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宋氏山城。


    這座巨大的石城位於鬱水河流交匯處,三麵臨水,雄山聳峙,石城就由山腰起,依隨山勢磊阿而築,順山婉蜓。


    主建築物群雄踞山嶺開拓出來的大片平地上,形勢險峻,有一夫當關的氣概,君臨附近的山野平原,與鬱林郡遙相對望,象征著對整個嶺南區安危的主宰力量。


    鬱林郡,多種荔枝,民間亦多養狗。


    俗話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自秦漢以來,屠狗殺豬之輩,多出豪傑。比如樊噲,比如張飛,鬱林郡多有豪傑,但不管是誰,都要仰望那個刀道上無敵的存在。


    沿鬱河而行,可以看到沿河建了數十座大貨倉和數以百計的大小碼頭,碼頭上泊滿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來不絕,那種繁榮興盛的氣勢,並不弱於中原。


    深入石城,在一處古樹參天的密林深處,有一座宏偉五開間的木構建築,一株高達十數丈的槐樹在庭院中心氣象萬千的參天高撐,像羅傘般把建築物和庭院遮蓋,在陽光照耀下綠陰遍地,與主建築渾成一體,互相襯托成參差巍峨之狀,構成一幅充滿詩意的畫麵。


    那大槐樹旁邊的高樓,牌匾上刻有“磨刀堂”三個刀劈般的大字,似乎打量一眼,就有種一刀劈來的意境。


    磨刀堂偌大的空間裏,一人背門立在堂心,身上不見任何兵器,體型像標槍般挺立,身披青藍色垂地長袍,屹然雄偉如山,烏黑的頭發在頭頂上以紅繩繞紮成髻,一手負後,一手托著不知何物,未見五官輪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氣概。


    兩邊牆上,各掛有十多把造型各異的寶刀,向門的另一端靠牆處放有一方像石筍般形狀,黝黑光潤,高及人身的巨石,為磨刀堂本已奇特的氣氛,添加另一種難以形容的意味。


    他已經在此佇立半天的時間,紋絲不動,眼也不眨地望著手裏的東西。


    終究他還是輕歎一聲,鄭重的將手裏的普通信紙給折了起來,然後朝著那一邊的磨刀石劈出一記手刀。


    崢!


    一聲刀吟在磨刀堂驟響,隨之不絕於耳,竟然猶如最動聽的音樂。


    手停,刀音也瞬間而停,一切歸於寂靜。


    用手一拂,那磨刀石上顯露出八個字來,入石竟有一指之深。


    “舍刀之外,再無他物!”


    他的嗓音很是雄渾,有種成熟男人的魅力,而那八個大字,與趙佶當日所寫,並無二致。隻是趙佶是用毛筆所書,他是以手刀而劈。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一時間,磨刀堂被殺氣刀意所充斥,淩厲地直衝雲霄。


    大宋、東京、大圖書館!


    已經五月的東京,又熱了起來。


    關於宋缺、宋閥以及整個隋朝的所有勢力關係,都已經建立起了檔案,被大宋最聰明的一群人所研究,要格個徹底。


    “陛下,選擇宋閥是最正確的選擇,南方一直堅持炎黃正統,隻要得到那個宋缺的支持,我大宋奪取隋朝天下,足可省下一半精力。”


    蘇轍比他哥年輕幾歲,但政治覺悟以及政治嗅覺都遠勝過大吃貨,他一拜之後,再次說道:


    “中原之地,混戰不堪,又有那正道佛門魔門參與其中,我等外來之客,難成大事,受阻頗多……”


    “我大宋若是出兵嶺南,初期並不會引起中原注意。宋閥之宋,與我大宋之宋,雖然不能混為一談,但卻能蒙蔽中原各方勢力,為大宋建設嶺南爭取很長的一段時間。隻要三年,我大宋便能以嶺南作為根據地,打造出縱橫天下的雄兵。到那時,取中原大地,如探囊取物。”


    趙佶手裏拿著蘇轍呈上來的《定隋唐書》,聽著他有條有理侃侃而談,微微頷首。


    “陛下!”


    又一老臣走了出來,說道:“那宋閥宋智已經初步歸附,此人在宋閥頗有分量,可作為突破口……”


    宋智歸附,沈落雁功不可沒。


    所以昨晚上又賞賜了她一座白宮,這個沈婕妤倒是閑不下來的性子,操勞半夜,早早的又隨著趙佶到了大圖書館,更新缺少的五百年知識。


    她依舊念念不忘的,還是隋唐那個亂世,她有不遜於男子的抱負。


    趙佶權衡了一番,說道:“子由,便由你來組建嶺南大宋內閣,待朕與宋缺會晤之後,便是大宋縱橫隋末之時!”


    “臣,遵命!”


    對於宋缺,趙佶比誰都要了解他。


    畢竟他有電視劇為參考。


    縱觀劇情的發展,宋閥到最後也沒有獨自出頭,而是支持一個不著調的小混混寇仲,結果好好的局麵最後徹底崩壞,寇仲看似灑脫其實沒腦之極的行徑,實在讓人心寒,自己做錯了事反而還振振有辭說什麽不想天下繼續動蕩的屁話。


    以天刀宋缺的驕傲以及睿智的戰略眼光,最後竟然選擇了支持寇仲這樣的舔狗,可見宋閥真的是後續無人,沒有出色子弟能夠擔綱大梁。


    也確實如此,按照搜集的信息,宋缺四子兩女,都是平庸之才。


    想他宋缺何等人物,最終選擇寇仲的一瞬間,到底有多少悲哀呢?


    將家族興亡,將華夏大統,委托於一個無知無能,卻自以為是的白眼狼。


    趙佶站在東京大圖書館的最高點上,眺望著南方,為宋缺感到悲哀。


    “愛情、家國、刀道……”


    趙佶已經看穿了宋缺。


    可以說,在宋缺的生命中,值得他珍惜的,也就梵清惠這個女人,慈航靜齋的主人,一個堅信民族大融合,堅信天下的統一是由北而南的清修之人。


    為了這個清修之人,為了這個難以融合的觀點,宋缺,便走上了極於刀,極於道,極於念的路。


    可惜,他終究難以做到“舍刀之外,在無他物”的境界,梵清惠是他的心結,家國更是他的桎梏。


    當心結被解開,當桎梏被斬開,或許宋缺才能真正地稱之為天刀。


    到那時,他的刀道才會大成。


    “不破不立,就讓我趙佶來試一試你這口天刀的鋒芒!”


    趙佶露出了濃鬱的戰意,張開了時空門,在大圖書館好多人的注目下,消失無蹤,欲戰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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