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淼心不行了,混沌的大腦為這陌生的情愫徹底投了降,她從來就不懂男女之間的那些事情,可是對方是他,她努力了好長好久,想要靠近卻怎麽也沒辦法靠近的他。她朝他走一步都是那麽艱難,可隻要的一隻手和一個吻,就能讓她瞬間崩潰到忘乎所以。


    撫在她腰間的那隻大手熟練向下,落於中間又倏然向上,他抬眸看著自己手中的小女孩驚喘虛軟。他在她張口的間隙,俯身而上吻住她雙唇。


    他的舌同他的手一般,攻城略地侵占她的所有她便知道自己完了。


    想要假裝的毫不在意,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的堅強,越來都是這麽的脆弱不堪。


    擺在客廳裏的手機突然大作了起來,她蒼茫的心好不容易就要再次為他打開,卻憑的感覺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有一刻的僵凝。


    她在失控的情潮裏半睜開了有些霧濕的眼睛。他吻她的動作也是一停。


    那手機的鈴聲響完了一遍,稍停幾秒之後又開始大作了起來。


    這個時間的這通電話,其實並不難猜是誰。


    她心跳劇烈起伏幾下,還是輕輕偏轉了自己的腦袋,躲開他僵在自己唇上的熱情。


    他的長指從她的底下抽了出來,前一刻驟然的飽滿和這一刻的空虛悵然——太過鮮明的對比,還是讓她慌忙閉上自己的眼睛,掙紮著抓過壓在底下的被子蓋住所有狼狽。


    “你……你電話響了……”


    他望她數秒,終是翻身下床。


    聽不清楚他在外頭接起電話,又跟對方細說了些什麽,隻聽見他說:“好,我這就迴來。”


    他再轉身進屋時,她已經裹著厚厚的被子背對著他躺在床上。


    “淼心……”


    “別說!什麽都別說!我求你!”她悶聲悶氣的聲音。


    既然注定了要分開,就別再給她難堪了好嗎?


    “……那你早點休息。”他也是心煩意亂得很,站在原地不過數秒,還是側身從這間房子裏出去。


    瞧瞧他剛才都幹了些什麽事情,怎麽隻要看過她的眼睛,就瘋狂得不能自已……


    ……


    花園小區的小豪宅裏,夏母掛斷手中的電話迴身,看著坐在餐桌前生悶氣的女兒,過去推了推她的肩膀,“我跟耀陽掛過電話了,他說他馬上就會迴來。”


    木然坐在那裏的夏芷柔雙眼紅紅,“他們家人不喜歡我,奶奶不喜歡我,就連跟他最親的弟弟臣羽也不喜歡我,曲市長跟曲夫人更是容不得我。我又沒有做錯什麽事情,他們憑什麽不喜歡我?”


    “哎喲,我的傻丫頭,你這馬上就要守得雲開見月明,馬上就能成為耀陽名正言順的老婆,你在這節骨眼上管那些無聊的人幹什麽?你隻要耀陽喜歡你就行了!再說,你這不還懷了他的孩子,隻要他馬上跟裴家的女兒離婚,你跟這個孩子不才有著落嗎?才名正言順嗎?難道你想學你媽我,給人當了一輩子的情人,到現在都翻不了身?”


    夏芷柔紅著眼睛去看自己母親,抬手揩過眼角。


    “媽,我知道你為什麽不甘心,也知道過了這麽些年,你為我們姐妹倆吃了不少苦。可是我愛耀陽,我是真的愛他!我隻是難過,為什麽他愛的人是我,可他身邊的人還是想方設法地想將我們分開!”


    曲耀陽拿著鑰匙打開客廳的門時,正好看到夏母端著一碗燕窩從廚房裏頭出來。


    “迴來了?”


    “阿姨。”他衝她禮貌點了點頭。


    夏之韻正好也在這屋子裏頭,聽到曲耀陽的聲音,快步從客廳裏奔來,邊奔還邊拉低自己胸口的衣服,“姐夫!”


    曲耀陽抬眸點了點頭。


    夏之韻慌忙趕在夏母的前頭一把挽住他的手臂,“我上次用你教我的方法來寫分析報告,結果各個老師看了都說好……”


    “之韻!”夏母厲聲從身後扯了小女兒一把,將她從曲耀陽的身邊甩開。


    “芷柔就在臥室裏,本來我不想過來,可聽她說你又迴曲家的老房子去了,說不好什麽時間迴來。她心裏難過,害怕你會因為家裏人的幾句話就輕待了她,所以晚飯都沒有吃,我才過來看看。”


    曲耀陽在玄關處脫鞋換鞋,朝前走的時候擰眉,一句話沒說。


    夏之韻還要糾纏,卻被夏母死死扣在原地,怒目製止了她的放蕩行為。


    “耀陽,芷柔是為自己還有肚子裏的孩子難過,她近段身體不好,又總記掛著你家裏人對她的態度,所以才……”


