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前幾天因為鬧肚子,瀾心下令讓她在屋裏呆著不許出門。可是把她憋壞了,她覺得自己都要發黴了。今天瀾心見她氣色恢複了,才吩咐她出去辦事。這下可把她美壞了,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迴來後,挑開簾子,把身子隱在簾子後麵,隻露出個頭,賊兮兮地喊道:“嘿嘿,姑娘,奴婢迴來了。”

    紫衣撇撇嘴,忍住嘴角的笑意,繼續著手上的活計,連個眼神都沒有飄過去。瀾心拿書的姿勢不變,認真翻閱著,仿佛什麽也沒聽到一般。

    青荷也不惱,笑嗬嗬地從外麵走進來,給瀾心見禮:“姑娘,紫衣。”

    瀾心斜了她一眼: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出去一趟就好了?

    青荷撓撓頭,嘿嘿地傻笑著。

    瀾心的頭發已經半幹了,抬手示意紫衣下去休息,用下巴點點不遠處的錦杌。青荷把杌子搬到火盆旁,把懷裏的賬冊遞了過去。

    邊烤手,邊興致勃勃地和瀾心講起了今天在外麵遇到的事情:“姑娘,楊媽媽那裏的帳已經攏好了。姑娘今年的分紅是六百六十三兩四百個大錢,按照姑娘的吩咐,拿出了十兩銀子給‘錦繡坊’裏的人吃酒。給楊媽媽包了二兩的紅包。本來拿出二十兩,讓楊媽媽幫忙去寺裏給姑姑做香油錢的,可是媽媽說,我們才不久花了一百兩銀子去點了長明燈,現在又去添香油錢,有些太打眼了,讓奴婢迴來和姑娘商量一下。”

    “嗯,這件事是我思慮地不周。媽媽提醒的是,我們每次到寺廟裏都出手大方,會引起覬覦的,也會帶來很多麻煩。”瀾心邊翻看著賬本,邊點頭讚成道。

    “奴婢按照以前的慣例,拿了五十一兩迴來,其他的先寄存在楊媽媽那裏了。把我們這幾年零零碎碎加在一起,現在已經存了九百七十兩了。姑娘,快要到一千兩了!”青荷激動地喊道。

    瀾心把帳冊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伸手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了青荷,自己拿著一杯抿了幾口後,說道:“是呀,夠府裏半年的開銷了。”

    青荷嚇了一跳,手裏的茶差點就撒出來了,皺著眉頭驚叫道:“姑娘,這可是你辛辛苦苦賺來的,你可不要就這樣交出去了。”

    瀾心看著急得把眼睛都瞪圓了的青荷,好笑地搖了搖頭。

    “姑娘,您別笑啊,奴婢說得可都是真的!”青荷真的急眼了,放下茶杯,後背挺直,認真地分析道:“姑娘,您想啊,您每個月的月錢隻有十兩。除去平常開銷,

    除去三姑娘有時候來您這兒蹭走一二兩的,您每月也就剩下五兩銀子了。要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還過得去。這要是出去應酬的話,您這兒可就捉襟見肘了。光是給出去的打賞,林林總總的怎麽也要一兩多的。再加上雜七雜八的,您這十兩銀子可就見底了。夫人那兒也沒有給過您補貼,您手裏要是沒錢的話,那可如何是好啊?!”

    “嗬嗬!”瀾心倒是被她那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見她還要繼續說,瀾心笑著搖搖頭說道:“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沒有想到倒是讓你長篇大論起來了。你也不想想,我忽然間拿出那麽一筆銀子出來,要怎樣跟別人解釋呀?”

    青荷長噓一口氣,誇張地拍拍胸口,驚魂未定地嘟囔道:“姑娘,您真是的,嚇死奴婢了,也不說清楚。”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瀾心斜了她一眼,撇撇嘴道:“我倒是想說清楚了,你倒是給我機會呀!真是沒有想到,你現在倒是口齒伶俐,分析起事情來一套一套的。”

    “奴婢也是就事論事而已。”青荷說道,“玉枝姑姑臨終前,可是對奴婢千叮嚀萬囑咐的,千萬要勸住姑娘,不要把‘錦繡坊’的事情說出去,更是不要把錢交給別人。就算是成親後,交給姑爺也不行,這是姑娘的私房錢,是留給姑娘傍身的。”

    “我知道了。這些事情連你都看清楚了,我豈會看不明白?”瀾心向後靠了靠,單手托腮,好整以暇地說道。

    “姑娘,您就笑話奴婢吧。”青荷不滿地撇撇嘴,話題一轉,笑著說道:“姑娘,奴婢今天出去聽說,容家的表少爺,就是那個陸少爺迴京城了。”

    瀾心一聽到“陸少爺”這三個字,心裏一跳,不由得想起了他手裏的那個荷包,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角的那個箱籠。要不是青荷今天提起,她都要把那顆紅寶石忘了。

    青荷有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是梅花宴的第二天走的。那天早晨,天還蒙蒙亮,他們主仆幾人就走了,也沒有驚動容夫人和容老爺他們。而容家的大夫人和陸家的二夫人是臘月十一走的,比他晚一天。還有,容家大夫人帶著珺姑娘是來退親的,隻是轉身就和陸二夫人交換了庚帖和信物。”

    哦?瀾心意外地挑了挑眉,難怪那天珺姑娘一直想傾訴什麽,她似乎是對陸家的二房不甚滿意呀!可這些跟自己有什麽關係呢?且不說,她隻是和容璟定親了,就算是兩個人成親了,她也不會無聊地去幹涉別人的婚事的。隻是容家大房退了陸震東的親事,馬上就和二房定親

    ,隻要仔細推敲一下,就很快會明白這其中的目的。看來,這次陸少爺迴京會困難重重的。

    “姑娘,方家二夫人今天又說了些難聽的話了吧?”青荷說的是問句,可是肯定的語氣。

    “喲,誇你聰明還真變聰明了,連這個都能猜到。”瀾心笑著打趣她,隻是那笑意卻不達眼,顯然心裏壓著事。

    “也不全是猜到的,隻是聽到了一些關於方家的傳言。二夫人她心裏不痛快,也就敢把氣撒到姑娘身上而已。”

    “什麽的傳言?”瀾心饒有興趣地問道,“方家向來治家嚴明,怎麽會有傳言流出來呢?”

    青荷往瀾心身邊靠了靠,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方家當然不會。隻是這個傳言是從京城那邊傳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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