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巨大的爆炸聲在倫敦上空響起。


    隨著愛爾蘭淪陷,蘇格蘭也出現明國先遣軍,如今倫敦的上空自然不再安全了。


    從都柏林起飛的紅色男爵勉強可以趕到倫敦完成一次投彈。


    不過投彈時間不能超過十分鍾,否則就可能麵臨燃油不夠返航的窘境。


    而且飛機本身為了多裝燃油,也導致了飛行載彈量也嚴重不足。


    隻是。。。。


    大明飛機的裝彈雖然是有限的,但大明的飛機是無限的。


    以數量換質量,用機海戰術蹂躪倫敦的天空。


    不算神風這類森下快樂機,短短五年之中,大明梟龍5型及以上的高性能飛機的數量,便從原先不足三百架猛增到現在的3000餘架。


    部署在愛爾蘭的陸基飛機已經達到700架,加上艦載機,總數超過1200架。


    若是隻論數量,大明的飛機總數很可能已經超過了後世的兔子。


    當然了,這種說法大概和“日本人八十年前就有航母了,中國人還把航母當寶貝”一樣可笑。


    真實情況是一架殲20可以抵得上大明一伯伯伯架飛機。


    燃油和導彈充足的話,一架殲20無傷團滅朱富貴引以為豪的大明帝國皇家空軍不在話下。


    噠噠噠。


    陸軍部新改造的高射機槍嚐試性地進行了一輪射擊,緊接著便啞火了。


    “真是垃圾的發明!”


    機槍手咒罵幾句,然後連忙捂著腦袋從壕溝裏撤走。


    雖然搞定了一直困擾英國軍工界的水冷問題,但高射機槍這種東西最終還是被證明一無是處。


    原因有兩個。


    一是射程不足。


    這一點原本可以通過大明飛機俯衝轟炸目標時高度降低得以彌補。


    然而,大明航空部隊走馬燈似的輪炸倫敦城,並沒有使用俯衝轟炸這一技術。


    因為倫敦大轟炸本就是為了打擊敵後,摧毀敵人作戰意誌的,類似東京大轟炸,自然不講究命中率了。


    隨緣投彈,無差別轟炸。


    這,自然是是不需要俯衝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導致高射機槍在戰場上毫無用處。


    那就是大英帝國的兵工廠已經無法供應那麽多子彈了。


    若是地對地,機槍好歹還能聽個響,配合鐵絲網與碉堡,確實具備一定性價比。


    可對空。。。


    那就是一個吞金的無底洞啊!


    大英帝國窮嗎?


    理論上並不窮,至少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阿禮檜的休克療法實實在在挽救了英國政府的財政。


    他們徹底透支了這個百年帝國最後的國家信譽,通過國債等手段,將英國市民與某位死不瞑目的奧地利皇帝僅有的黃金儲備搜刮一空。


    因此,大英帝國的國庫中,女王的私人莊園裏,各個真·天龍人的保險櫃裏,黃金、珠寶等硬通貨甚至比起戰前更多了。


    但是當整個國家陷入癱瘓之後,就算是黃金,也沒有辦法變成機關槍裏的子彈。


    更何況,誰又那麽傻,帶頭散盡家財為國毀家呢?


    若是崇禎老叔爺地下有知,一定會掛在歪脖子樹上看著這烏煙瘴氣的倫敦城,發出吱吱冷笑吧。


    唯一不同的是,朱由檢他是真沒錢。


    維多利亞她是真有錢。。。


    砰——


    一枚炸彈落在馬掌啤酒廠裏,將一座破舊的倉庫化為灰燼。


    這顆來自大明的炸彈是不幸的。


    因為它除了炸碎一些磚石和早就硬化了的糞便,什麽有價值的目標都沒摧毀。


    這是一顆完全賠本的炸彈,死得輕於鴻毛。


    馬掌啤酒是倫敦工人階層最愛喝的一種微微發苦的啤酒。


    而它獲得口碑的秘訣也很簡單,那就是廉價。


    一個便士能買滿滿一大桶。


    然而,上層老爺們的胡作非為,摧毀了倫敦的金融體係,也摧毀了馬掌啤酒廠。


    哪怕沒有大明的轟炸,這座倒閉多月的啤酒廠也難以擺脫慢慢腐爛的命運。


    幾個孩子探頭探腦地從殘垣斷壁裏鑽了出來,開始尋找有用的東西。


    他們來自周圍的貧民區,父母都是工人或者小手工業從業者。


    但是在該死的肥豬丘吉爾的暴政下,他們父母的收入已經越來越微薄了。


    冒著炮火找物資當然非常危險,可正是炮彈落下後,才能找到好東西。


    孔子說,苛政猛於虎,柳宗元說,苛政猛於眼鏡王蛇。


    很顯然,英國政府的暴政遠比大明的炸彈更加可怕。


    一個長著滿臉雀斑的男孩忽然歡唿雀躍起來:“你們看,我找到了明國炸彈的彈片,這是鐵做的,能換很多……”


    男孩原本想說能換很多錢。


    但轉念一想,錢這種東西,不是比廢紙都不如嗎?


