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盯著那白玉琉璃盞觀察。


    但陳野什麽時候,躺進那幽藍色水潭的時候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隻感覺,渾身上下冰冷刺骨。


    低頭的時候,陳野已經在水潭之中了。


    有意思的是,此時的陳野是雙目緊閉的。


    我雖然無法離開陳野的身體,但卻能看到四周所存在。


    說著說,四周正在發生的一切事情。


    而也正是看到了這些正在發生的事情之後,我才徹底的明白這其中與我棺山派到底有何聯係。


    四周那些發光的牆壁之上,映射出來一幅幅並不清晰的圖案。


    那些圖案有怒目金剛,也有道家銘文。


    但最後所描繪的無一不是跟一口棺材與一尊巨大的石碑有關。


    那口棺材我認識,那尊石碑我見過。


    棺材乃九龍無首棺材。


    石碑乃是棺山碑。


    這棺山碑真正的用處我並不知曉。


    但通過現世之中的棺山派,那座石峰上來看。


    這棺山碑也就是一個記錄棺山派中大事記的一種記錄石碑。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根本不可能會引出這些事情。


    所以說,這其中還會有很多秘密可言。


    陳野醒來之後,取走了高台之上的白燈。


    但他在取走白燈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受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來的快走的也很快。


    如果把之前的陳野,與現在的陳野做一個比喻的話。


    那麽陳野剛來的時候,是一種高位者的姿態,是一種幾乎無敵的狀態。


    而走的時候,則是變成了一個凡人,一個能力很高,且有著無限可能的凡人。


    這兩種情況,看似是一樣的,實際上是完全不同的狀態。


    在陳野即將走出這裏的時候,我心中忽然之間升騰起一種心悸之感。


    這種心悸之感,我想很多平凡人都有所體會過。


    就是那種害怕未知的一種莫名恐懼。


    是一種緊張到極致的體現。


    就好比,暗戀很久的對象,忽然之間告訴自己喜歡自己,想要約會時的那種緊張,惶恐,不安,焦躁。


    也或許是那種,想要知道一切真相的時候,又害怕自己心中所預料的那種不好的後果。


    那種慌張感覺。


    或許這種比喻都不是特別的恰當,但暗中心緒之感,則是彌漫了整個身心。


    一種強烈的危機之感襲來。


    我忽然之間想到了這是什麽感覺。


    分離……!


    壞了……!


    我與陳野之間的融合,時間快到了。


    或者說,外麵的火融已經開始在想辦法喚醒我了。


    所以才會產生這種危機,焦躁,不安的感覺。


    我在陳野的身上,心中不停的祈禱著。


    “陳野,陳野,這就完了嗎?”


    “我還什麽都沒看到呢,難道投石問路之法就隻能讓我看到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嗎?”


    “陳野,你到底想幹什麽,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啊……”


    那種危機之感,那種焦躁不安的思緒已經彌漫了我的全身上下。


    侵襲了我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


    在我與陳野即將徹底分離,即將離開陳野身體的時候。


    陳野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重重的歎了口氣,左手中的白玉琉璃盞握的緊緊的。


    隻聽到他低聲自語道:“也不知道我這麽選擇對不對……?”


    “爺爺說,我陳家雖手持白燈,但一輩子都在為木家打工……!”


    “如今這白燈的燈芯我已經歸還了一部分,不知道能不能與木家,與他們棺山太保撇清關係……!”


    而這個時候,我的那團意識已經開始了與陳野分離。


    我有心想要留在陳野體內,但這個根本就不是我所能控製的。


    “不,不……”


    “再待一會兒,再待一會兒……”


    “陳野,陳野……”


    我內心焦急的不行,想要留在陳野的身體之中。


    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隻要我再多待一分鍾,我就能看到陳野心中的秘密。


    他記憶當中與我棺山派,與我木家之間的淵源。


    甚至可以作為我一個很重要的線索也說不定。


    但天意難違,我以投石問路之法,翻看陳野記憶已經算是逆天之術了。


    想要洞悉整個事情的全部根本不可能。


    就在我準備接受一切的時候,陳野的身體動了。


    他不但動了,還輕聲道:“罷了,罷了……”


    “如果還是那副畫麵的話,我陳野就認命了……!”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轉過了身,看向了身後的水潭中央的石台。


    而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起,我的鬼影分身徹底離開了陳野的身體。


    我猛然間張開了雙眼,看到了火融整趴在棺材旁喊我的名字。


    但耳邊響起的則是陳野最後的感歎之聲。


    “這就是命,這就是結果嗎……?”


    這一道聲音響起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鬼影分身十分的虛弱。


    體內的陽火之力,已經暗淡到不行不行的了。


    我起身從棺材之中下來,與盤膝坐在哪裏的本體融合。


    “噗……”


    在融合的那一刹那,一口鮮血直接噴出,雙眼猛然一黑,作勢就要暈過去。


    火融也是發現了我的不尋常,趕忙上前攙扶住我。


    “木兄,你沒事吧?”


    說著還不斷的拍打著我的後背。


    “木兄,不是我想要喊你,是咱們該離開了……”


    我緩緩的轉頭向洞口看去,發現外麵已經有陽光灑落了進來。


    我知道這個時候,已經不是顧慮那麽多的時候了。


    隨即對火融道:“火融哥,咱們離開……”


    “這裏,咱們要把他給夷為平地……”


    火融攙扶著我道:“放心吧,這種行當我最拿手了……!”


    我深吸了口氣,略作調息後,便起身朝著洞口走去。


    在我踏出洞口被太陽光照射的那一刹那,腳下傳來了一聲聲震顫之感。


    火融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


    口中還罵罵咧咧的喊道:“我去,失算了,沒想到已經被人提前埋好了火焰彈,差點就把我給埋了……!”


    但火融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我們麵前此時正站著一排帶著鬼臉麵具的修羅。


    當看到這群人的時候,我即有些意外,但也在預料之中。


    意外的是,這鬼麵修羅的出現自然與山魈口中的大人有關。


    而大人,則是想要除掉我們棺山太保。


    或者說是除掉木家的棺山太保。


    而預料之中指的是,那名取走白玉琉璃盞的暗黑者,正是帶著一副鬼臉麵具。


    雖然是鬼麵修羅的麵具,但其等級,職位,能力,是不能與鬼麵修羅一樣的。


    火融看到這一幕的時候。


    口中暗罵道:“完了,完了,這迴咱們走不掉了……!”


    “看他們這個樣子顯然是已經等我們好久了……!”


    而我則是沒有慌張。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隨即低聲道:“想辦法聯係黑崖,剩下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話音剛落,站在我們對麵一排的鬼麵修羅便直接分散開來。


    給我們讓出了一個過道……


    從後麵緩緩走過來一位身穿大紅色衣袍的女人。


    女人身材略矮,整個身材比例卻十分的協調。


    身上透漏著一股冷眼略帶俏皮的氣質。


    他並沒有戴任何麵具,而是麵帶微笑的朝我們緩緩走來。


    而我已經感覺到了火融身上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情緒。


    因為他說話的聲音已經不自覺的開始走調了。


    “該死,這麽碰到了這個難纏的娘們……”


    我側頭看了一眼火融。


    火融解釋道:“負陰城三大難纏之一,是萬三千的老姘頭了……!”


    “火融,你是不是以為你的聲音我聽不道?”


    “你如果想經曆一下曾經經曆過得,我不介意讓你再體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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