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隨心看著兩人從口舌之爭,變成大打出手,最後那個叫孫卓揚的,被踩在了地上。看著他們兩個終於消停了,沈隨心開了口,”請問,這兒是哪裏?還有,你們剛才說的那個男的,可是與我一道被發現的?”


    從遇上江子恆,沈隨心以為,她一直都是仰望著他的。從來沒有這樣的時候,江子恆在她麵前,脆弱如廝。


    就像依雲和孫卓揚說的,江子恆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全部都是細碎的傷口,像是被什麽撕裂了,沈隨心想,她知道那是什麽。或者,那便是大家都隻願聽說,卻不願碰見的空間裂縫。他們,應該還算是運氣好的,至少,都還活著。


    按照依雲和孫卓揚的意思,這個村子裏,經常有外人出現。按照她和江子恆這樣的狀況,隻要他們沒死,她就該嫁給孫卓揚,而江子恆,該娶依雲。她是不能嫁人的,她要離開這裏,迴去找天天,在她有生之年。而江子恆,想來也應該是想為上官玥守身的吧?


    沈隨心給依雲和孫卓揚行了個大禮,”多謝兩位,救了我和我夫君。”


    沈隨心還未說完,依雲就走近了她,大聲問道:”你說他是你夫君?你們成親了?”


    沈隨心堅定地點了點頭。希望,他們不會明知他們是‘夫妻’,依舊想要拆散他們。她在賭,賭他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怎麽可能呢?他那模樣,你這模樣”依雲指了指江子恆,又指了指沈隨心,得出了結論,”不配啊!”


    一旁的孫卓揚笑的很欠揍,”我就說嘛!咱們找到他們的時候,這男的死死摟著唉,你叫什麽來著。”


    “我姓沈,名隨心。這是我夫君,江子恆。”


    “哦,隨心啊。你夫君對你不錯。看他傷的那麽重,你隻受了點兒小傷就知道了。”


    “我夫君,自然是待我好的。”


    “行了行了,你們是夫妻,那以後他就由你照顧了。”依雲又再看了眼江子恆,搖了搖頭,”好男人都有主了。”而後斜了一眼孫卓揚,”都剩下些歪瓜裂棗。”


    孫卓揚上下打量了一番依雲,嗬嗬一笑,”彼此彼此。”


    沈隨心剛來的時候,隻看到了江子恆露在被子外頭的手臂,那上頭,都是密密麻麻的細長的傷口,因為上了藥,所以看起來,更加恐怖了一些。


    “他,我夫君他”本來沈隨心是想問江子恆什麽時候能醒的,隨後一想,轉口問道:”你們這裏,有大夫嗎?”


    “他這麽點兒小傷,不用看大夫,去山上隨便采點兒草藥,搗爛敷上就能好了。”依雲這話,是脫口而出的,孫卓揚也並未否認。沈隨心抿了抿嘴,看來,她隻能入鄉隨俗了,”那這草藥”


    “明天我帶你去山上采。今天,你夫君已經上過藥了。”


    “多謝。”


    “沒事兒,我本來是把他當做的夫君對待的。喂,孫卓揚,還不幫忙,該他弄到村子西邊兒的空屋子裏去。他既做不成我夫君,就不能繼續住我這兒了。”


    沈隨心剛想問,若是這時候移動江子恆,他身上的傷口會不會再次撕裂,孫卓揚已經掀開了江子恆的被子。


    “嘖,皮膚這麽白,真的是男的嗎?”


    “你這輩子也就隻有羨慕的份兒了。”


    沈隨心告訴自己,江子恆現在是她夫君,她不可以轉頭,即便,江子恆真的穿的很少。渾身上下,隻著一條蓋住半截大腿的褲子。正如孫卓揚所言,江子恆的皮膚很白。


    依雲幫了忙,孫卓揚背起了江子恆。本來他是想扛著他走的,後來看了眼沈隨心,忍住了。江子恆的胸口處幾乎沒有傷口,倒是背上,極多。除了扛,也隻能背了。


    剛才沈隨心跟著兩人離開孫卓揚的屋子的時候,就稍稍觀察過了,這是個不大的村子,每家每戶,還都隔著些距離。他們路過的時候,很多人往他們的方向看來,卻沒有人與他們打招唿。


    “就是這兒了。你稍稍收拾收拾,就能住。收拾屋子,你會吧?”


