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迴國以後尤其是商場上的“待遇”,那就與組織無關了。闌


    各項目的含金量不一樣,這是沒辦法的,就像各地區經濟實力不一樣發的獎金也有多有少一樣。國家層麵能做的肯定是一視同仁,男子百米二十萬、女子女排也是二十萬,但任何人都明白王艾的這塊金牌有多重,說是一個頂十個誇張了,但尋常項目三五個不如這一個,卻是真的。


    至於說更長遠的政治待遇、個人前途、社會影響、曆史地位,運動員裏除了王艾這個想的特多的,一般運動員眼下都沒想起來呢。


    在和杜主任請假之後,王艾乘車來到了艾小青入駐的酒店,久違的見到了家裏企業的優秀員工們。


    當王艾的身影出現在餐廳大門時,不知誰起的頭,掌聲激烈的響起。


    艾小青的同學,北方輕工婦聯主席特意站起來維持秩序,省得亂了秩序,這畢竟是剛出爐的“世界飛人”,全世界跑的最快的男人!


    而且還是廣義的家裏人,由不得大家不激動。


    四五十人的宴會廳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艾小青的同學主持宴會,王艾謝絕了講話邀請,婦聯主席幹脆請了一些員工上來簡短的發表看法。闌


    聽著一聲聲激動的頌揚,艾小青偷偷看兒子,不由得微微點頭。等閑篇過去了,大家開吃了才低聲對兒子道:“表現不錯。”


    “當然,我是您兒子!”王艾嘻嘻笑了一聲,摘下金牌放在老娘手心裏:“送你了!”


    艾小青撇著嘴:“我就是過路財神,迴國就得叫博物館搶走。”


    “那你撒手啊?”王艾跟老娘逗悶子。


    艾小青瞪了王艾一眼,把獎牌的帶子纏在手腕上,過了會兒才道:“想好迴國怎麽辦沒?”


    “什麽怎麽辦?”王艾喝了一口白水:“按程序辦唄。”


    艾小青搖了搖頭:“你這事兒雖然不能說沒有先例,比如劉翔那次,但要按照他那個待遇給你就低了,可更高……”闌


    王艾放下快子皺著眉想了會:“功高難賞?”


    艾小青白了兒子一眼:“你有多高?再高能高過體育總局去?”


    王艾嘿嘿一聲:“也對,我就是孫悟空,也是在體育局的五指山裏。”


    艾小青嗯了一聲:“主要是社會上,男子百米本來就是奧運會最核心的賽事,而且你還大幅提高了記錄,再加上我們國家的近代史因素,我估計社會上的反應會非常強烈。剛才我一直在看國內新聞,許多城市在放鞭炮,大學生在自發慶祝,甚至還有遊行的。”


    王艾的腦子有些亂了,此前他一直沉浸在通過紅旗和先烈對話的情緒裏,還沒怎麽考慮國內社會上的影響,不由得脫口而出:“那怎麽辦?”


    “自己想,反正時間還來得及。”艾小青接著吃飯,發現兒子冥思苦想的都忘了吃飯,隻好點撥了一句:“我估計你們領導也能跟你說。”


    王艾唿出口氣:“那行,我晚上看看杜主任怎麽安排。”闌


    “你們自己也商量一下,畢竟商業上的事兒杜主任不一定很擅長。組織上的事兒本來就有一定之規,最多隻是勸告你戒驕戒躁什麽的,但社會上的動向你可得注意,也是關鍵。”說到這,艾小青扭頭看向王艾:“剛才領導給你的評語是一時激動,但你可不能當真,越有本事,越得守規矩。”


    王艾點頭:“我明白,這就像是武功越高,武德就必須越好一樣,唯有這樣才能有個好結果。”


    “你知道就好,吃飯吧。”


    從老娘這離開已經到了下午,由於還有其他項目在進行,王艾在酒店得以好好整理了一番思緒。仨孩子都留在老娘身邊,仨孩子媽知道王艾晚上還有事兒也沒來打擾,王艾好好查找了一番資料才算定了神。


    果然,晚上的小聚上杜主任和王艾好好說了一番,大意是組織不會虧待你,但你也別想一步登天。王艾就笑著把中午和老娘開的玩笑說了一遍,讓杜主任長長出了口氣:“對,不論我們在崗位上幹的多好,我們都是組織的一部分,都在這個範疇裏,脫離組織是不可取的、不可靠的、不可能的。”


    王艾聞聲隻好多說了一點:“上午的時候我想是有點多,可後來我就想通了。我還差什麽?差錢?我捐出去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就能讓我好好活幾輩子,名?現在家裏有點事的還有幾個不知道我呢?都說人生在世、名利二字,可我在這些方麵早已到了極限。再在這些方麵追求,既吃力不討好,也沒法讓我有什麽獲得感。”


    杜主任感慨著點頭:“是呀,你錢不差、名不差、榮譽也不差,說實話,你是挺讓組織撓頭的。”闌


    王艾嘿嘿一聲:“今天升國旗的時候你們猜我看到什麽了?”


    幾個人好奇的瞅著王艾:“別賣關子了。”


    “那真是一眼百年呐。”王艾搖頭:“我真的好像看見了先烈們浴血拚殺的身影,雖說我和他們一樣都不是不想當奴隸、都是迎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可終究他們是領路人、是奠基者,可他們得到多少了?有多少幹脆就是無名英雄?”


    說到這,王艾舉起杯子:“願祖國繁榮昌盛!”


    幾個人同飲,放下杯子後一個教練誇獎道:“有境界!”


    王艾搖頭笑道:“不提升境界,就得迷失了。”


    這場慶功宴一直持續到深夜,王艾才腳步輕快的迴到自己下榻的酒店,在和經理以及少數遇到的客人簡單寒暄、合影之後終於迴到了自己的門前。闌


    站了一會兒,想起了許青蓮臨賽前的鼓舞,想起了賽後大小白魚隱藏在眼底的火焰,王艾笑了一聲拿出了金牌重新掛在胸前。


    “笑什麽?睡你們覺去!”王艾衝助理和保衛們罵道。


    大家都傻乎乎的不知道說些什麽,就知道笑,一直到王艾的身影消失在套房裏間了,趙丹才咳嗽一聲道:“今晚誰值班?”


    套房裏間卻沒有如王艾預想中那樣胡天胡地,而是展開到了一個詭異的方向:四個人齊心協力的……寫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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