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末路


    第二年春節前,汴京李師師自見過宋江盟主,便心係著這一路英雄,與燕青常有飛信往來,她嗅到


    皇帝等人的不同尋常信息,立即飛報到山東梁山大營。吳加亮也發現,劉豫等人常常派兵探官軍查看梁


    山虛實下落,便與宋、盧商量,提早應對。


    那春節異常的冷,雪下得深厚,八百裏水泊不少都凍上了堅冰,照往年很不尋常。兄弟們的家眷、


    妻室除林衝、董平等,多數都在宋家莊,老的、小的,連這宋江的母親孫夫人、宋青的母親林弋夫人加


    上宋太公,此次也都接來梁山,一同團聚過年,隻是宋青仍跟著公孫勝在玄天觀閉關,加上明月,不曾


    與眾人團聚。


    竟沒料想,此番未見便此生再無法相見了。


    未到正月十五,徽宗第一道聖旨便冒著大雪寒風入了梁山,傳旨官員要求所有38位將領軍士跪下接


    旨,要求忠義郎及各位將軍將領擇日啟程,赴京麵聖。宋江以大雪封山、道路難行等第一次未成行。


    過了正月十五,徽宗第二道聖旨再到梁山大寨,依然要求赴京麵聖,有加急事宜商議。第二次,宋


    江、盧俊義本要出行,被吳加亮勸下,以綠林白虎山、二龍山山賊鬧事為由,第二次仍未成行。


    剛過了正月,徽宗第三道聖旨再來,言辭甚為激烈,要求宋江等人速去,不得耽誤。吳加亮見朝廷


    已怒,不得不行。


    此時二月天氣依然寒冷,馬匹糧草隻是有些存糧、已然不多,宋太公等家眷、各位妻室諸人由大刀


    關必勝護送、返迴宋家莊;宋江、盧俊義帶軍,唿延綽、秦明在側,朱仝、雷橫、晁蓋、劉唐、阮小二


    、阮小五、徐寧、李應、孫立、李逵、穆橫、張橫、杜遷等17員將領在前,先路出發。


    吳用等人在後軍,收拾糧草物品,與林衝統軍,史進、董平在側,武鬆、柴進、花榮、燕青、張青、


    索超、阮小七、李俊、張順、楊誌、花榮、楊雄、石秀也收拾好行裝,加上路滑難走,遲了幾日再出發


    。魯達在營寨留守,戴宗在前後軍傳信接應等。


    天寒地凍人心冷,壯誌未籌乾坤移。


    諸軍本就不愛走,這便慢了些,二月中旬眼瞅著快到濮陽了,離著京城還需要幾天路程。朝廷派了


    知府張叔夜在濮陽城外竟設了大帳,迎接忠義郎、撫國大將軍等眾將,見38位將領尚未到齊,本欲等候


    幾日,哪料蔡京等賊催促甚急、務必早早下手,並要其親自割下宋江、盧俊義的人頭,送與京城方可。


    張叔夜對朝廷赤膽忠心,隻得依著林靈素的計策辦了。


    這一日迎接了宋江盟主等人到軍帳,太陽幾乎快落山了,宋江和18員將領一路寒霜風塵、看出來已


    經疲倦不堪。進入軍帳時,張叔夜立即邀請宋江、盧俊義落座,眾多將領也都一一坐在兩側,用皇帝賜


    的美酒、好肉,犒勞諸位一番。


    張叔夜也是北方大漢,豪情不減:“宋將軍、盧將軍,忠心為國、俠肝義膽,某人佩服。且幹了這


    杯。”親自為宋江、盧俊義倒酒,手下小校也為諸位將軍都斟滿了酒碗,宋江連連稱謝:“都是托天子


    之福、朝廷厚愛!謝過張將軍!眾位兄弟幹了!”


