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過了這麽久的掙紮,也聽到了這一家三口所說的話,此刻求生欲十分頑強。哪怕沒有一點力氣,卻仍舊艱難的想要表達出同意的意思,隻求這人救他一命。


    然而,出口的卻隻是微弱的一聲「啊啊……」


    好在阿槐大人也不是真心想要問他,這會兒點頭,很像那麽迴事的說道:「行,協議達成啊,我這就救你一命——」


    話音未落,隻見年輕力壯的男人撲了過來:「你個賤人!」


    他們重謀這麽多年,眼看大事將成,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將這份成功破壞——區區一個柔弱女子,還不知道是老羅哪裏養來的花瓶,怎麽可能——


    就在這一刻,空氣仿佛都凝滯了。


    真·凝滯。


    助理還拽著梁平的胳膊,他兒子也正撲過來,可惜動作做到一半都牢牢的卡在那裏,除了五官,什麽也動不了。


    秀琳倒是能動,可她比梁平還要廢,這會兒被這突然出現的玄幻情況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縮在一旁,喘氣都不敢大聲。


    何槐輕飄飄瞅了她一眼,很快看出了這女人身周纏繞的黑氣——想來雖然很柔弱,可照樣不是個好人,那就不必多看了。


    「你、你對我們做了什麽?!」


    梁平已經好奇的慢慢從助理的手掌中掙脫開,此刻正饒有興致的盯著他動也不能動的身體。


    何槐蹲在老羅身邊,隻輕飄飄往他心髒處一敲,老羅就猛地抬起上半身,狠狠的喘了一口氣——


    「呃——」


    他恢復過來了。


    剛才掙紮了這麽久,可是此時此刻身體卻感覺格外輕鬆,老羅臉上還帶著劫後餘生的表情,由於是躺在地上,並沒有發現屋子裏的異常,這會兒眼神黏噠噠的在何槐臉上打了個轉,一臉誠懇的說道:「多虧了你啊,姑娘!」


    何槐卻盯著他鼻頭上那個疤,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好像個狗鼻子呀!」


    老羅的臉色陡然十分陰沉。


    當年有個孩子不懂事,一口咬上來,把他掐死都沒鬆口,以至於老羅的鼻頭少了最上頭那一塊,後來結了疤做了修補,但是這關鍵的一處怎麽也弄不迴以前的樣子,真的說起來,確實就像狗鼻子前那圓潤三角形的一團。


    這麽多年來,這也是他的禁忌,誰提都要翻臉的。


    但是……


    他看了何槐一眼——現在還不是時候。


    ……


    而助理已經快要瘋了。


    從兒子出生他就在一點一點的安排,到如今快要30年了,30年的處心積慮,沒想到今天卻碰到這樣玄幻的事情——


    特麽他為什麽不能動啊啊啊!!!


    老羅年齡大了,這會兒想起來,但是渾身沒力氣,隻好又扶著沙發坐了一會兒,就在這麽會兒的功夫,梁平也過來了。


    他在老羅麵前蹲下,看著這個一身狼狽坐在地上的男人,目光停留在他的鼻尖,越發專注。


    老羅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慍怒已經出現。


    他的眼神在梁平臉上轉了轉,雖說模樣長得好,可是對方年齡大了,他隻喜歡小的。


    倒是旁邊這個女的看著年紀不大——不過對方輕輕一拍就緩解了自己的症狀,迴頭還得琢磨琢磨……


    當務之急,還是先收拾那三個人。


    ……


    老羅在這邊浮想聯翩,連怎麽收拾那三個人都快想好了,卻沒想到那個他嫌棄年紀大的男的蹲著看了半天,最後也慢吞吞說道:「是哦,狗鼻子。」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咬的。」


    還挺得意!


    老羅:!!!


    這什麽意思?


    卻見何槐嚮往的看了梁平一眼,猶豫一會兒後問道:「好吃嗎?什麽味的?」


    她還沒嚐過呢……


    梁平過了好一會兒才迴答:「鹹的。」


    「還有呢?」


    何槐期待的追問。


    然而梁平不說話了。


    她嘆口氣:「唉,看來不好吃。」


    老羅:……!!!


    等等,這是在討論什麽危險的話題?!


    ……


    「不過……」阿槐大人的好奇心還沒消失,這會兒又忍不住問道:「脆嗎?豬耳朵是是脆的,但是我沒吃過鼻子。」


    梁平老實搖頭:「我忘了。」


    他伸手,突然卡住老羅的脖子,一邊平靜的說道:「當時他那麽用力,用力,我就沒感覺了。」


    老羅:……!!!


    他臉色紫漲,一雙手無力的扒拉著梁平的胳膊,腿在地麵上蹬來蹬去,眼看著剛緩過勁兒就又要背過氣去,此時此刻,才真正是生死一線!


    這個人——怎麽這麽大力氣!


    在這漫長的掙紮當中,老羅的眼神裏堆滿了恐懼,這一刻,他真的感覺自己要沒命了。


    直到何槐輕輕拍了一下樑平的手。


    「好了好了,我答應了留他一命的。」


    梁平鬆開手。


    「對,不能死。」


    他認真點頭。


    哪有那麽好的事情,死了就想一了百了?


    ……


    何槐站起來,看著姿勢詭異的三個人,對助理說道:「你們呢?我饒你們一命,是不是錢也都給我?」


    都不是傻子,風口白牙說句話,誰不會呢?


    助理和兒子點頭。


    秀琳……秀琳的意見不重要。


    阿槐大人滿意極了。


    她拍拍手,問梁平:「你想怎麽辦?」


    梁平搖了搖頭。


    「這就難辦了啊……」


    阿槐大人有點頭禿:「我怎麽知道怎麽折騰呢?」


    她想了想,幹脆拍拍手:「這樣好了,這麽多年來,你們施加給不少人痛苦,那就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一遍一遍的重複循環吧,一直到你們死去,然後再換別的方法。不管是心理上的壓力,還是生理上的痛苦,或者身體上的殘缺——」


    她理所當然道:「人家都能忍,沒道理你們忍不了吧?這個一點也不過分噢。」


    老羅此刻仍舊沒能從地上站起來,因此心裏已經認定這兩人是神經病了,喜怒無常,武力值又高,太難伺候。


    他毫不猶豫的點頭,甚至還做出了一副懺悔模樣:「對對對,說的有道理,我願意接受懲罰。」


    而此刻,已經感受過何槐詭異能力的助理和兒子卻一步步向門邊退去,滿眼都是惶恐——


    「不!」


    在拒絕聲中,何槐微微搖頭。而助理則在此時突然控製不住身體,一頭紮進了一旁的魚缸中——


    「咕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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