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根金針射出去的時候,直紮白大爺的眉心之處。


    他渾身猛的一哆嗦,身體直接定格在了那裏。


    整個人的狀態,就好似中了定身術一樣。


    而張義也好不到哪裏去,兩眼一翻,眼睛變化過來的同時,身體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我眼疾手快地拖住了他的身體,在他的肩膀上這麽一拍。


    他才緩緩地迴過勁來。


    “唿……!”


    張義緩緩地唿出了一口濁氣。


    低聲道:“好久沒這麽大展身手過了,差點出了岔子……!”


    說著便往白大爺的跟前走。


    我們則是緊隨其後,來到了白大爺的跟前。


    這距離近了,才發現白大爺的脖子上,臉上都起了一層層的肉皮,但卻不是很明顯。


    隻有距離得近了才,能看到上麵的層次感。


    張義伸手一摸白大爺的脈搏,最後看了看他的脖頸與雙眼,歎了口氣。


    “毒氣攻心,神仙難醫!”


    一聽此言,幺妹當場說道:“不是說鬼門中人治療邪病,隻要他有一口氣在,就能把人從閻王爺那裏拉迴來嗎?”


    “你在質疑我?”


    張義猛的一抬頭,雙目如電一樣的看向了幺妹。


    而幺妹絲毫不怯場分毫,雙目如秋水般一樣對上張義那凜冽的目光。


    我身為旁觀者,竟然從幺妹的身上感到了一股抽刀斷水水更流的韌性!


    兩人互相對視約有三四秒鍾,我輕咳了一聲。


    “張哥,差不多得了,那麽大歲數的人了!”


    我的話說完,張義把目光看向了我,但我則是當做沒有看到一樣。


    “張哥,白大爺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我的打岔自然也算是給與張義一個台階下來。


    張義伸手衝我比劃了一下,我趕忙把兜裏麵的華子給張義點上。


    他抽過後,微蹙眉頭道:“幾十年的頑疾,你讓我怎麽救?”


    “他是修煉一種獨門邪術,並且還服用得有一種藥性極其強烈的藥物。”


    “內外打擊之下,能扛到現在,就已經是很厲害的人物了!”


    幺妹也是意識到剛才有些強勢了。


    輕聲說道:“張哥,剛才小妹我多有得罪,還請張哥勿怪,我……”


    張義揮了揮手,無所謂的說道:“無妨,我沒那麽小心眼,隻是不喜歡別人質疑鬼門而已!”


    說著他話鋒一轉,指著白大爺臉上的一處層次很是明顯的地方道:“你們看這裏,這最少是三層了吧,但其實不是,它裏麵還有三層……!”


    “這在我們鬼醫門中叫做“六層金甲”。”


    “隻有練習了古邪術,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而這古邪術就是我口中所說的邪毒之術。


    “此術雖出自南疆地帶,但自古到今流傳在地下的不少,並且版本不同,所代表的自然也不同。”


    “我看這九門大佬,一把年紀了,身體還如此的硬朗,修習這種邪術必然是想讓自己壽命長一些。”


    “隻是他身為九門之首,自然知道這邪毒之術的厲害。”


    “所以便外服一種藥性很強烈的天材地寶,用來壓製因修煉產生的毒性!”


    “而九門作為情報為主的一個門派,人員繁雜,他又是首腦,做這些事情,必然是找過高人的點撥……!”


    “隻是,時間太久了,此刻除非是仙丹,否則想要救迴他的性命,無疑是在加快他的死亡而已……!”


    張義的一番解說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半晌胡小妹小聲地問道:“我,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能不能說?”


    張義看了胡小妹一眼笑了。


    “說啊,有什麽不能說的,現在咱們可算是三家會診,如果都沒有辦法,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張義都這麽說了,胡小妹自然也不是性格靦腆的主。


    深吸了口氣說道:“在我們東北有一種奇術,我想可以試一試。”


    此言一出,我跟幺妹都轉頭去看胡小妹。


    可張義則是當場反駁道:“你說跳大神啊?”


