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抽調過來臨時幫忙的。”易雲睿隨口說道。


    夏凝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裏可是他們居住的別墅,易雲睿從不允許陌生的人進入這裏,今天居然會讓張海帶一個陌生人進來,她總覺得有問題。


    視線落在那個人手裏拎著的行李箱上,越發覺得奇怪。


    迴到臥室,易雲睿先去了浴室洗漱,夏凝看了眼浴室的方向,轉身出了臥室,直奔易雲睿的書房,書房裏安安靜靜,桌子上還擺放著一個沒有來得及收拾的杯子。


    夏凝在書房裏轉了一圈,也沒發現異常,正要轉身的時候視線落在了垃圾桶裏,裏麵有一個小小的棉球,她猶豫了一下直接拿手撿起來,翻轉之後上麵有一下片暈染開的血跡,血跡顏色不深,明顯是剛剛易雲睿在書房的那段時間使用的。


    為什麽會有血跡?夏凝眉頭擰成疙瘩,又轉了一圈,除此之外再無別的發現。


    夏凝將棉球直接丟迴去,快步離開了書房,順便去客廳倒了一杯熱水才迴了臥室。


    易雲睿已經收拾完,神清氣爽的一點兒異樣都看不出,見夏凝端著水杯進來,忙接過她手裏的杯子,“想喝水跟我說,我去給你倒。”


    “沒事兒,就是倒杯水,我又不是做不了。”夏凝握住杯子,趁著兩人爭奪的時候,視線掃過他的手背,並未發現針孔之類的痕跡。


    易雲睿多敏銳的人,瞬間就發現了夏凝的異常,心裏咯噔一聲,嘴上若無其事地問道:“怎麽了?”


    “沒事兒,休息吧,我去洗漱。”夏凝鬆開水杯,轉身進了浴室洗漱。


    易雲睿瞧著她的背影,似乎有些不開心,深邃的眸子閃爍了一下,將杯子放下後隨手打開了手機,滑動了幾下出現一個視頻監控鏡頭,清楚地顯示出,剛剛夏凝去了書房。


    瞧她那副樣子,應該是發現了什麽,他仔細想了想,還真想到了一點兒,心裏明白,夏凝怕是知道了。


    知道惹了老婆不開心,易雲睿主動湊到洗手間門口,抱著胳膊靠在門邊,雙眼盯著夏凝,一聲不吭。


    夏凝正在刷牙,見他突然湊過來隻當沒看到,可她刷完牙洗完臉,易雲睿依然保持著一個動作,目不斜視地盯著她,她就有點兒不開心了,尤其想到他居然瞞著她事情,心裏就更不開心了。


    “盯著我做什麽?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夏凝心裏有氣,一開口語氣就不好。


    “老婆,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火氣怎麽這麽大?誰惹你了?”易雲睿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臉上的神色,還在做最後一絲掙紮。


    夏凝哼了一聲,“除了你還有誰會惹我?你就沒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易雲睿瞧著這架勢,知道是瞞不住了,走過去想抱住夏凝的腰,別她甩開了,“別動我。”


    “老婆,真生氣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別生氣了,?生氣傷身體,我會心疼。”易雲睿還是堅定地將老婆抱進了懷中,臉頰貼著她的臉頰,輕輕地摩挲著。


    夏凝並不是真想跟他生氣,隻是擔心他,抬手擋住他蹭過來的臉頰,“我瞧你根本不心疼我,有什麽事情都瞞著我,這是夫妻間的相處之道嗎?你之前可跟我說,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夏凝語氣裏全是指責,還帶著一絲絲的委屈。


    她


    難得有這種小女兒的嬌態,可此時此刻,易雲睿隻有心疼,連忙安慰她,“是我錯了,老公跟你道歉,我知道不該瞞著你,可我怕你擔心,這不沒事兒了。”


    夏凝瞪了他一眼,“說,剛剛那人是做什麽的?”


    “是個醫生。”易雲睿無奈,隻能老老實實地匯報,好在他現在已經退燒了,夏凝也不會太擔心。


    夏凝聽後眼眶都紅了,賭氣地說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在外麵報喜不報憂也就罷了,在我眼皮子地下居然還做這樣的事情?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資格分擔你的痛苦?如果是這樣,我明天就去中部國,反正你也不需要我,有什麽事兒你自己擔著好了。”


    易雲睿嚇壞了,“老婆,別生氣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有什麽事情絕對不會瞞著你,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就是有點兒發燒,打一針就沒事兒了。你瞧瞧你怎麽還哭了?我就是怕你擔心怕你哭才沒敢告訴你。”一邊說著一邊替她擦眼淚。


    夏凝覺得自己有點兒矯情過頭了,但就是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認識易雲睿這麽多年,他一直都是替她遮風擋雨的那一個,他就像一個神一樣替她跟孩子們撐起了一片天空,她也一直以為易雲睿是無堅不摧。


    可是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發覺,原來易雲睿也會生病,他也不過是肉體凡胎而已,憑什麽她一直以來都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嗬護跟無微不至的照顧?


