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逃脫此地,此仇必然百倍還之!”


    一片無垠古林,鷹在逃亡。瘦小的身軀,靈活無比,軀體微微擺動,便跨過數十丈。


    鷹的臂膀扭曲,無力的下垂。這是被人以力量震斷,若非初入秘界時獲取‘飛空步’,此刻的鷹早已被那人斬殺。


    哧!


    鷹以匕首在一棵古樹根處劃下印記,驀地,他神色微變,將那印記圖形刻意顛倒。


    “這樣,即便隊長他們幾人看到,也不會被我連累了吧!”


    看著這枚隱蔽的印記,鷹蒼白的麵孔上浮現出笑容。


    將匕首插入腰間的獸皮刀鞘內,鷹的眸子變得犀利冷冽。


    他知道在數裏之外,那些人必然在趕來,這是一種驅獸手段,當“野獸”疲憊不堪的時候,便是“獵人”出手之時,而且……


    自己還是個誘餌!


    鷹知道,那個人便是要以自己將族中之人全部引出,然後一網打盡。


    噠的一聲,鷹的身形微顫,猛地向前方暴射而去。雖然知道那些人在“驅獸”,但鷹不曾絕望,部落裏的男人,但凡遇到點挫折便絕望的人,早已在一場場狩獵之中失去了生命。


    在鷹離去後,半晌!


    咻!咻!


    破空聲鳴,數道身影自遠處暴射而來,踏足此地。在他們身後,一個身著白色錦衣的少年拾步而走,落在了剛剛鷹所在之地。


    少年麵色慘白,嘴唇卻是猶如血一樣的紅,懾人心神。看著那道隱秘的印記,少年的嘴角劃過一抹冷笑,輕聲道:“來人,給我在那隻老鼠離去的方向,給這枚印記加上一小刀,你們知道怎麽做?嘿嘿,相信過兩日……會很熱鬧的。”


    言罷,白衣少年看向鷹離去的方向,眼中盡是戲虐。


    “是!”


    人群中走出一個中年男子,此人身形頗為矮小,但他的手指卻是極為修長,一枚匕首在他的手中以肉眼難見的速度轉動,十分靈活。


    男子來到印記之前,眸子犀利,凝視古樹四周,少時,他的右臂猛地揮出。


    頓時,一道刀痕出現在那枚暗記之旁,無論刀鋒,揮刀……來看,這記刀痕與暗記十分吻合,猶若一個內心掙紮猶豫的人刻下。


    即便是鷹本人,也難以察覺此刀是別人加上的。


    “嗯,不錯。”


    看著這記刀痕,白衣少年點了點頭,對其極為滿意,戲笑道:“走吧,別讓老鼠跑遠了。”


    “是,小少爺。”眾人恭敬道,旋即,數人便縱身騰起,向古林深處趕去。


    ……


    ……


    外界。


    “可惡,卑鄙無恥之徒!”


    看到男子揮刀抽身,山力族長驚起,怒喝一聲,眸中滿是殺意與擔憂。


    “賢侄,還需淡定啊。”老人淡然道,他的眼角皆是喜意。當老人的眸光凝視白衣少年時,那雙宛若蛇眸的眸子閃過一抹溺愛。


    “是啊!嗬嗬。”


    烈熊族長慘笑道,他的身形搖搖欲墜,猛地癱坐在了地上,一臉擔憂的看著那道朦朧模糊的光幕。


    雖光幕朦朧,但局部加大山力的輸入的話,便可清晰而視。在起身的刹那,山力族長的山力便盡數湧入那塊暗記的處,於是他清楚的看到鷹的暗記被人篡改。


    即便如此,那一刀簡直可以以假亂真,連烈熊毒辣的目光也無法分辨真假。他不敢想象,若是盾他們幾個看到暗記會發生什麽事。


    山力族長看到鷹登上了一座高山,此刻的鷹臉色愈發慘白,然而他的右臂卻是不再扭曲。鷹的眸光迴望,冷冽無比。


    看著麵色慘白的鷹,烈熊內心燥意更甚了。他平靜的眸子變紅,充滿煞意,死死的盯著黑狼。


    “賢侄……”看著山力族長這般,老人心中頗為欣慰,愈發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他正要落井下石一番,頓時……


    突變驚起!


    “噗!”


    驀然,黑狼突然一口逆血噴出,他的臉色變得慘白,眸子也黯淡了少許。烈熊的嘴角也有血跡溢出。


    “噗!”


