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個花架子吧……小夜想,瞳孔微微縮了縮。

    比著坐在一邊,渾身散發恐怖氣息的那個大塊頭,這名年輕男子則要相對普通的多。

    除卻長期經受專業訓練的人,一般的家夥在不持槍械的話,哪裏會有很強的戰鬥力。

    難道,他是如同強化官一般的存在?

    據小夜所知,不僅是命運內部的“引導性”覺醒,民間同樣會有人獲得神奇的蛻變,從而獲得非凡實力。

    但她本身為一級進化官,處於即將突破階段,卻從對麵兩人的身上,察覺不出哪怕一絲的進化氣息。

    這種不明不白的判斷,讓小夜在原地僵持下來。

    她甚至以為是自己敏銳的感知意識存在了偏差。

    小夜始終保持沉默的態度,使男子忍不住搖了搖頭,並心生不滿。

    “捉住她,撬開她的嘴巴,我要知道她此行的目的……”

    他輕輕揚起了手。

    伴隨對方的動作,小夜忽然從原地消失。

    她並沒有轉身逃走,而是以一個快得驚人的速度,風一般向男子衝去。

    不算很遠的距離,兩個唿吸間就趕到了。

    小夜身體傾斜,宛如一隻兇狠的狸貓,柳葉匕首握在掌中,從刁鑽的角度朝著男子重重劃去。

    目標是脖頸,隻輕輕擦過,鋒利的刃芒就能切斷他的大動脈,放出足夠多的血。

    這麽英俊的男人,臨死前掙紮的樣子一定很不錯吧。

    想著,小夜瞳孔深處,閃過一抹亢奮之色。

    就因他方才的那番話,小夜認為,自己有必要給予一次警告性的報複。

    哪怕……會因此死在另一個家夥手裏。

    不過殺手,向來就是置死地而後生。

    她早就明白。

    男子沒有躲避,連神色也未產生半點波瀾。

    他的嘴角,甚至凝出一絲夾帶嘲諷的冷笑。

    “嘭——”

    深夜,驚雷般的聲音。

    小夜心裏猛地緊縮了一下,泛起一陣強烈的寒意。

    事實上,她的眼角餘光先一步瞥見焰火的光,而後才聽到的槍聲。

    “糟了……”

    大腦略微遲緩地反應,控製身體進行躲避,可惜為時已晚。

    就在一秒之前,一顆子彈帶著恐怖的氣流從十幾米外的地方,轟然襲來。

    音爆甚至震碎了茶杯,迴音刺得耳膜生痛。

    溫熱的茶水順桌麵流淌的時候,滾燙的血也正濺射在空氣中,掀起一陣寡淡的腥風。

    小夜失去了一條胳膊。

    是右臂,從肩頭處炸開,骨頭碎得一團糟糕,僅剩一點筋和皮連著。

    “額……啊啊……”

    小夜攻勢被打斷,雙腿更是站立不穩,砸在地板上。

    她隻覺得傷口處先是一熱,緊接著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這種感覺來得那般強烈,以至於連她也無法忍受。

    蜷縮成一團,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抽搐,淚珠滾落。

    在她身下,更多的血流出,噴湧,匯成一灘近乎黑色的水窪。

    燈下,潔淨的磚、沙發,都染上了一層猩紅色。

    光芒映照,顯出一種詭異的光。

    房間裏,不知在什麽時候,多出了第四個人。

    波浪發型的女人。

    她穿著一身普通的戰鬥服,背心、短褲,腰肢纖細,還擁有兩條修長得引無數女人嫉妒的大長腿。

    此刻,她低垂的手中,正握著一把很大的手槍。

    這間大房子裏,還有幾個小間,這個女人一直待在裏麵。

    同樣是無法判斷實力的存在。

    然而,已經沒有意義了。

    小夜對於自己的速度有信心。

    但對方居然能無聲無息地走出來,並精準捕捉到自己的蹤跡,一槍命中。

    打胳膊,可不代表是槍法不行,對方的目的很明顯。

    ——留下活口。

    “喂,之前的問題,你還沒有迴答……”

    譚雅來到近前,撿起原先屬於小夜的柳葉形狀匕首。

    把玩幾下,嚐試般地在她衣服上劃了劃。

    看似堅韌的衣服,如紙分開,皮膚和肌肉被割破,大股的血水流出。

    小夜睜著一雙充滿仇視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譚雅。

    短時間內失血過多,皮膚形成一片難看的白。

    她再無反抗之力。

    唯有安靜躺著,仔細品味最後的痛苦。

    她的五官扭曲成一團,哆嗦著,力量漸漸失去。

    可是大腦,卻反而無比清醒。

    痛意如潮,每分每秒都在刺激神經,讓她甚至不敢大口的去唿吸。

    以至於她不禁聯想起自己曾殺掉的那些人。

    原來折磨別人,真的是一種充滿罪惡的行為,會受到報應的。

    “還沒有問到需要的信息,別讓她死了。”王徒站在一邊,皺眉道。

    譚雅頭也不抬,仍舊拿匕首在小夜身上劃來劃去。

    “她不是一般人。手上有長期練槍留下的繭子,腰部有舊疾,一把冷兵器玩的出神入化……”

