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小廝低下頭,咬了咬牙,撲通跪在簡老爺麵前,一個勁的磕頭求饒,“老爺,我錯了,求老爺饒我一命!”


    眼看小廝終於承認是自己點燃的庫房,黃管事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也難怪原著爹爹根本就查不出黃管事和柳姨娘勾結,實在是這個小廝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小心點燃的庫房,就稀裏糊塗的背鍋了。】


    言寶暗想著。


    聽得言寶的心聲,簡老爺頓時氣恨不已,沒想到自己在閻王爺的生死冊上,竟然是如此無能,被人勾結背叛,卻毫不知曉,實在是憋屈!


    虧得有言寶泄露天機,否則他這輩子恐怕還真被蒙在鼓裏。


    他這一次,絕不能讓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


    簡老爺追問:“我有明言勒令過,布匹庫房不能進明火,你是怎麽還能把火燭帶進去的?”


    小廝縮著肩膀迴答:“我素來有眼疾,清晨和傍晚眼神都不大好,黃管事叫我去清點布匹的時候,正是清晨,我說看不清,黃管事就允許我把火燭帶了進去。”


    簡老爺立即抓住這個重點,再次追問,“黃管事原本就知道你有眼疾?”


    小廝正要點頭,卻被黃管事搶了先,“迴老爺,我並不知道這個小廝眼睛有疾,若是知道,我也不會讓他去清點倉庫了。”


    簡老爺反手給了黃管事一巴掌,瞪著眼睛道,“你還以為自己聰明的很嗎?”


    黃管事捂著被簡老爺打紅的臉,頓時懵了:“老爺?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何要打我?”


    簡老爺冷笑:“我為什麽打你,你還不知道嗎?這個小廝就是你手下的人,你連他有眼疾沒有都不知道,你這個管事是怎麽當的?自己選用的人都不了解他們的身體狀況嗎?”


    “即或是你真的不知道,那他說自己眼睛有疾,申請跟你拿燭火去清點庫房時,你就應該知道了,為何不趕緊換一個清點庫房的小廝,反而讓他拿著燭火繼續去庫房清點,你這不是故意讓他點燃庫房嗎?”


    黃管事連忙辯解:“當時其他人都在忙,我隻能叫他一個,況且他自己也保證說會小心,絕不把庫房的布匹點著,我這才放心讓他去的,他出來的時候我還特意問他,裏麵沒事吧,他也點頭說沒事,我也很仔細了的!”


    “他說沒事就沒事了?你作為管事的,就不知道進去看一眼?還是你知道,這一眼進不進去看都無所謂,反正這庫房早晚都是要燒著的,你隻要有個人拿著燭火進去庫房一趟,能給你背鍋就行了,是嗎?”


    聽見簡老爺這話,黃管事頓時慌了,他連忙跪在地上,極力的澄清道:


    “老爺,你怎麽能這麽懷疑我呢?我可是你最早起家的時候就在你身邊了,對你何等忠心,辦事何等盡心盡力,你不都看在眼裏嗎?這些布匹被燒毀,我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是啊,庫房被燒毀,你能有什麽好處呢?”簡老爺眯著眼睛道,“所以你的好處並不是我這布莊給你的,而是有別人給你,是吧?”


    黃管事自然是不肯承認,“老爺,冤枉啊,我隻對你一人忠心,怎麽可能會收別人的好處?”


    簡老爺麵色冷淡:“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如今這布莊被燒毀,你需要負全權責任,那些被燒毀的布皮也由你來承擔,你若是不供出幕後指使,那你就自己承擔這個責任,你若是把它供出來,我或許會念及你曾經的苦勞,讓你擔的責任輕一些,你自己酌量吧!”


    黃管事又急又慌,“老爺,那這個小廝呢?火極有可能就是他燃起來的,他難道不用承擔一點責任嗎?”


    簡老爺一副看傻子的模樣,“這麽多年來,我任人唯親,卻不曾發現你這樣的頭腦,如何能讓你做到管事這個位置!”


    “這個小廝,先不說他是不是真的不小心將燭火點在布匹上了,就說他能拿著火進去庫房,你這個放行的管事,就有不可逃脫的責任!”


    簡老爺說著,又歎了一口氣,冷冷的睥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黃管事,“起來吧,趕緊想想如何把這些虧損補上,否則,齊老板要是追問這批貨,我可就隻能問你要了。”


    黃管事直挺挺的跪在原地,臉上出現複雜之色。


    他跟在簡老爺身邊做事許久,錢老爺一直都很信任他,布莊的事情,他幾乎是隻手遮天。


    原以為隻要讓一個人來給他背鍋就行,按照他和簡老爺的交情,簡老爺必不會深究,隻當這是一個失誤而已,此事可以就此揭過。


    卻沒想到,那小廝都已經承認了,簡老爺竟然還如此不依不饒,一直追根問底,不但把他扒出來,還要把與他合作勾結的人也要找到。


    他那胸有成竹的樣子,仿佛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莫非……老爺早就已經知道內幕,隻是在試探自己而已?


    否則如何能一口咬定,他是故意的,並且要精準的說出他與人有勾結?


    黃老爺咬著牙思索了半晌,臉上出現糾結為難之色,最後,終於抬頭看向簡老爺,嘶啞的道,


    “老爺,我若是朝出另外一個與我勾結之人,你要如何輕罰我?”


    聽到黃管事這話,簡老爺與董香玉對視一眼,心中皆是如同擂鼓。


    還真被言寶說對了!


    簡老爺原本也隻是想要詐上一詐黃管事,現在看來,布莊失火一事,竟然真的是黃管事勾搭外人所致!


    就是不知道,黃管事所勾搭的外人,是不是已經被趕出簡家的柳氏了。


    簡老爺昂著下巴道,“你若是把另外一個人招出來,便可不用賠償損失,隻是我這布莊,不會再用你了。”


    聽得這個處罰結果,黃管事大鬆一口氣,這才起身,湊近簡老爺,開口說道,“老爺,買通我的人,乃是不久前才被你趕出簡家的柳姨娘。”


    聽到這個答案,簡老爺拳頭頓時捏緊,暗暗咬牙。


    黃管事繼續說道:“柳姨娘主動找上我,說隻要我能安排布莊著一場大火,將齊老爺要的那批布料給燒毀,到時候老爺你賠給齊老爺的那筆錢,就可以分我一半,我一時財迷心竅,就、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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