    “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別哭了,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易雲睿直接把她橫抱起來坐進沙發裏,將她圈在懷裏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掉眼淚。


    夏凝終於忍不住,雙手抱住他的脖子,“易雲睿,你怎麽這麽傻?生病了都不告訴我?我可以照顧你,我是你的妻子,以前我生病的時候都是你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可是你卻不給我照顧你的機會?你太過分了。”


    易雲睿有點兒懵,他以為夏凝生氣是因為他欺騙了她,沒想到她居然是因為沒有機會照顧他而生氣,盡管心疼夏凝哭,可這一刻,他心中全是滿足,滿是幸福的味道。


    “別哭了,?我頭好暈。”易雲睿揉了揉太陽穴,眉頭擰成疙瘩,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夏凝聞言立即擦掉了眼淚,緊張地看著他,“哪裏不舒服?老公,你哪裏不舒服,我看看,要不我給你叫醫生過來。”


    她驚慌地站起來,就要去外麵喊醫生。


    剛走了一步就被易雲睿拽住了手腕,下一秒落入一個結實的胸膛中,“老婆,不用叫醫生,你就是我的藥。”


    夏凝一愣,隨即明白了易雲睿的意思,氣得揚手打他,“易雲睿,你太過分了,這種事情居然跟我開玩笑?”


    易雲睿將她抱進懷中,“沒有開玩笑,你就是我的藥。”


    夏凝雙頰通紅,下一秒就被易雲睿攬著躺在了柔軟的被褥中,她著急地說道:“易雲睿,你剛發燒,別胡鬧。”


    易雲睿把她圈在懷中,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別鬧,讓我抱著你睡一會兒,醒來就好了。”


    夏凝原本還想說什麽,抬頭見易雲睿已經閉上了眼睛,也就沒再吭聲,閉上眼睛窩在他胸口。


    一夜好夢。


    中部國。


    安諾拉一行人依然在逃命的路上,她懷抱著


    羅傑,心急如焚地等待著夏凝的郵件迴複,眼看著羅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終於,叮的一聲,夏凝的郵件就已迴複過來。


    楚倩把郵件的內容給安諾拉看:“救星很快就會到。”


    “少磯?”事關羅傑的性命,安諾拉不得不多了解一點兒消息。“是誰?”


    “是一個外表冷漠,但本事很厲害的姑娘。”楚倩還在說著,手機就響了起來,她一看屏幕,就抿著唇笑:“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喂,少磯。”


    “地點。”少磯的聲音很涼,話也很簡短。


    “我們正在逃命,我給你發個定位吧!”


    “好,等著,明天到!”說完,少磯就掛了電話。


    楚倩略微無奈,但眼神很包容:“她就是這麽高冷的一個姑娘。”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找到據點的位置,給少磯發了過去。


    “我相信你。”合作這麽長時間,對她的信任還是有,那麽也姑且可以相信下這個名叫少磯的人吧?安諾拉認真地說完,抬眸看向身邊的羅傑。


    許是太過難受,羅傑眉峰緊皺,臉色又白又青,嘴唇的顏色都快近黑色了,原本俊朗的容貌裏透露出一股妖異,她又是心疼又難過,啞聲湊到他耳邊:“羅傑,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你一定要撐住!”


    羅傑迷迷蒙蒙中,好似聽到她的聲音,慢慢地抬起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安諾拉眼睛微睜,見他仍舊閉著眼睛,剛才的動作像是潛意識中的反應,眼睛頓時一酸,趁其他人沒注意,她側臉在他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泰拉王城這邊,蘇格爾命人清理了王城,先把屍體處理掉,再清洗了各處的血跡,就拿著讓位詔書,聯絡王城裏的貴族準備老國王的葬禮,以及繼位事宜。


    “今日叫你們過來,其實是要告訴你們一件非常沉痛的事情,”盡管心裏的尾巴已經快翹上天,但蘇格爾麵上還是裝出一臉的難過模樣:“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白天城內發生了槍戰的事情,羅傑那個狼心狗肺的小人,竟然因為不滿皇兄明明已是半隱居狀態,卻不肯退位的事情而發動宮變。好在我及時趕到,一番爭執,羅傑竟惡毒地痛下殺手,我一時不察,沒能保護好皇兄……。”


    說著,蘇格爾愣是擠出了一滴眼淚。


    “皇兄臨死前,對羅傑那混小子失望透頂,忍著痛寫下這讓位詔書,讓我盡快繼承王位。我本不想答應,可羅傑見奪位無望,立刻聞風而逃,眼下不知所蹤。我想著必須要替皇兄報仇,於是叫你們過來商議,畢竟國不可一日無主,你們覺得眼下該怎麽辦?”


    在座的貴族大多是老者,幾乎都是看著羅傑長大,深知羅傑的秉性,哪裏敢相信這個事情?可曆來王位相爭,勝利者才是王,連史書都可以篡改,編纂個謊言又算什麽?


    他們麵麵相覷,一時誰都沒敢說話。


    蘇格爾敢召開貴族會議,自然早已安排好維護自己的擁蹩,他一個眼風下來,擁蹩就做了第一個發言人:“親王殿下,老國王既然已經讓位給您,您自然要盡快繼位,我支持您!”


    “是啊是啊,老國王既然過世,喪事必須得辦,您是直係親屬,當然得主持大局。”


    “嗯,羅傑也要得到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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