    “那不可能,那玩意就是糊弄一下凡人還行,這位可是道行比較高的主。”


    “跳大神根本是在對牛彈琴……!”


    胡小妹搖頭道:“不是跳大神,而是請神上身的一種前期儀式,我們出馬叫竄竅!”


    這竄竅,我還是比較理解的。


    說的是一個凡人想要當出馬弟子,不但需要命格相符。


    還需要經曆入門儀式,而這入門儀式便叫竄竅。


    隻有竄竅成功之後,才能使得仙家上身,從而行太平之事。


    如果竄竅失敗,沒有第二次重來的機會,就隻能稱為出馬弟子的外圍人員。


    這竄竅,是出馬四大家族的弟子,都必須要經曆的一個門檻。


    而這入門儀式又是相當的艱難,要經曆一炷香的折磨痛苦。


    全身上下的骨骼都會產生一種相互摩擦的聲音。


    從而,使得一般意誌不夠堅定者,很容易昏死過去。


    而昏死過去,則代表失敗,而疼死過去,則更不用講了。


    但這些都是些外在的表象。


    這竄竅與其說是在考驗意誌力,不如說是仙家給予出馬弟子們的一個福報。


    因為這竄竅在出馬這裏叫竄竅,在道教的某個派係之中叫另外一個名字。


    這個名字更是讓大家廣為人知的一個名字。


    洗精伐髓。


    在竄竅的過程中,其實是把體內的毒素排出體外的一種過程。


    一旦成功,這個人就不再是凡人了。


    身體之中的一種後天疾病是可以直接給洗掉的。


    但是如果是從娘胎中帶出來的某種先天疾病則是不能被洗掉。


    胡小妹提及這一茬的時候,我的眼睛也是一亮。


    這出馬仙家的竄竅沒準還真的可以試一試。


    可張義則是訕笑一聲,一連抽兩大口香煙吐掉。


    “先不說,這竄竅儀式需要十年以上的出馬弟子才能主持進行。”


    “就單單說這九位大佬的年紀合適嗎?就算合適,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能做到氣定神閑嗎?”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身上的毒可不是一般中毒那麽簡單。”


    “一般中毒別說是我,就是岐黃門中的人用丹藥喂也能喂好,可這邪毒之術,是修煉者自己弄的!”


    “換句話來講,這是他自願承受的,明白嗎?大家都是陰人圈的,這點道理我想大家不會不懂嗎?”


    張義一連串的反問,直接讓胡小妹閉上了嘴巴,我就算是想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半晌過後,幺妹略帶哽咽的聲音說道:“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眉頭一皺道:“張哥,如果讓他吃你吃過的那種丹藥呢?”


    我不提丹藥還好,一提丹藥,張義的臉直接綠了。


    我帶著一種異樣的目光跟我說:“木陽,我跟你說,以後不要再跟我提什麽長生不老丹,否則我跟你急眼!”


    “那玩意就是個垃圾,連最普通的丹藥都不算,真垃圾……!”


    說著轉身朝著白大爺那邊走,隨後準備拔針。


    隻是在拔針之前,張義衝我們說道:“對了,有件事情,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


    “如果你們想要讓他迴光返照的話,我可以做到,但時間不會太久,估摸著也就最多幾個時辰。”


    “畢竟這邪毒已經占據了全身經脈,他出現瘋癲的症狀是因為竄進了識海之中。”


    “用現在醫學文字來說的話,就是壓迫到大腦神經,從而會出現很多大腦上麵的各種各樣的症狀。”


    “不同的是,這種邪病,隨便一個也比什麽腦梗厲害很多很多…………!”


    這迴光返照沒有人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張義的意思是既然他已經這樣了。


    不如直接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喚醒白大爺,知道我們知道的之後,他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至於他是真的含笑九泉,還是死不瞑目。


    這些就跟他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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