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裏,仔仔細細地把這些年離開她的一切都講給她聽,包括曾經的夢魘、重逢時的欣喜和她的冷漠帶給他的心傷。


    安諾拉漸漸地呆住了。


    自從父母離世,她以為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為她牽腸掛肚,這麽多年的孤軍奮戰也讓她習慣了人與人之間的波譎詭詐。


    偏偏是他,她恨了他多少年,他就在無人的地方愛了她多少年。


    鼻頭一酸,眼淚險些掉落下來,她深吸一口氣,硬是把眼中的霧氣憋了迴去。


    聽了羅傑的話,說不感動那是假的,隻是家族滅門之仇未報,她此時過於眷戀這些兒女情長心裏畢竟過意不去。


    羅傑仿佛洞穿了她的心思,反過來抱著她安慰起來。


    “我知道你心裏一時半會還不能完全接受我,我願意等你。”羅傑斂去了周身鋒芒,此刻的他隻是一個懷抱著心愛之人的普通人,他附在安諾拉的耳邊,聲音溫柔又堅定,“我想過了,即使你不是天啟人,我也願意隻娶你一個人。”


    安諾拉愣了,泰拉王儲一夫多妻古以有之,雖然現在的平民和少數貴族也願意隻娶一個妻子,但是羅傑是王儲,將來是要成為君王的人。


    泰拉王室即使像羅傑的父母那般恩愛,也還是添了一個側妃,而羅傑卻說隻娶她一個人。


    “我跟艾琳是父王為了幫我立威口頭應承允諾的事情,我會想辦法推掉,你放心我羅傑·多恩說過的話一定會辦到。”羅傑深情地望著她,深邃的眼眸有一種無形的魔力吸引著她。


    安諾拉望著他俊秀的麵龐,心砰砰亂跳,她忽然踮起腳尖,猝不及防地在羅傑的唇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


    羅傑愣了一秒,欣喜地擁住她狠狠地還給她一個綿長的法式深吻。


    一聲不知趣的鈴聲打斷了兩個人之間漸漸上升的氣溫,羅傑戀戀不舍地放開安諾拉,掃了一眼信息,將手機遞給她。


    是格利特發來的信息,隻有短短的一行:


    蘇格爾明日行動,詳情需待。


    “既然魚已經咬鉤了,我們也要準備收網了。”安諾拉淺淺一笑,眼中柔情盡退,冷靜的仿佛剛才的人不是她。


    或許明天她就能知道父母之死的真相,她的心隱隱地疼著,也期待著。


    吃完飯,羅傑預料之中的留了下來。


    安諾拉怕某人繼續折騰,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好在羅傑良心發現,隻是將她攬進懷中,兩人相擁而眠。


    半夜,安諾拉迴到了可怕的那一天,眼睜睜地看著親人一個個死在她的麵前卻無能為力,她拚命掙紮想要挽救他們的生命,卻始終無能為力。


    最後,她從噩夢中驚醒,渾身已經被汗水浸透,她慌亂地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環境讓她皺了下眉頭,全身的神經瞬間緊繃。


    “啪!”開燈的聲音響起,房間裏驟然變得明亮起來。


    羅傑穿著一件寶藍色的睡袍推門而入,看到安諾拉如同驚弓之鳥般的模樣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他快步走向安諾拉,一邊將她抱進懷裏,輕輕吻著她的額頭,小聲安撫道:“諾拉,沒事了,我在這裏呢,沒事兒了。”


    安


    諾拉眼中的恐懼一點點的消散,深吸一口氣穩定下情緒,這才說道:“沒事,隻是做了個噩夢。”說著推開羅傑去了洗手間,洗了個熱水澡。


    羅傑坐在床沿上,聽著從洗手間傳來的嘩嘩的水流聲,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安諾拉身上的溫度,可他的眼底卻沒有一絲溫度,剛剛他正在看瑞恩最新發來的資料,越看越覺得當年的滅門之事隻怕沒有那麽簡單,雖然表麵看起來跟他沒有關係,可他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當年的事情怕是與他有多多少少的聯係。


    想到剛剛安諾拉從噩夢中驚醒的模樣,他的心裏就十分的不安,如果他真的跟滅門案有聯係,諾拉還會跟他在一起嗎?一想到那個可能,他就覺得無法唿吸,他不能接受那樣的結果。


    安諾拉洗了很久,她想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暫時忘掉那些記憶,過了半個小時,敲門聲伴隨著羅傑擔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諾拉,你沒事吧?”


