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笑意盈盈的走了進去。

    四夫人見三夫人來了,神色微變,臉上卻很快帶出笑來:“哪股風把三嫂吹過來了,奶娘、采苓,還不快去泡茶。”

    大丫鬟采苓答應著去了。

    三夫人見狀,心裏有些激動……四夫人主動把下人支開,不就是給她們密談的機會麽!

    因此也轉身對自己的大丫鬟道:“你跟杜媽媽和采苓一起去吧!”

    等人都走了,四夫人才對三夫人開口:“之前的事情,我已經說過毓姐兒了,那孩子膽子小,當時是被嚇到了。”

    她以為三夫人是來興師問罪的。畢竟,在兩人結盟的情況下,季毓站在季姝的對立麵,實在是不對。

    三夫人一聽這話,才想起還有這茬事兒來。

    她心裏想著,可能打一棒子給顆甜棗效果會要好一點,所以努力板起臉來,對四夫人道:“咱們倆可是有約在先的,你家毓姐兒這麽做,是不是沒有把我這個做三嬸的放在眼裏?”

    “怎麽會呢!毓姐兒雖然年紀小,卻是真心惦記著三嫂您,一心為你們三房好的。”四夫人趕緊道,“若是換一個人救了五娘子,姝姐兒怎麽說都無所謂,可她說的偏偏是冉殷啊!”

    “冉殷怎麽了?”四夫人的反應跟三夫人預想的有些不一樣,三夫人覺得不怎麽自在。

    四夫人解釋道:“冉殷那可是在邊關坑殺了五萬俘虜的殺神,他可放言了不會讓大房好過,你看,若是讓他記恨上了三房,以後三房還不得過得提心吊膽!”

    三夫人聽了這話將信將疑:“不能吧,他當初還揚言要殺了五娘子呢,你看怎樣,五娘子不但沒有被他殺掉,反而被他救了。”

    “他或許就是嘴上放放狠話。”三夫人猜測。

    四夫人撇撇嘴:“那五萬俘虜可不是放狠話放沒有了的。他為什麽沒有立即殺了五娘子,三嫂您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我要看出來什麽?”一到這種特別需要用到腦子的時候,三夫人就有些蒙。

    四夫人道:“五娘子和四娘子可是雙生花,那張臉,往前挪個幾年,少不得一模一樣。”

    三夫人恍然大悟:“是移情!”

    聽四夫人這麽一講,她也覺得季毓是在幫她們三房,她的姝姐兒,差點兒就惹上大禍了。

    剛剛才對四夫人色厲內荏,三夫人一下子有些拉不下麵子說軟話,正巧

    四夫人知情識趣,說道:“三嫂,毓姐兒雖然心是好的,可到底年輕,說話做事哪有那麽周全。熱鬧了姝姐兒,她自己心裏也很過意不去,就是拉不下臉去道歉,我在這裏替她跟姝姐兒說聲對不起了,三嫂記得幫我把話帶給姝姐兒。”

    這番話下來,三夫人心裏舒坦得不行,立馬借坡下驢:“嗨,毓姐兒也是好心,姝姐兒是姐姐,怎麽能跟毓姐兒計較呢,以後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我今天來找你,也不是跟你計較這個事情的。”三夫人將手裏的鐲子塞到了四夫人手裏,給一顆甜棗的時候到了,“剛剛聽說你也要給六姐兒換個女先生,我給你個小玩意兒,算是給六姐兒賀喜吧。”

    這種事情哪有需要賀喜的?

    三夫人素來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四夫人多了個心眼,立馬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她塞到自己手裏的那個東西。

    等看到是上等羊脂白玉蓮花繞手鐲時,四夫人著實嚇了一跳。

    三夫人所求何事?值得她花這麽大的心思!

    她想講東西推辭掉,可已經落在手裏,頓了一下,再塞迴去,似乎又太不好看了。於是決定姑且聽三夫人一說。

    三夫人見四夫人收了東西,這才把劉媽跟她獻的那個計謀跟四夫人說了。不過從她嘴裏說出來,就全是為了四房好了。

    “……這都察院在先帝時期可是很重要的衙門,要不是大老爺把官吏升任握在了自己手裏,四弟好好的一個四品大員,怎麽成了做閑差的?他們老爺們在外麵奔波勞累,一時之間沒想到這個事情,咱們作為後宅中的女人,可要替他們想到。”

    三夫人越說越起勁:“還有毓姐兒,這事兒成了之後,都察院重新得勘大用,毓姐兒就算沒有做成皇後娘娘,有實權的官宦家嫡女可比沒實權的官宦家嫡女好說親多了。”

    四夫人一開始還仔細聽,聽到後麵就覺得不對味了。憑什麽壞事都讓她夫君去做,三房什麽都不用做,倒能撈一大把的好處!

    到時候事情若是不如她們預料這般,被穿小鞋甚至革去官職的可是她的夫君!

    再說了,她也是想讓自己的女兒做皇後的,之前與三房結盟,之所以沒有反駁三夫人關於季姝為後的假設,隻因為她心裏清楚,大房季箬的贏麵比誰都大。

    因此,四夫人道:“三嫂,這事兒不可急躁,需要徐徐圖之,您比我會說話,跟京都中的貴太太們交情又好,不如您多走動走動,看能

    不能跟秦大人府上連上線?到時候才能萬無一失。”

    三夫人不高興了:“為什麽是勞累我?你自己怎麽不去?”

    這個時候倒是不蠢了!

    四夫人眨了眨眼睛:“我得想辦法慢慢說服我家夫君呢,三嫂您也知道,我家老爺不比三哥,他膽子小。”

    三夫人一聽,這才高興起來。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她忽然想起過兩日便是秦許知孫女及笄的日子,便出門去找了自己相熟的夫人,準備了一份賀禮,托她幫忙派人送了過去。

    秦家和季家是有仇可那是秦許知和季陵的仇,她若是托人去示好,過幾日秦許知孫女及笄禮一定會請她去觀禮的。

    昨晚一夜未睡,她本來有些憔悴,可做了這些事情之後,她居然比平時還要精神許多。

    她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一件事:她夫君送給季陵的美人是從臨安王不得寵的幕僚那裏得來的,那麽漂亮的美人,一個窮幕僚怎麽拿得出來?說不得臨安王才是幕後主使。

    臨安王也要害大房的人?

    三夫人覺得這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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