    沈隨心點了點頭。其實這裏也並沒有什麽可收拾的,無非就是清清灰塵。


    第九十七章假扮夫妻(二)


    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夫君他衣裳”在依雲和孫卓揚跟前,為了不顯異樣,她不能躲閃,他們走了之後,她總不能一直看著這樣的江子恆。


    “你看他身上的傷口就知道了,他那衣裳,破的很厲害。我就給扔了。他現在身上這麽多傷處,天天都要換藥,還是不穿衣裳的好。也別因為想要幹淨,就用水擦洗。那藥,明天早上你來我家找我,我帶你去後山采,然後教你怎麽用。對了,吃的。孫卓揚,她夫君這樣,你先給他們留點兒吃的唄,以後等她夫君好了,再說。”


    孫卓揚並沒有異議。孫卓揚出去之後,沈隨心留下了依雲。


    “你們說,每年都有許多人,落在你們村子裏或者村子附近,那麽他們最後,都留在村子裏了嗎?”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絕對是否定的。因為村子裏的人,看著並不多。


    “怎麽可能?大多數人麽,都把咱們虎嘯村當做臨時路過的地方。像你夫君那樣傷的重的,傷好了也便離開了。留下來的人,並不多。”說起這話的時候,依雲的語氣有些低沉。


    “那要從哪兒離開?”


    “怎麽?你夫君還沒好,你就想著離開的事了?是不是太急了些?”依雲的口氣,有些冷了下來。因為覺得,沈隨心太不待見他們村子。


    “你別誤會。我和我夫君這迴,來這兒,純屬意外,如果隻有我和他,那在哪兒安家落戶都是無所謂的。可是,我們還有個兒子,他還不滿四歲,我”沈隨心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她能想象的到,天天現在可能的模樣。她的壞家夥,長到這麽大,都沒怎麽離開過她。


    “好了,你別哭。既然有孩子,自然是該迴去的。隻是我和孫卓揚,從小就是這村裏的人,也從沒想過離開,這要如何離開,恐怕,你得去問別人。”


    “我該問誰?”


    “不急,等你夫君傷好了再說吧。不是我自誇,你夫君那傷,隻有咱們這兒的草藥能治好。”沈隨心看著依雲似乎不想多說,於是再一次道了謝。


    孫卓揚給江子恆送來了幾套他的衣裳,還送了些吃食,柴火,也是劈好了的。他和依雲一塊兒離開之後,沈隨心終於能靜下心,看看江子恆了。沈隨心想,隻要江子恆醒過來,一切都是會好的。


    看江子恆雖然唿吸平穩,卻並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沈隨心歎了口氣,去給自己弄吃的了。也不知道,她究竟睡了多久,才能餓成這樣。


    本來以為晚上沒有地方睡覺是事兒,第二天跟著依雲去采草藥是事兒,采了草藥把草藥弄好事兒,最後,沈隨心才知道,這些,都不是大問題,問題是,給江子恆上藥。


    依雲把注意事項都告訴沈隨心之後,就離開了。徒留沈隨心,略微有些僵硬地站在原處。沈隨心看看碗裏的藥,再看看江子恆,如此反複,終於在記起依雲說的‘草藥弄好之後,要在兩個時辰之內給江子恆都塗在傷口上’這句吩咐後,走到了床邊。


    孫卓揚掀開江子恆被子的時候,那是一個幹脆,沈隨心麽,慢慢慢慢的。


    掀開被子之後,沈隨心深吸一口氣,開始往江子恆的身上擦藥,至於江子恆的腿啊什麽的,她基本是不看的。擦完了上半身,就轉到了這草藥麽,幹的並不快,怎麽的,也要小半個時辰。沈隨心忙於給江子恆蓋被子,在那之前,卻還要給他擦身後的傷。那裏,才是他傷的最重的地方。


    於是,江子恆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沈隨心正在使勁地吹他。沈隨心從江子恆的雙腳間抬頭的時候,正巧撞上了他驚訝的目光。沈隨心手一抖,藥汁差點兒就灑了,之後,沈隨心有些結巴地說,”我在給你上藥呢!這藥,不容易幹,必須要吹。”說到後來,沈隨心都想哭了。


    太久沒有說話,江子恆一開口,就是咳嗽。


    沈隨心下意識地伸手給他拍了拍,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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