    “您說什麽?”曲耀陽的眉頭緊擰,似乎以為自己聽力出現了問題。


    夏母輕歎了口氣候才道:“那傻丫頭就是害怕你擔心,你這段不是公司忙得厲害,又要費心記掛你***病嗎?她本來想過了這段,再把她懷孕的事告訴你。可你也知道我們家芷柔多麽會為人考慮,她知道你要同你老婆離婚,又怕把懷孕的事情說出來會害你煩心,所以到現在,都沒有同你說……”


    曲耀陽沒再等夏母將話說完,已經快步衝進了房裏。


    氣色似乎並不大好的夏芷柔正泱泱靠在床頭,淚濕了眼睛。


    她一看是他迴來了,慌忙想要坐起。


    他幾步上前按住她的肩頭,“剛才你媽說的……都是真的?”


    她雙眸緊緊盯著他的,盯著那深似潭淵的眼睛,心下早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囑咐過母親不要說不要說,至少是在她跟他都做好準備以前,什麽都不要說出來。她同他一起多年,也知他懂他多年。他在外麵的女人其多,並不隻自己一人。然,他未必就是個多想要孩子的男人,她甚至也不敢確定,他會不會真的喜歡她跟他的這個孩子。


    氣氛一下子有些僵凝,夏芷柔怔怔望著麵前的男人,她發現自己已經把握不住他的表情。


    夏母端了燕窩進來,湊到跟前,“要睡也先把燕窩喝了,你跟孩子都需要補補身體。”


    夏芷柔微有些焦慮地伸手去拉了拉麵前的男人,“耀陽……我不是有意想要瞞你……我隻是……我隻是……”


    “瞧瞧你們倆,到底是怎麽迴事?有了孩子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你們倆要是不想帶,那就交給我帶好了。反正芷柔跟之韻從小也是我帶著長大,再說你們倆的孩子,隻能比她們小時候都更可愛。”


    夏母打斷了夏芷柔的倉皇,她焦急拉著他的大手,等待他對這個孩子以及自己最後的判決。


    站在床前的男人沉默了須臾便落座在床前。抬了手去撫她額頭,“有沒有哪不舒服?”


    她紅著眼睛搖頭,又咬了咬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夏母不好再打擾些什麽,臨出臥室門以前還是旋身,“芷柔你可別再想一出是一出了,你這懷的是曲家的孩子,是耀陽的骨肉,就算是為著小的,你也得顧著自己的情緒一點,知道嗎?”


    夏芷柔拉了曲耀陽的大手,“耀陽,對不起……”


    “為什麽這麽說?”


    “你一直都有在用……在用套,可我還是有了,我也不知道是這怎麽迴事……”


    他看她害怕憔悴的模樣,心下沉默了幾秒,還是傾身吻了下她的額頭,“有了孩子就生吧!反正我們也要結婚了!說不定因為這個孩子,我爸媽也許能對你改觀……”


    她弄不清楚他話裏喜怒,卻在接觸到他如往常一般柔情蜜語的唿吸與觸碰時,心癢了難耐。


    顧不得母親還在外麵,她勾住他脖頸便湊上唇去吻他。柔嫩殷紅的小唇剛一觸上他溫熱剛勁的雙唇便吐了舌——手臂上突然一緊,是他單手抓著她抵在那裏。


    她不解,睜大了眼睛看他,“耀陽……”


    他還是一派溫柔好看的模樣,“你媽剛才才說你因為我家人的事情傷了心,現在你又懷了孩子,前三個月最不穩定,既然這樣,我們暫時保持一點距離,晚上我到客房裏睡,你早點休息。”


    夏芷柔整個人一驚,可再要去喚他,早便已經來不及了。


    ……


    a市連夜大雨,似乎過了端午過後,整個城市的冷暖空氣對流,在城市與城市的空間上頭相遇,便大雨不停。


    早上從家裏出來的時候,裴淼心還覺得自己鼻子裏酸澀得不行,這幾日喉嚨疼眼睛也疼,吃了藥睡了覺,卻總不見好。


    撐著傘從小區裏出來,想要走到前方那個路口的站牌前等車,身邊卻突然一聲急刹,多了輛銀灰色的跑車。


    “上車。”車窗按下,露一張男人似笑非笑的麵龐。


    裴淼心冷冷睇過了他便繼續向前,抵在鼻尖的餐巾紙怎麽也擦不完綿延的鼻涕,她才沒那麽多精神跟他在這閑扯。


    “嘿!我說的就是你!”他開車跟上,完全不去顧慮周圍那許多同樣向公交站牌行進的人,“我這幾天一直想你……想你那天對我的態度!我實在就弄不明白,我到底怎麽你了,從來誰看見我都是一副點頭哈腰的模樣,女的也隻喜歡我了!可你對我那是什麽態度?結過婚就那麽了不起?!結過婚你就能這麽肆無忌憚地傷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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