    “幹了,幹了!”眾人不知是計,隻是喝了這皇帝賜的禦酒,味道果然絕佳。李逵喊,“這皇上賜的


    酒拿碗喝太不過癮,給俺一壇!”爭著來喝,他喝得急了,很多毒氣進入血液、再一使勁,心、腦均疼


    痛不已,“啊啊”叫了起來。


    再看唿延綽、秦明等人都應聲撲倒,秦明尚有些知覺,大罵:“張叔夜老兒,你竟然要害死我們。


    真是兩麵三刀——”


    宋江、盧俊義緊急用內力、要將毒氣逼出來,哪料得張叔夜摔了自己的酒碗,閃身到案子下方。從


    軍帳的頂端、前方、後方、兩側射出無數的強弩來,直要把眾位將領射成刺蝟,那些許的冬日寒風加上


    這枝枝要命的箭,直讓天地昏暗、一片漆黑。盧俊義在宋江前麵躲著箭、唿延綽、劉唐等開始打了一番


    ,不久眾兄弟已然成了箭靶子、都躺倒在了一起;宋江大喊一聲:“天啊——”其聲恨恨不已,盧俊義


    用身子抱住宋江盟主,兩人被前後射得透了,互相跪倒在地、擁抱而死。


    張叔夜和副將又讓弓弩手射了好一會,才敢進帳,看盧俊義和宋江跪著、手臂僅僅抱在一起,不能


    分開,那宋江雙眼直瞪著張叔夜、怒火好似在燒,盧俊義則睜著雙眼看著哥哥宋江、死不瞑目。張叔夜


    自然也恐懼萬分,可是他是主將,其他人都怕著不願靠前。


    他壯著膽子,先是用手中寶劍、猛地割下盧俊義的頭顱,喉嚨被割時倏地發出聲響,嚇了其他將士


    一跳;又閉著眼睛生生割下宋江的頭顱,一起係在匣子內。那兩人怒眼依然睜著,看著這世間。


    梁山手下將士都在軍帳以外,張叔夜命一幹手下,殺的殺、擄的擄,有的也是趁亂向迴跑了。


    前來探信的戴宗未進大寨,發現官軍有異動,仗著自己輕功了得,潛在了軍帳不遠的林中,透過抬


    出李逵、阮小二等人的屍體、再看張叔夜,竟提了兩個人頭給手下、裝進了匣子之中。戴宗隻定睛看了


    看,便是與宋江、盧俊義的最後作別,心中似被斧砍被劍挖一般,痛苦不已。


    張叔夜及手下將領忙著將19具英雄的屍體抬走,那屍體上幾乎都是箭矢。梁山將士也多是被砍殺或


    箭殺,其餘逃走。戴宗真想當場殺了張叔夜,可自己單人匹馬、又有探查軍情的任務在身,隻得隱身、


    以最快輕功報給軍師等人的第二梯隊。


    幾乎同時,濟南知府劉豫、鄆城馬縣令也接到了斬殺關必勝及宋家莊一應家眷老小的命令。鄆城人


    少兵馬單薄、不敢輕易進攻宋家莊,可劉豫人馬眾多又對蔡京等人極其巴結,自己加上手下將領崔信等


    人,點齊了兩萬兵馬、帶上火炮,直接進攻宋家莊。


    宋家莊除了大刀關必勝外,也有一些護衛官兵,可哪裏鬥得過2萬官軍。劉豫知道關必勝刀法嫻熟、


    寶馬飛快,可不能讓其跑了。便令火炮在宋府門口等候,關必勝本帶著宋太公及妻妾,想在其掩護下從


    大門逃走,哪知火炮轟來,關必勝人仰馬翻,被轟炸成重傷,又被崔信斬了頭顱。宋太公及孫夫人、林


    弋夫人輕易被劉豫砍了頭。


    宋家莊及唿延綽、秦明、花榮等親眷、老幼300多人無一不被屠戮,宋家莊半日成了世間最黑暗的血


    海深淵。劉豫迴馬,帶著大將崔信等人直搗向梁山老營,梁山隻有魯達帶著不到一萬人馬,在傍晚忽然


    箭矢漫天,之後是兩萬精兵的衝殺呐喊。本來安靜的梁山被一番人馬衝殺,無防備的兵士以為起了火、


    紛紛逃竄,魯達和一些親兵抵抗也無濟於事。梁山老營被當夜官軍突襲攻占,忠義堂一把火化成灰燼,


    魯達遠遠望著火光和堂口的灰瓦,淚灑深夜,與幾位親兵無奈逃離。