    於是他改口到:“我們能從老約翰那裏換到麵包,或者是棉布!”


    孩子們唿啦圍了上來,連忙在附近繼續尋找彈片。


    這塊地方可不止他們一群拾荒者,必須趕在那些大孩子們到來之前搜索完畢。


    “咦,吉米,快來看這塊鐵片上好像有畫?”


    小姑娘艾米麗又有了新發現,連忙叫過了這群孩子裏的領頭人,也就是最早發現彈片的雀斑男孩吉米。


    在這片焦黑的彈片上寫著一些他們不認識的文字。


    不過在那些文字周圍,還畫著許多稚嫩的圖畫,簡單易懂。


    很顯然,這些圖畫也應該出自一群孩子之手。


    畫麵中,簡單勾勒出的小豬佩奇一家正乘著汽車前往動物園玩耍。


    動物園裏有獅子、老虎,還有大象和長頸鹿。


    吉米也是在很久之間,由父母帶著去過一次馬戲團,才會認識這些動物的。


    那次馬戲團之旅是吉米最美好的迴憶。


    “你們看,這塊彈片上也有圖畫呢!”


    “是豬爸爸和豬媽媽在給佩奇準備野餐的豬排!真讓人流口水啊。。我已經好久沒有吃過肉了。。。”


    就在孩子們對於畫麵中的美好生活心存向往的時候,遠處傳來幾聲怒罵。


    孩子們見到是撿垃圾的大孩子來了,連忙抱起一些彈片,朝著泥濘的巷子跑去。


    老約翰是貧民窟迴收各種破爛的破爛王,是一個非常小氣的老頭。


    “隻能給你們兩個黑麵包,這已經是最仁慈的價格了。”


    “可是約翰先生,這些都是來自大明的鋼材啊,要比弗雷德鋼鐵廠生產的鋼材好得多。。。”


    “那你們留著這些硬邦邦的東西當晚餐吧!”


    老約翰根本不理這群孩子們的叫嚷,拿起棍子就要把他們趕走。


    “好吧,兩個黑麵包就兩個黑麵包!”


    吉米無奈地接受了越來越低的報價。


    “你等等!”


    吉米抱著黑麵包準備離開的時候,老約翰忽然叫住了他。


    老約翰從架子上取下一副眼鏡,用破布擦了擦,然後放在鼻梁上。


    他戴著眼鏡,盯著吉米紅褐色色的頭發看了一會,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你的表情很奇怪!”


    吉米皺了皺眉頭,本能的覺得厭惡,便扭頭跑開了。


    望著男孩遠去的背影,老約翰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冷笑。


    如果是在這片貧民窟住過七八年以上的老居民,一定會記得,老約翰如今經營的這家雜貨鋪,原本是屬於一對猶太夫妻的。


    在七八年前的那場屠猶風波中,老約翰通過舉報這對猶太夫妻,獲得了他們一部分的財產,或者說遺產。


    大家都記得很清楚,正是老約翰本人將鄰居夫婦唯一的小女兒從衣櫃裏拽了出來,然後送去了“澡堂”。


    對於這些“功績”,老約翰根本不避諱。


    掠奪他人的財富本來就是上帝賦予先進民族的權力,更何況自己做的事情完全合法。


    可以說是拿著女王陛下親自頒發,並由首相先生背書的私掠證搶劫,自己隻是做祖先們做過的事情罷了。


    而如今,老約翰意識到,一個新的掠奪機會出現在眼前了。


    一個蘇格蘭家庭。。。


    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麽油水,但至少也能換一些新鮮的肥皂放在貨架上麵。。。


    因為愛爾蘭與蘇格蘭的接連“叛亂”,英國政府對於凱爾特後裔已經越來越不放心。


    就在前兩天,老約翰聽自己那個在蘇格拉場(倫敦警視廳的俗稱)內務局工作的兒子——小約翰說,上頭很可能馬上就要下達搜捕凱爾特人的命令了。


    在殺掉猶太人這隻肥羊之後,帝國的元氣依舊沒有恢複。


    凱爾特人雖然隻是一隻又瘦又柴的母雞,但關鍵時候也是能夠填報肚子的。。。


    ……


    “國民苦不堪言,你們的家人也一樣吧!”


