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槐大人的成語用的不怎麽樣,但是她打人打鬼都是紮紮實實的疼。


    陳愛民一時從心把兒子獻了出去,此刻倒又還是一副慈父心態,趕緊拉著兒子到一邊:


    「兒子,你識趣一點拜拜山頭,阿槐大人會保佑你的。」


    陳立冬:……


    他憋了半天:「執法人員不允許宣傳封建迷信……」


    陳立冬一個栗子敲上頭:「你瞅瞅你自己現在腳沾地了嗎?你再瞅瞅你爹我莫非還是個活人?還封建迷信……豬腦殼!」


    半夜被他拖著那麽遠,肯定是魂體啊!


    陳立冬說不出話來。


    他本身也不太會說話,此刻憋了半天,才哼哼哧哧道:「那她……」


    他察覺到自己親爹對那個女孩非同一般的敬畏,此刻也心有顧忌:「要我做什麽?」


    陳愛民嘿嘿一笑。


    ………


    何槐蹲在花壇邊,手裏的一盒曲奇餅幹已經開始倒數,這時,陳愛民帶著他那個截斷自己兩個億未來的兒子來了。


    單方麵的仇人相見,何槐忍了又忍,仍是沒有好臉色。


    但是在陳立冬看來,這個傳說中的「大人」神色嚴肅,喜怒無常,臉上有一團霧蒙蒙的氣在,無論如何都看不清楚具體的五官——是個需要慎重對待的人物。


    唉,他爹說的含含糊糊,他也隻知道這個女孩子法力高深,仿佛帝都版的黑山老妖,但是勝在好事做的也挺多。他爹欠了人家好大一個人情——此時此刻,就是父債子償的時候了。


    陳立冬神色嚴肅:「您需要我做什麽?」


    何槐眼睛一亮:「聽說你是警察局工作的?那地方我熟啊,帝都的基本也都熟——看在都是老鄉親的份上,我就不打你了。」


    主要是還等著人家幹活呢,打壞了耽誤的還是阿槐的事兒。


    陳立冬眉頭一皺——跟警察局很熟?莫非現實中跟係統內部有牽扯?難道說,他們內部果真有個什麽龍組或是特殊部門?


    唉。


    想到這裏,陳立冬突然陷入深深的沮喪當中——自己奮鬥二三十年,最終也才隻是帝都公安玉池分局(在玉池區被群眾們直接當派出所)一個隊長而已,看來,根本沒權限接觸這些了不得的內幕——


    傷心。


    大男人的沮喪藏在心底,大大咧咧的何槐自然是什麽都沒發現,此刻隻是略有些激動的搓搓手——這動作看的陳立冬又忍不住皺了皺眉。


    此刻,關於阿槐的猥瑣形象,已經在腦子裏大概勾勒出來了。


    這也沒辦法,他是隊長,經常帶警員們出去辦事兒,那些被抓住的什麽小偷啊鹹豬手啊之類的,一緊張就愛這麽搓手,隊裏方芳還說這是蒼蠅搓腿兒……


    想到這裏,他又忍不住想笑,但好歹還記得對方能力不一般,最後又忍下來了。


    卻聽何槐期待的看著他:


    「最近有沒有什麽富豪報案,說家裏有些不同尋常的事兒?」


    陳立冬:……


    ………


    這要他怎麽迴答?!


    這位大人莫不是對警察這個職業有什麽誤會?


    他隻負責這一個片區的啊!


    玉池區都是老破小城中村,連商業大廈都隻有少少幾棟,每天處理的最多的就是廣場舞糾紛——


    說實在的,前兩個月辦的幾樁命案,已經是堆積了好多年的,很了不得的案子了,按現在的治安情況和天網分布,根本沒什麽大案……


    你說,破地方,沒糾紛,他一個片區警察,哪裏去給這位大人找什麽富豪的神秘案件?


    …………


    但是,難歸難,他爸還在這位大人手上呢。


    堅信科學的陳立冬看了看自己晃晃悠悠沒沾地的腳,也實在沒什麽勇氣反抗非科學的靈異事件,此刻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每天晚上陳愛民會到夢中把他找到的消息傳送過去……臨被送走的時候,他還不死心的想研究一下如何反抗,但最後醒來時,還是迷迷糊糊在自己家床上。


    陳立冬穿好製服,看了看外頭燦爛的陽光——聽說鬼怕太陽,他接觸了那麽大一個鬼怪,身上肯定有傳說中的陰氣——


    還是別坐車了,走路曬太陽吧。


    ……


    且不說陳立冬是如何頂著太陽曬過去,又如何臨時接替了方芳的文檔工作,奮鬥在一堆雞毛蒜皮的案件中。


    何槐此刻,卻是相當悠閑。


    她新學了一個詞,叫佛係等待。


    在資料(大霧)中,真正有本事的靈師都是很低調,很隨緣的,但是不經意間,就會有大人物出現在他麵前,各種禮待和支票——


    因此,她也難得發揮了自己的特性,穩穩噹噹的耐心等著了。


    在等待的期間,她還給自己裝逼如風的靈師之路準備了一樣法器——


    龜殼。


    咳,不是,一隻烏龜。


    ……


    身為靈師,當然是要有屬於自己的法器的,比如羅盤,比如龜殼什麽的,但是何槐淘寶了一下價格,略有些質感的都挺貴,想起自己上次做主播就因為投資太多所以最後才沒有賺錢,此刻她理所當然的猶豫了。


    正在她決心買9.9包郵的廉價道術五件套時,突然看到路邊有賣小烏龜的。


    龜殼也是烏龜的一部分吧……


    她琢磨著,很快在老闆的建議下,討價還價八塊錢買了一隻頂小的黑色霸氣烏龜——


    活的,說不定更能顯出她的本事哩!


    就是這隻烏龜……看起來怪怪的。


    ………


    何槐在宿舍裏,學著人家大人物的走路方式——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托著法器(那本小說的主角就是這樣出場的),上帝視角描寫配角們的心理狀態,都覺得主角見之不凡,一身氣質格外獨特。


    阿槐大人對著鏡子看了看——嗯,自己托著這隻小烏龜,看起來也挺神秘的嘛!


    她撥弄著這隻烏龜:「不是本地戶口吧……瞅著怪模怪樣的。」反正她當槐樹時,沒見過這種。


    小烏龜在她手掌心很不老實,總是試圖往邊上看,何槐瞅著它腦子不太靈光,忍痛給出了一絲靈氣——好歹門麵得充起來啊。


    按道理來講,得了靈氣,烏龜應該會特別開心,然後瞬間變得不一樣——但是這隻烏龜反而四腿一蹬,直接翻身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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