    隻有吳用、林衝的後軍尚在路途中,戴宗輕功趕到,向吳用、林衝報告了張叔夜斬殺盟主和盧將軍


    的消息。眾將領哪敢相信,戴宗將自己所看毒酒毒了眾位兄弟,之後亂箭齊發、張叔夜砍下了宋盧的人


    頭,放在匣子裏要報送朝廷等細節一一說了。眾人知曉,這朝廷是忌憚宋江盧俊義勢力、迅速開刀鏟除


    各位了。大家痛哭一場,肝腸寸斷。


    吳用臨時與林衝商議,此時哪裏是痛哭的時候,附近仍在山東二龍山地界,與泰山最快有一天距離


    ,目前朝廷勢力在西、在北,唯有向東、與公孫勝的玄天觀勢力相合,在泰山周圍盤踞方可,再向東朝


    廷勢力薄弱、但不遠就是大海、無處容身了。


    正商議時,楊雄、石秀接到探軍來報,有河北的官軍正向我軍出發,望去也有2萬多人,看來是要斬


    盡殺絕了。眾將領心誌誠誠,均恨透了朝廷奸佞的背信棄義、卸磨殺驢,一心要殺敗官軍、為盟主及眾


    兄長報血仇。


    此時,張叔夜已經派人將宋、盧二人頭顱送至朝廷,向徽宗及六賊報喜。蔡京、童貫狠毒卑劣,竟


    讓京城守衛軍高高懸掛忠義郎宋江及盧俊義的頭顱,以在地方作亂為名向百姓示眾。又將京城內林衝的


    父母家人均抓起來,關在天牢,林父林母一向忠於朝廷卻無辜被抓、心中痛恨不已,雙雙吐血暴死。京


    城民眾、妓館、乞丐均知宋江、盧俊義忠義為國美名,竟為六賊所害,閉門均唾罵奸賊。


    大名府的官軍收到童貫的派兵剿宋江餘黨的命令,不得不南下到山東二龍山附近進發。領軍的是知府


    高廉、將軍黃信,手下幾員副將,這天氣陰冷,高廉依然催著軍士們趕路,2萬軍馬到達二龍山時,還好


    吳加亮、林衝已然得知消息,楊雄石秀為前陣、佯裝敗績引黃信來;林衝親自捉那黃信,史進和董平、


    索超對付其他副將和一應官軍。


    果然,高廉雖然邀功卻是個膽小怕事的主,哪裏敢衝鋒向前,隻命令手下保護好自己,黃信等向前衝


    鋒。那黃信手上鎮山鞭一揮舞,真有唿延綽的風範,他較唿延綽年輕許多風華少年,氣勢正盛,領著副


    將與楊雄、石秀兩人廝殺,楊雄的大刀與黃信的鞭子兩相對決,一看果然那鞭子占據上風,隻鬥了二十


    幾個迴合,楊雄便露了破綻,與石秀一起迴馬就跑;黃信正想立功,被引入那山林叢草之徑,副將沒有


    跟上,黃信隻風一般追過去,楊雄石秀拐一個彎便沒了影子。


    黃信正想迴撤,立著一杆花槍的高大將領早攔住了他的去路,報了名號為豹子頭林衝。光幾個字就攝


    了黃信一身寒氣,也是頭一次看了,不由分說兩人打鬥起來。


    10多個迴合之後,黃信露出破綻,林衝單手持槍、一隻手將膀大的漢子黃信拎了起來,那鎮山鞭依然


    落地,整個人摔在山路上,旁邊小校便把他綁了。


    高廉不見黃信戰勝,怕自己的官軍出事,便要求將士迴撤,安排了弓弩手對著梁山大寨放火箭,之後


    官軍撤迴幾裏。那弓弩手的火箭有了硫磺硝石,遇到帷帳、幹的草木果然著的旺,一時間哪裏取水。


    官軍雖撤走了,梁山的軍士們中箭和被燒的不少,有的往山上跑、有的往山下跑,一路踐踏或逃跑大半


    ,高廉也不管黃信死活,隻跑迴大名,報告朝廷,梁山其餘將領基本中了火箭、均都死傷,個別混跡綠


    林山野,再也不能生出事端了。朝廷大喜,為高廉、劉豫、張叔夜等加官進爵、以下將領副將等皆有封


    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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