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幾乎是拍著桌子下課的。


    「哈哈哈哈哈……」


    「臥槽太牛了哈哈哈……」


    「餵之前他們說何槐是個花瓶你們還不信……」


    「你才傻了呢,有本事寫這種採訪稿跟呂大教授硬懟的真勇士,花瓶能當?」


    「我聽有女生說何槐確實學習不怎麽樣……」


    「但是我就服她的勇氣!」


    「也是……我也服氣。」


    眾人一路嘻嘻哈哈走遠了。


    而話題的主人公何槐則被終於按耐不住自己洪荒之力的呂大教授拎到了辦公室。


    「我在政法教了五十年學生,還從來沒遇到過你這樣的……」


    他語氣古怪的說道。


    何槐眨眨眼,理所當然的說道:「那肯定的啊,比我漂亮的沒我聰明,比我聰明的沒我漂亮。就算真的有,也沒我年齡大。」


    呂教授對於這個不認真對待作業,還嘻嘻哈哈態度一點也不端正的學生是很討厭了,此刻半句話都嫌多,於是一揮手——


    「你今天的作業,不及格,期末也不用來考我的課了。」


    何槐:……


    她想了想,雖然呂教授的語氣很不好,但是她卻有自信自己的作業是最突出的,因此這會兒居然拿捏不住這句話的意思。


    不恥下問啊!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不用考的意思是,我雖然這期主題立意不健康,但是還是擁有了期末免考的權力?」


    對此,呂大教授隻是深深的看了她兩眼,然後用兩個字終結了這對話——


    「嗬嗬。」


    ………


    何槐垂頭喪氣的出了門。


    懷才不遇的李白啊,她突然隔著時空與對方有了共鳴——自己的採訪到底哪裏不好了,就算鬼魂的存在他們接受不了,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是踏踏實實問了很關鍵的問題啊!


    怎麽就沒人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呢?


    包括舍友們都不理解她,還說她另闢蹊徑辟的太偏了……


    唉。


    還是那句話:千裏馬常有,伯樂不常有啊!


    隻不過這句話的意思,此一時彼一時。


    …………


    迴到宿舍,何槐好難受啊。


    她鬱悶的連午飯都隻吃了三份,這會兒盧芳芳還上前來安慰道:


    「沒事的,阿槐別怕,雖然呂大教授期末不給你分,但是你其他科目如果足夠優秀的話,也可以申請這科免考的。」


    何槐:……


    天吶,這是赤裸裸的傷口上撒鹽啊!


    她其他功課要是能優秀的話,至於今天過不了嗎?


    太過分了!


    李穎倒是沒那麽樂觀——阿槐的成績,也就是遊走在及格線的邊緣,每次大考小考都在瘋狂的試探著,這會兒指望她把別的科目學到優秀,還不如直接去找呂大教授求情更靠譜一些。


    可是……迄今為止,還沒人能從呂大教授手上走過一個來迴啊!


    唉,老牌院校就是這點不好,學校裏隨便一位教授都可能是返聘迴來的大牛,脾氣個頂個的硬。


    呂教授,不過是其中一員罷了。


    三人嘆息著,同樣憂心忡忡,愁眉不展。


    ………


    何槐在宿舍裏呆了半天,到底很不甘心——她之前請人家代寫論文,付出了多麽大的代價?


    考試為了能過,又是怎麽絞盡腦汁(讓趙明亮幫忙)……


    這會兒,就因為她說了實話就直接一科不及格?


    她不能忍。


    想了想,氣勢洶洶的又沖了出去。


    ………


    呂教授因為叛逆的學生頭大,因此喝了一杯養生茶後就出了辦公室——他孫子還在體育場玩兒呢,找老伴兒和孫子去!


    進了體育場,他一眼看到在拍皮球的小孫子。


    再一看老伴兒,這會兒背對著他,於是直接走了過去——


    「下午沒課了,帶著昊昊迴家吧。」


    然而話說出去半天,老伴兒卻沒有反應。


    呂教授收迴了笑嗬嗬看孫子的眼神,盯著一旁的老伴兒:「怎麽了?」


    老伴兒嘴唇哆嗦著,看了看呂教授,又揉了揉眼睛:「老呂啊,你看看昊昊的小皮球,是他一個人在玩兒嗎?」


    呂教授失笑:「你這說的什麽話,這裏就他一個人,不是他還能有——」


    他未竟的話語卡在喉嚨,怎麽也說不出來。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小皮球在地上一彈一跳,卻並不是每次昊昊都能拍上。


    反而是昊昊拍一下,球跳一下,然後猛地又壓低高高彈起——那種感覺,絕不是皮球利用慣性彈來彈去的樣子!


    這一刻,呂教授的腦海中不知為何出現了之前那個信誓旦旦採訪了「水鬼」的女生。


    他甩了甩頭——都二十一世紀了,怪力亂神不可取!


    但是老伴兒確實好像被嚇到了,他於是清了清嗓子,喊道:


    「昊昊,咱們該迴家吃飯了。」


    昊昊看了看他,最後小大人似的嘆氣道:「那好吧……愉快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啊,我先走了。」


    他說完,抱著突然落地不動的小皮球乖巧的走到了呂教授身邊:「爺爺奶奶,我們中午吃什麽啊?」


    老伴兒看了眼呂教授,最終勉強牽起笑容來。


    呂教授帶著孫子慢慢離開體育場,出大門前,他又迴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體育場。


    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而這時,何槐已經打聽到呂教授住的家屬樓了。


    她一路找過去,卻在樓下看到一個小孩子。


    「咦,你在這裏幹什麽?」


    她也蹲下來:「找不到界門了?我告訴你哪裏有,你進去了之後記得幫我宣傳一下啊,別的界門每天都有鬼排隊,就我這裏一個鬼都沒有——雖然我上次把一個鬼摁迴去了,但是那不是談生意,特殊情況嘛……」


    她絮絮叨叨——身為界門的載體,她這邊根本沒有鬼,說出去好丟臉哦!


    小孩子這時抬起頭來,一臉憂鬱的說道:「我不想去啊,我跟班裏的小蘋果約好了,用三朵小紅花,換她當我的女朋友……我小紅花都攢夠了,可是卻不能再去了……聽說小蘋果還沒有男盆友呢,我得跟她說,別等我了,去找個大班的男朋友幫她攢紅花吧。」


    他說著,惆悵的嘆了口氣:「我們雲朵班裏的老師好吝嗇哦,紅花都不捨得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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