    “噗!”


    ……


    高台之上,盤坐的部落諸強盡數大口吐血。


    諸強身前皆有一塊清晰的光幕,在諸強受創的刹那,光幕之內湧出一道煌煌白光,一股龐大的氣勢自光幕的之內迸發而出,頓時,諸強身前的光幕盡數散去。


    轟隆!


    轟!


    部落諸強麵色頓時大變,紛紛閉闔雙眼,洶湧澎湃的山力從體內迸發而出,傳來陣陣轟鳴之音,那是諸強在竭力搬運山力。


    自光幕之內投射而出的氣勢如虹,鎮壓八方,使得諸強不得不竭力抵抗。而山力族長依舊如此,不過他所在地的威壓已減緩甚多,是故不像那些第三境的強者那般吃力。


    盤膝端坐的那位白衣大人見到此幕,麵色微微一怔。未來得及多想,一股充斥著無邊煞意的氣勢衝霄而起,崩散了滔天的金光,露出蒼穹本色。


    然而此景,部落諸強卻是無法看到,他們的心神已被那道從光幕之內溢出的氣勢逼入體內,無法透出!


    那位白衣大人烏發如瀑,眸含冷電,一身煞氣籠罩,恐怖無比。


    “吼!”


    白衣大人仰天長嘯,其聲響徹雲霄,他的氣勢愈發磅礴,猶若千年寒冰般冷煞。那位大人清秀的麵目略顯猙獰,兇煞無比,一股股鎮壓諸強的氣機盡數湧向那人……


    “噗!”


    “噗!”


    ……


    部落諸強皆在吐血,他們緊鎖的額頭微微舒展,那股煌煌大勢已然離去。但是他們甚至沒有睜開眼,便收斂心神,運轉山力療傷。那股氣勢太過於霸道,太過強大。


    而此間的那位大人,麵目愈發猙獰,雙目怒睜,盡是血色。他的身形開始膨脹,愈發高大。


    一道道傷口迸發,鮮血迸濺,使得那人渾身皆是血跡。


    白衣染血,那位大人的勢愈發凜然,愈發兇煞!


    “吼!”


    那人一聲怒吼,其聲中滿是輕蔑與張狂。他的身形開始收縮,恢複正常,那身淩厲的氣勢盡數收斂。


    看著破損的衣物,渾身的血跡,那人卻是麵露喜色,繼而開懷大笑!


    “哈哈。我暴鳶終於看到了。哈哈!”


    血衣男子仰天大笑。旋即,轟地一聲,那人騰空而起,向天際暴射離去。數息間便消失在山力族長的視線之內。


    “那位大人……究竟看到了什麽?”烈熊族長低喃,感到惘然。


    因為暴鳶的出手,山力族長並未受到太大的波及。而那塊光幕卻是以黑狼的山力為主,是以山力族長不過是受了點輕傷罷了。


    暴鳶的所為,烈熊目睹。


    那張揚狂霸的氣勢,令他感到窒息,山力族長根本無法想象那位大人的境界到底有多高深。


    “第五境?或是第七……還是第八境?”


    山力族長顫悚,心生恐懼,不敢再想了。


    他感覺自己的山力已然錯亂,心神恍惚不定,恐遭外魔入侵。


    “那股力量又是什麽?秘界之內有何變故?想不通…想不通……”


    山力族長惘然歎道,不再多想,合上雙眸,開始搬運山力,平息心神……


    “那些事已不是我們能夠看的了……”


    ……


    ……


    在暴鳶離去之後,一道白衣身影從廣場邊際的閣樓內走出,他看著暴鳶離去的方向,神色淡然,心中卻是升起一股燥意。


    “你已經看到那扇門了,而我……卻還在第七境巔峰盤旋,我們的差距便這般大嗎?”


    那人低喃,內心有股不平意。他想不通,為何他二人天賦相當,暴鳶的實力那般強大,而他卻是頓足第七境?


    “也許…是差了那股兇狠之念。”


    白衣身影沒有再多想,騰身而起,如今暴鳶離去,劍侍便隻剩他一人了。他要去守護那道秘界結界。


    白衣身影來到暴鳶平日盤坐之處,閉闔雙眸,修煉起來。


    他沒有去想那道煌堂大勢是怎麽迴事,正如暴鳶也隻是借勢破境而已,沒有去理會它是怎麽來的。


    法聖秘界的變故,自有上麵的人來處理,他們隻需靜坐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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