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功夫。


    我的額頭就開始往出冒汗了。


    我是風水師不假,可這般詭異的事情,還是十分地讓人感到緊張的。


    這如果是陰靈邪祟,我根本不懼。


    可常言道,人嚇人,嚇死人!


    鬼,其實真沒有什麽可怕的。


    可怕的,往往是人!


    隻見那身影呈蹲姿狀,蜷縮在那個出口的位置,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爛。


    在我的手電筒光亮之下,還有一道斜斜的影子出現。


    這更加地說明這是人,不是別的東西了。


    “張哥,是你嗎……?”


    我手電筒的光芒,聚焦在那背對著我,低著頭蹲在‘出口’的黑影。


    雖然通過身上的衣服我早已經知道那不是張義了,可還是衝那邊喊了一聲。


    同時,雷神符也赫然悄悄地疊加了四層,以備不時之需。


    那本來一動不動的黑影,聽到我的聲音後,渾身猛然間一哆嗦。


    伴隨著哆嗦中,還夾雜著一道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音。


    這聲音我很熟悉,是那種銅製的鎖鏈,並且還是類似於青銅鎖鏈的聲音。


    之所以對這樣的聲音很是熟悉,完全是因為在小巫族內的那什麽隕石之屋了解到的。


    活的!


    我見到那黑影竟然動了,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這人是怎麽進來的,還是一直就跟在我們身後,而沒有被我們發現。


    我手中的強光手電,對準了那蜷縮的人影,咽了口唾液緩緩道:“張義,你……!”


    我的聲音中是帶著顫音不假。


    但這都是有原因的……!


    因為我的話沒有說完,那蹲在地上的身影就已經轉過了身來。


    我對天發誓!


    如果,我不是經曆過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


    如果,我體內不是修煉有內勁。


    如果,我不是棺山風水師。


    如果,我沒有見過很多恐怖的事情。


    那麽,我一定,會當場一翻白眼昏過去。


    因為那轉過身子的那張臉,不是別人的,赫然正是張義。


    那雙堅定而又深邃的眼睛,以及棱角分明的臉頰。


    隻是現在的張義,整張臉都顯得異常地鐵青,甚至在鐵青中還泛著淡淡的紅光。


    他的一雙手,被一條青銅鏈子給鎖上了。


    就如同監牢裏麵的囚犯一樣,他的頭發亂糟糟的。


    嘴中正在嚼著什麽東西,那紅得發黑的血液,正從他的嘴角緩緩往出流,但卻沒有滴落到地上。


    而他的雙手之中,赫然抓著一隻早已經死去的老鼠,隻是這隻老鼠是一隻沒有毛的老鼠,體格比一般老鼠要大上不少。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幕實在是有些顛覆人的常識。


    甚至比我在隕石之屋都要過分。


    從我爬進那盜洞,到再次出來,前後頂天了十分鍾又能怎樣。


    可這十分鍾內,竟然發生了如此奇怪而又詭異的變化。


    張義為何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雙眼眯起,死死地盯著那臉色鐵青的張義。


    肩膀上的四翅青蟬一動不動地趴在我的左側肩膀上。


    “嘿嘿……!”


    我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而斜對麵的張義在麵對我的強光手電根本就無所畏懼。


    反而衝我發出了一聲極其難聽別扭的嘿嘿聲。


    那種聲音,我不知道該如何去表述,如果真要我說的話,那種聲音就像是農村的大鵝與鴨子之間的聲音。


    對了,這聲音之中,還必須夾雜一些類似磁帶卡住了的那種刺啦刺啦的聲音。


    在這聲音出現的時候,我便能斷定眼前之人不是張義。


    因為那種聲音隻有被人給捏碎喉嚨,也就是聲帶,但卻不觸及氣管的時候才會發出來的聲音。


    對!


    沒錯!


    眼前的張義,不但是個瞎子,還是個啞巴!


    這不是張義,而是長著與張義一模一樣臉頰的人。


    但如果此人不是張義,那又能是誰?


    答案簡直是唿之欲出……!


    可張義說了,他大伯幾年前就已經下墓了,早已經被活埋在墓中,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就算古墓中有吃的,但沒有淡水是如何活下去的。


    更重要的是,人不可能連續幾年過去,沒有一點點變化的。


    那可是張義的大伯,比他爸爸年紀還大的存在。


    我抽空掏出了鎮棺尺,把正在沉睡的四翅青蟬給拍醒,當它搖搖晃晃飛到半空的時候,我這才放下心來。


    有這四翅青蟬保駕護航,我心裏有底氣多了。


    我衝著對麵的人喊道:“我說的話,你能不能聽得懂,如果能,就點頭,或者搖頭?”


