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劍仙,絕世而獨立。一劍落人頭,兩劍摧人城。


    慕容氏獨孤劍仙,木劍獨立,風聲烈烈,俯瞰人間,蔑視群雄。


    他雖然二十歲不到的年紀,但得慕容博、慕容複畢生所學,也曾得掃地僧多次指點,亦稱唿王貴妃為姑姑,有幸得天子武學手稿,足足一年時間身處戰神殿觀看戰神圖錄,更是得大宋天道造化加身。


    家學、人脈、氣運,樣樣不缺,更重要的是,他在劍道上的天賦,舉世無雙,苦修十五年,無一天懈怠。


    世間劍客,絕無第二個獨孤求敗。


    世間劍法,也無第二門獨孤九劍。


    大宋新生代的武者中,論劍道,獨孤遠遠站在了巔峰,甚至超過了很多老輩的武者。


    如此人物,趙佶自然早早就關注了他。


    獨孤有今日的成就,最年輕的劍仙,有一半造化是趙佶給他的。


    “武無敵,你的十強武道,隻能逼我施展劍五罷了,我孤獨,此生唯求一敗!你……不行!”


    獨孤麵前,懸著一柄木劍,普普通通,卻又那般的不普通。


    “你真的很強!!!像你這樣的強者,大宋有幾人?”


    “幾人?哈哈哈哈……”


    就在獨孤大笑之中,有一人從廢墟中油然步出,雄偉如山的身體筆挺如槍,背負一個不明的黑色匣子,完美得如同大理石雕像的狹長臉孔上,掛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隱含著君臨天下的霸道氣概。


    無論他雄異的貌相,還是偉岸的身形,霸道的氣勢,均令人不得不多望他兩眼。


    但現在,他有些狼狽,身上的衣服千瘡百孔。


    “風雲”裏,身懷鳳血的帝釋天有千年功力,好像很牛比的樣子,當然確實也很牛比。


    可卻敗於武無敵之手。


    武無敵幹翻帝釋天的時候,最多不會超過四十歲,練武的時間不可能超過三十五年。


    放在江湖上,三十五年的練武年景,也算不得多長,最多隻能算是中等偏上水準吧。


    那些老江湖,又哪一個不是從小就練武,練了幾十甚至上百年的?


    就這麽短的時間,積累的功力著實有限,最後還是幹翻了擁有千年功力的帝釋天!


    他的武學天賦,以及所修煉的十強武道和玄武真功,真的是無比強大。


    “你那個匣子,不準備動用嗎?”獨孤目光灼灼的問道。


    武無敵搖了搖頭,身體一晃,胸口隱隱溢出一道暗紅:“我的武功還未大成,等我十年!”


    “十年?”獨孤落寞的轉身而去,木劍掛在腰間,淡淡的聲音傳來:“莫說十年,給你一百年,也追不上我的腳步。去大宋吧!那裏才是武學聖地,有你需要的一切……”


    “大宋……”


    武無敵想著從樂山逃出來的場景,眼中露出了一抹神光:“看來真的要迴去一次看看了!我武家的詛咒,如果可以破除,為你效忠又如何?”


    武無敵出身武林世家,他的祖先武無二在三百年前和大邪王最初擁有者雲頂天進行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決戰,在決戰最後,武無二攜天雷夾攻雲頂天,致使後者身亡。


    雲頂天不甘失敗,臨死前利用神兵大邪王留下了惡毒的詛咒:滅盡佛門和武家永世不能出武學奇才。


    以致武家後代資質平庸,難有作為。


    三百年後,武無敵父親利用玄門術數改變命格,成功破除大半的血咒,因而誕生出武無敵這個武學奇才。武無敵憑借超絕的武學天賦,創出玄武真功和十強武學,縱橫當世。


    但他終究感覺不能徹底打破大邪王的詛咒,於是閉關淩雲窟,以期突破,誰想就遇到了大宋神朝降臨。


    武無敵稍稍恢複了傷勢,轉身朝著西邊走去。


    而獨孤,腰跨木劍,溯江而下。


    江麵上,從極遠處傳來一陣非常蒼涼寂寞的胡琴之音!


    蒼涼、寂寞,仿佛天大地大,卻空餘他一人在悲傷在難過在生不如死,宛如一個薄命一生的滄浪客在詠噓遺恨。


    就在這時候,又一道胡琴之音從河流之上傳出,依舊的蒼涼寂寞,悲傷莫名。


    兩道胡琴之音,起於兩個方向,相似,相同,如出一轍。


    獨孤閉目沉思了一段時間,便朝著胡琴的方向一葦渡江而去。


    江上,有一道人影,還有一艘小小的烏篷船。


    立於江上的,是一條魁梧的漢子,一頭散發,卻是如雪般白的白發。


    亦是,一襲白衣!


    正因衣白,所以更見侵塵,更覺他僚倒。


    衣白漸侵塵……


    雖然落魄,雖然潦倒,但這漢子身上散發著的氣息,卻是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神話氣勢!


    而烏篷船上的胡琴之聲依舊,那落魄漢子笑了笑,手中胡琴相和的“咿咿呀呀”不斷。


    “胡琴一味淒苦,奏琴往而不複,曲調又是盡量往哀傷的路上走,引人下淚,未免太俗氣,脫不了市井的味兒。”


    獨孤踏江水而來,對胡琴之音做出評價,他不喜歡這種曲調,更不喜歡那兩個劍客的性格。


    太悲,太苦。


    做人,就像劍,當寧折不曲,快意恩仇。


    那白發落魄漢子笑而不語,同時,烏篷船上胡琴曲調一變。


    樹林間成群的鳥兒被音律驚動,飛了起來,水麵之上,鯉魚猶如躍龍門一般,躍出了水麵。


    黑衣無名,白衣慕應雄。


    重聚於大江之上。


    他們本就是兄弟,雖然無名隻是慕家以三兩銀子買來的,沒有血緣關係,但比血緣關係更緊密讓二人聯係在一起的,是兩人的羈絆,永遠割離不了。


    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兩人就已經明白了。


    “你是大宋神朝的劍客吧!鄙人無名!”


    “慕應雄!”


    “大宋後學末進劍客——獨孤!見過兩位前輩!”


    “不是劍聖獨孤劍的後人,但卻有如此劍意,了不得!”無名背著手,遙遙相望。


    “老夫若是有這般傳人,此生無憾了!”


    突然,一道劍音從下遊方向傳來,來人須發花白,麵容說不上俊朗,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一柄鋒利無雙的寶劍,說話都帶著劍鳴之音,顯然在劍術一途中達到了極致。


    獨孤手握木劍,大笑道:“今日得遇三位前輩,幸甚至哉。大宋慕容氏獨孤,此生但求在劍道上有一敗……三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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