    “沒事。”安諾拉說道。


    “我就在這裏,有什麽事情喊我。”羅傑說道。


    “好。”安諾拉點點頭,做了幾個深唿吸,讓情緒恢複正常,出去的時候羅傑正坐在沙發上看資料等她,“你不用等我,先休息吧。”


    “過來。”羅傑磁性的聲音仿佛帶了一股魔力,安諾拉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羅傑將她拉坐在腿上,指了指電腦上的資料讓她看,自己則拿著毛巾幫她擦拭頭發,“你看看那些資料,應該跟羅伯特有關係,能不能讓他開口,就看蘇格爾的了。”


    安諾拉點點頭,認真的看著那些資料,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反複對照了一下時間,“當年那批人比你抵達的時間僅僅提前了兩個小時,這是巧合嗎?而且幾乎是你踏入吉爾古德城堡的那一刻,阿拉善就有了行動,若是巧合的話,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雖然看不出什麽聯係,但如此巧合確實匪夷所思,除非是我的行程暴露,然而那些殺手卻提前一步去了,又說不通。”羅傑也想不通這一點兒。


    難道是兩批人湊巧趕到了一起?他當然不相信,這其中肯定有些他們不知道的關聯。


    突破口就是羅伯特,如果羅伯特真的參與了當年的轟炸事件,很多事情便會露出端倪。


    安諾拉跟羅傑的想法是一樣的,此刻她周身散發著冰冷的寒意,明天無論如何都要撬開羅伯特的嘴。


    翌日傍晚,羅傑接到了蘇格爾正式行動的消息,帶著安諾拉一同前往,車子停在了距離羅伯特藏身之處不遠的一棟別墅裏,瑞恩已經到了,恭敬地站在那裏,“殿下,諾拉小姐。”


    “蘇格爾的人到了嗎?”羅傑牽著安諾拉的手,一邊走一邊詢問。


    “剛進入我們的監控區域,他們的人很謹慎,正在破壞監控係統。”瑞恩說道,“其中一個帶頭的身形酷似蘇格爾身邊的四大暗衛之一的撒旦,看來這次蘇格爾是下了血本。”


    “下的血本越多越好,既然來了,就讓他血本無歸。”羅傑平靜的聲音響起。


    瑞恩頓了下,說道:“動了撒旦就是徹底撕破臉了,而且撒旦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殿下三思,目前我們還不適合跟蘇格爾徹底撕破臉。”


    瑞恩話


    音一落,羅傑冰冷的視線落在他臉上,“撒旦不好對付,本殿下就好對付?若是讓他在本殿下的地盤上來去自如,你覺得本殿下就會麵上好看?”


    瑞恩臉色一白,急忙說道:“瑞恩不敢。”


    “那就按照我說的做,今天來的人,一個不留,以後隻要是蘇格爾派來的人,全都一樣。”羅傑說道。


    “是。”瑞恩應下,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滿,他始終認為是安諾拉的出現影響了羅傑,以前殿下是一個冷靜睿智的人,絕對不會讓對方牽著他的鼻子走,可現在,為了這個女人,卻不惜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與蘇格爾公然開撕。


    羅傑帶著安諾拉去了二樓的監控室,偌大的屏幕被分成了數十個鏡頭,幾乎是無死角的監控著羅伯特所在的周圍區域,一旦他們的人闖入就會瞬間進入他們的視線。


    夜幕降臨,幾隊人馬從不同的方向出現在監控中,為了不打草驚蛇,對方沒有破壞沿途的路燈,借著微弱的光芒,依稀可以看出對方全副武裝,穿著黑色的衣服臉上也塗得黑漆漆的,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羅傑指著其中一隊人馬中的一個人,將鏡頭拉近放大,說道:“這個人就是撒旦。”


    安諾拉盯著看了半天,恕她眼拙實在沒看出來有什麽區別,倒是對瑞恩刮目相看了,果然待在羅傑身邊多年的人都是厲害人物,光看這眼力勁兒也讓她佩服。


    羅傑眯了眯眼睛,“果然是他,他可是蘇格爾身邊最殘暴的暗衛,除掉他。”


    “收到。”瑞恩立即說道,接著用電腦聯係了那邊的人,很快便響起滴滴的聲音,“殿下,已安排完畢。”


    羅傑沒說話,如鷹一樣銳利的視線盯著撒旦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就像獵人看著到手的獵物一般,並沒有急於撲上去,而是先逗著獵物玩一番。


    安諾拉坐在他懷裏,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強大,後背不由自主變得僵直,額頭上漸漸冒出細密的汗珠,此時此刻她萬分慶幸她的敵人不是羅傑,否則結果還真不好預測。


    似是感受到她的不安,羅傑握住了她的手,放在掌心輕輕地摩挲著,似是給她一股無形的力量,卻並沒有允許她退縮,身為他的女人,將來要麵對的比這個殘酷許多,即便不用她出手,但她依然要具備麵對一切的膽氣。


    “我沒事。”安諾拉說道。


    羅傑微微一笑,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在我身邊,你不會有事,也無需擔憂。”


    安諾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感動,這才剛確定身份,她就變成了一個需要別人保護的柔弱小女人,她心情有些複雜,不過被人疼愛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好。”安諾拉輕輕迴答到。


    在夜色的掩護下,那些人行進的速度非常快,幾乎避開了所有的光亮處,若不是加裝的攝像頭,根本無法發現他們的蹤跡。


    當然也有人例外,比如撒旦,比起那些小心翼翼的隊友,他的行動就顯得有些張狂,似是篤定了沒人是他的對手,一行人順利的到了羅伯特的藏身地點,有人攔住了撒旦跟他交談了幾句,應該是對周圍環境起了疑心,畢竟以羅傑的手段,藏著羅傑的地方不可能一點兒防備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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