    可對麵的人,對著我除了嘿嘿就是嘿嘿。


    這種聲音在這本就不大的空間之內,迴蕩起來,很是滲人。


    並且,他竟然從地上緩緩站起,衝著空中飛舞的四翅青蟬抓了過去。


    他當然是抓不到,但卻依舊追逐著四翅青蟬在跑,隻是每次他跑不了幾步,便會直接摔倒在地。


    但他就像是不知疼痛一樣,摔倒之後,再次爬了起來,繼續去抓那閃爍不定的四翅青蟬。


    更甚至,連手中那吃了一半的老鼠屍體都不要了。


    見狀,掏出身上僅剩的打火機,點燃了距離我最近的燭台。


    “滋滋……!”


    一聲細微之聲響起,燭台被點燃,燭光沒有絲毫地搖晃。


    那微弱的搖晃也是我的動作所帶動的風引起的。


    我運起歸息大法,感受了一下四周。


    陰氣有餘,邪氣不足,是一座相對來說比較幹淨的墓。


    這裏的幹淨,自然是單單指我現在所處的這個空間。


    我還沒有厲害到,能隔牆,感受方圓幾公裏的氣息。


    燭台的點亮照射了小半部分的範圍,在大廳的中央位置放著一張方桌,以及兩張椅子。


    椅子的做工十分地精細,一看就是高級木匠之手。


    我隻能認出什麽木頭,但卻認不出什麽朝代。


    但這並不難猜,除了先秦前後時期的朝代也沒別的了。


    椅子擺放得很是規整,分別放置在兩邊,其中一張椅子有坐過的痕跡。


    桌子上沒有任何東西,上麵有一層厚厚的灰塵。


    我沒有去管另一邊已經瘋掉了的人,有四翅青蟬在那邊,隻要是活物,沒有他搞不定的。


    我用強光手電在這方桌之上照了一下,隻見上麵被人用手畫出了一個扭曲的圖案。


    但我身為風水師,還是一眼看出了那是一副陰陽魚的圖案。


    隻是兩側沒有了兩個點,也就是魚的眼睛。


    “眼睛……!”


    我緩緩抬頭,看向了那青磚穹頂,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忽然間想到了什麽。


    就在我準備低頭再仔細看看桌子上的圖案時,一隻被啃食過的死老鼠被人給啪地一下扔到了桌子上。


    好巧不巧地砸在了那副陰陽魚的圖案之上。


    而圖案自然也被弄花掉了,同時也給我嚇了一跳。


    我猛的一轉頭,忽然間發現那四翅青蟬竟然被那瘋癲之人抓在了手中,像一個沒事的人一樣在那嘿嘿的傻笑。


    “你想幹什麽……!”


    我掏出鎮棺尺,的同時,修了一道雷神符想也不想的扔了出去,打在了那人的身上。


    “啊……啊……”


    雷神符雖然沒有疊加幾層,但還是讓那人疼得嘰裏咕嚕的亂叫,抓著四翅青蟬的手也鬆開了。


    四翅青蟬從那人手中飛出,發出了嘰嘰的聲音,朝著我這邊飛來,落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我看了它一眼,發現那被我電到的人,此刻正雙手在空中胡亂比劃著,嘴中還哇啦哇啦地說著什麽。


    當然他的話,我自然是聽不懂的。


    我隻是好奇他為什麽不害怕四翅青蟬身上的毒素,甚至像一個沒事的人一樣。


    要知道,就算是我已經成為了四翅青蟬的主人,我也不敢用裸露的肌膚去直接觸碰它。


    見我不為所動,對麵的那人,顯得有些焦急。


    一邊用手指了指我肩膀上的四翅青蟬,一邊反複地做著同樣一個動作。


    隻是因為他雙手被戴著青銅鎖鏈,所以動作每次做到一半便會停下。


    急得他哇啦哇啦的大喊大叫,聲音更是極其的難聽。


    雖然他做的動作很不完整,或者說是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但隨著他頻繁地做著同樣一個動作,次數多了,我也能猜到他想要表達什麽了。


    而當我知道他手勢意思的那一刻。


    我的腦海中轟然間出現了四個字。


    “陰陽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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