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問題對普通人隻是談資、對大型企業管理層則是致命的。


    這決定了企業的方向、路線會不會錯,可謂一招生、一招死。


    家人們一起討論了好久,才出去和大家一起玩了會兒,年輕人活力無限,王斌、艾小青卻早早的倦了,王艾也沒玩多久,他也一堆事兒。隻有保衛們真的無牽無掛、沒心沒肺。


    第二天上午,王艾的紅旗車駛出了莊園直奔中央電視台,車上許青蓮埋怨王艾:“讓我來幹什麽?”


    “人家說的要你去。”


    “讓我去我就得去?那是公安局啊?”


    “配合一下嘛。”


    “我憑什麽配合?我又沒吃他家飯。”


    “沒事兒,咱今天就在央視吃。”


    “且。”許青蓮輕蔑:“懶得給你當綠葉。”


    “你還要當紅花啊?那你也去比賽啊。”


    兩人鬥著嘴,車子來到了大樓下,王艾下車抬頭忍不住吟詩:“危樓高百尺……”


    “可不能這麽說啊,老哥,咱這好歹是新樓!”馬凡舒笑語盈盈:“嫂子來啦?這次真是麻煩你了,我也沒辦法,都怪白老師,非要請你來。”


    王艾背著手四麵掃視,等倆人寒暄完了偷偷給了媳婦一個眼神兒:看那個樓!


    許青蓮目光疑惑,看到那個方向再看王艾的眼神兒瞬間會意:臭流氓,啥時候還想那個?


    王艾繼續眼神說話:咋不能想?那可是黃總大戰張記者的地方啊!典故啊。


    許青蓮忽然流露出笑意和挑釁:咱倆也去試試?


    王艾目光亂轉:也拍一段?


    許青蓮點頭:怕你?


    馬凡舒走著走著聽著沒動靜,迴頭看兩口子玩猜謎語呢,忍不住笑道:“老哥、嫂子,你們倆感情可真好。”


    沒成想,倆人都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看對方,馬凡舒笑的更開心了。


    到了演播室的樓層,白岩鬆在電梯門口迎接,王艾快步上前:“白叔,太客氣了。”


    白岩鬆無視了王艾伸出的手,衝許青蓮笑道:“許博士,麻煩你了,要不是這次節目真的需要,我可不敢勞動大駕。”


    王艾抽了抽鼻子,那邊許青蓮落落大方:“白叔,我也這麽叫你吧,配合台裏工作是我們的義務,您別客氣。”


    “感謝感謝,請。”白岩鬆引路,一直到了演播室。


    類似藝術人生那種,上邊一個小台子、下邊一片小席位,“觀眾”們已經落座了,王艾一眼看見了人群裏的董方卓,頓時不管白叔、馬妹兒了。


    “老董你怎麽來了?”


    “嘿嘿,我接電話時候也納悶呢,後來聽說是你的節目嘛。”


    哥倆熱聊,一直到白岩鬆也下來開始交代采訪流程,不過沒對話本,王艾的采訪曆來是這樣,別說區區采訪了,正式發言怎麽樣?照樣脫稿!主打一個自由自在。


    搞時間長了,王艾的即興發言也練出來了,大家也就聽之任之了,反正你正常發言一百次也不算功,搞錯一次以後就給我老老實實讀稿!


    王艾這也算是一直走鋼絲了。


    “錄播?”交代完了王艾問。


    “對,咱們輕鬆點,多談談,誰讓你的新聞價值這麽高、這麽廣呢,你數數,足球、田徑就兩大塊,百球、歐冠六連冠、奧運、世界紀錄、世錦賽雙三連冠,再加上學院、體科所、足協、科教司、科教部、中國世界杯……”


    “停停停!”王艾趕緊製止:“我明天還有事兒呢!”


    大家笑了一陣,上台的上台、坐好的坐好。


    今天的鏡頭很有趣,不是從觀眾席對著小台子的,而是從小台子後邊對著觀眾席的,把王艾、白岩鬆、馬凡舒三人放在中間,顯得十分活潑,突出一個采訪氣氛,這對王艾的即興發言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當然,一般發言也行,但如果發言好,觀眾反應熱烈,這個視角就是巨大的加分項了,能夠讓電視觀眾從現場觀眾的反應上受到影響和鼓舞。


    中間是小圓桌,王艾在右側,一個淡黃色沙發,王艾正對的是白岩鬆,也是一個淡黃色沙發,白岩鬆左手邊,45度對著鏡頭的是馬凡舒,淡紅色沙發。


    就連座位擺放也突出一個輕鬆、不規則,王艾坐下後品味了一下就明白今天的采訪是希望用輕鬆一些的方式表達宏大主題,是既要說的正,也要說的好。


    導播提示一切就緒,台下的觀眾也坐好了,包括許青蓮和有點拘謹的董方卓,本來他還不至於,但誰讓被安排坐在許青蓮身邊呢?這都是要出鏡的,自然要坐在一起。


    幾秒鍾的寒暄後,白岩鬆直入主題:“錯失歐冠個人六連冠,你真的那麽平靜嗎?”


    王艾看了看白岩鬆這身休閑西裝和旁邊同樣休閑式正裝的老妹兒,笑了下:“現在能冷靜一點說了。”


    說到這,王艾抬起手,手背向自己虛點了一下前胸:“這件事兒讓我很受挫折。”


    白岩鬆的目光掃過王艾白色的休閑西裝,心中暗讚了一個:“能詳細說說麽?”


    王艾嘿嘿笑了聲:“您也一上來就揭人瘡疤了?這可不像一套的風格。”


    白岩鬆沉重的點點頭:“主要是你的血比較厚,揭了也不會昏過去。”


    台上台下都是一陣輕笑,王艾笑著搖搖頭:“臉皮比較厚吧。”


    然後雙手交叉在小腹前,想了想:“身在一個追逐記錄的行業、深受創造記錄的好處,我可能沒有想法。在我踢進三個球,幫助球隊4:1領先時,我感覺它馬上就要實現了,隻有半個小時了。”


    “然後你被換下了。”


    “是的。”


    “當時的感覺?”


    “沒想到,卻也不算意外,因為我經常被提前換下。”王艾說到這攤了攤手:“然後,我就坐在場邊看著我的老東家超神發揮,半小時大逆轉。這種逆轉,哪怕在整個足球史上也是不多見的,在歐冠決賽上更是絕無僅有。我距離記錄就差半小時,雞飛蛋打。不但記錄沒了,歐冠冠軍也沒了。如果這是我曾經預計到的,或者我受傷了、沒辦法了,我還能平靜接受,但不是。所以我的遺憾,也分外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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