    “大家聽我說,女王陛下絕不希望百姓如此受苦,是他身邊的特權派閥,是該死的肥豬丘吉爾對她隱瞞國民的苦況,隱瞞真實的國情,才導致了今天的局麵!”


    “在泰晤士河為歐洲戰場運送物資的人民,在巴黎郊外與德意誌軍隊交戰的軍人,他們的妻子和兒子還在家裏挨餓!


    卻不知道兇殘的明人已經從蘇格蘭南下,步步緊逼了!


    今天我們就要天誅國賊,讓女王陛下知道丘吉爾政府的昏庸無能!”


    吉米將分配後僅剩的半個黑麵包揣在懷中往家趕去。


    小教堂門前的廣場上又有人在大唿小叫了。


    吉米聽說最近這樣的人多了很多,警察們都懶得去管。


    他們搭起幾個木箱子就能站在上麵滔滔不絕地講一個下午。


    這裏還是貧民窟,再大一點的教堂廣場上,這樣的家夥會更多。


    也隻有明國飛機的唿嘯聲才能讓他們安靜一會兒。


    吉米匆匆路過的時候,身旁一個穿著立領襯衫的年輕人忽然向木箱子上的演講者大聲提問道:


    “可是我們的女王陛下已經快六十歲了,而且她已經沒有健康的子嗣了,怎麽可能帶領我們天誅肥豬丘吉爾,怎麽可能帶領我們抵抗明國大汗呢?”


    噗嗤——


    吉米忍不住輕笑出聲。


    如果自己沒記錯,已經是第三次聽到這個年輕人提這個問題了。


    隻不過每一次他都會換不同的衣服,用不一樣的聲線罷了。


    雖然不懂什麽叫“托”,但吉米很清楚,這些人都是一夥的,說的東西一定不可信。


    果然,演講者還是如之前幾次那樣,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先是怒斥了提問者對於女王身體健康狀態的無端懷疑。


    緊接著他也不得不痛心疾首地承認,女王確實老了,他的孩子們也不行了。


    大王子愛德華與帝國的新軍艦一道火化了,死無全屍。


    二王子阿爾弗雷德與帝國的新飛艇一道火化,勉強留下了一塊冰凍叉燒。


    三王子亞瑟被明國軟禁在了印度,成了一個傀儡。


    總不能說大英正統在印度吧?


    至於說四王子利奧波德。。。


    毫無疑問,身患重度血友病與癲癇病的奧利波德絕不是理想的王位繼承者。


    更何況,維多利亞對這個兒子的厭惡幾乎是公開的。


    如果說,維多利亞對於老大愛德華的厭惡來自於他的愚蠢,那麽維多利亞對於老四的厭惡來自於他的長相。


    維多利亞曾經毫不避諱的說,奧利波德王子是她子女中最醜的。


    (如圖)


    維多利亞還評價道:“他(利奧波德)走起路來令人震驚,舉止令人絕望,談吐相當糟糕,是個脆弱的孩子。”


    甚至,情況最糟糕的時候,利奧波德還遭到了仆人的毆打。


    仆人拒絕給雙腿浮腫的利奧波德端尿壺,還用勺子打他的頭。


    當然,這個仆人也不是普通人。


    他是維多利亞名叫布朗的情人,或者說麵首的弟弟。


    對此,朱富貴還曾通電全球,對於維多利亞如此不守婦道的行為提出了批評。


    這也導致奧利波德越來越不受母親的待見。


    但如今,這個醜陋、脆弱的兒子,卻是這個鐵麵女王所剩的獨苗了。


    維多利亞從小失去父親,為政卻格外鐵腕;


    她一生癡守愛情,情人卻一點都不少;


    她不喜歡小嬰兒,卻在17年時間裏生了9個孩子,其中有4位王子……


    若是十年前,恐怕沒有誰會為這一代英國王室是否會絕嗣而擔憂。


    可如今,絕嗣問題不過是一間屋子裏的灰犀牛,誰都知道它在那兒,但誰都不願意提及。


    不過站在箱子上的,口若懸河的演講者顯然不避諱這個話題。


    他認真地分析道:“諸位想一想,如果我們排除掉難當重任的奧利波德王子,再考慮到咱們大英帝國並不排斥女性繼承人的慣例,那麽我們不難看出,維多利亞陛下真正的第一繼承人其實是……已故的長公主殿下,而長公主殿下的子嗣……”


    說到激動處,這個演講者甚至露出了一丟丟德國口音,隻是時間太短,人們都沒有發現罷了。


    世界上不隻有錦衣衛,也不隻有軍情六處,還有聲名赫赫的阿勃維爾。


    這個誕生於普魯士時代的情報機構,在英國的活動能力,因為顯而易見的原因,要比錦衣衛【白色獵犬】還要強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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