗道一聲不妙,早知道她便不說出來了,現在讓鳳羽墨知道她的心思,肯定會擔心不已。


    鳳羽墨眸色一黯,看向藍傾兒,眉眸當中帶著一抹決凝:“如果是傾兒去的話,便把老公一同帶上吧,雖說老公有傷在身,但擋槍擋劍還是沒很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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