    譚雅抬起頭,瞥了一眼王徒,道:“若非我在,讓她近身,你不見得不會受傷。”

    王徒微微一笑。

    “所以我通知你了。”

    譚雅不置可否,埋頭繼續割,“通過她的裝束和手段,我認為,她大概是職業殺手……”

    “你看,她的意誌力很強,能夠極力忍耐,不會像普通人那樣……大喊大叫。”

    “所以,逼供什麽的,用處不大。”

    “喔……”

    王徒撓著下巴,盯著譚雅拿匕首上下其手,大感新奇,“我好像也沒得罪什麽人吧?”

    說完,自顧補充一句,“我的敵人,可大多都不是人……”

    “嗬嗬,這你可就要問她了。”

    譚雅淡淡地說著,撕開對方的外套,露出沾滿了血的肩頭。

    隻見鎖骨之上,赫然紋著一顆深紅色的骷髏頭。

    這是一個還算熟悉的標記。

    因為在這片區域裏,還擺放著屬於他們的那架直升機殘骸。

    由於已經報廢,一直丟棄在一座用作施工隊休息的小院中。

    計劃是等有時間,讓工程師拆除了機體內部有用的設備,再送給武裝采礦車迴收。

    “命運!”王徒瞳孔猛然一縮,驚唿出聲。

    其實在傍晚時,雷達報警,提示有一群陌生幸存者接近的時候。

    他多多少少猜測到了一點。

    因為根據地圖上的路線,對方長驅直入,目的相對明確。

    但現在終於確定了,王徒還是比較差異。

    好家夥,這都能找到,有千裏眼還是順風耳?

    譚雅洞察了指揮官的想法,站起身,隨意地甩了甩手上的血。

    “這種事,你要去問鐵公雞,他工作上的疏忽……”

    王徒當即醒悟,不禁暗暗自責。

    肯定是有什麽東西沒拆,依然在發揮作用。

    早知道,直接丟進武裝采礦車裏粉碎了就沒事了。

    兩人旁若無人地交流,躺在地上的小夜再也按耐不住。

    奄奄一息的她倔強地仰著頭,沙啞且無力地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如今,小夜能感知到,眼前的三人,都是比自己強數倍的存在。

    而且,自己小隊的行蹤,對方明顯已了如指掌。

    可卻未見他們有絲毫的慌張。

    這樣也意味著,不僅僅是自己,外麵等待的那些人,也全屬於甕中之鱉。

    果然,在她愈發恍惚的視線裏,相貌英俊的男子掏出一副對講機。

    “各連隊,進入站位,準備包餃子了——”

    下達完命令,王徒再次蹲下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並拍了拍小夜冰冷的臉頰。

    “我們呀,隻是一群……普通人。”

    答非所問。

    小夜深深吐了一口氣,想罵他一句,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僅剩的一隻手,無力地攤開。

    “骨碌碌……”

    一顆小巧的手雷,滾出好遠。

    她拿了好一會,最終也沒能成功引爆。

    譚雅之前在她身上胡亂地劃,其實切斷了幾條重要的神經。

    這時,對講機裏,依次傳出各連隊就位的匯報聲。

    雖然深夜槍響,引得命運公司那支小隊緊張不已。

    但他們搞不懂情況,沒有選擇第一時間組織撤離,而是繼續觀望。

    他們可沒有雷達,而且,有些自大心理。

    認為哪怕附近有武裝力量,也頂多是小規模的,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這樣倒也給星火鎮的作戰部隊留下了充足的包圍時間。

    “夜晚,才剛剛開始。”

    屋裏,譚雅擦淨了手,冷然一笑,重新拔出手槍。

    “恩……”王徒點點頭,“那我?”

    “你喝茶吧,等著。”譚雅向外走去。

    “好。”

    王徒沒一句廢話。

    譚雅負責前線指揮,自己身邊有狂獸人保護,問題不大。

    空氣間的血腥味實在過於濃重。

    不一會,跑來幾名士兵,把屍體拖出去,洗幹淨了地板。

    王徒才又燒了一壺水,泡了茶,靜靜喝著。

    星火鎮對待自己人,向來是關愛有加。

    但對於來者不善的外人,卻不會心慈手軟。

    末世,有屬於末世的生存準則。

    遵守,用拳頭捍衛,才好平安無事的活下去。

    茶有些苦。

    他沒打算續第二杯。

    也就在此刻——

    外麵,槍聲響起了。

    這個夜晚,果然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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