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後各自也未曾想過會有再見麵的時候,當然更是沒想過兩人最後會兜兜轉轉的在一起了。


    花朝覺得這個大陸真得很小,緣分真得很玄妙。


    一個在堂一個在野,這樣的兩個人都能夠走到一起。


    花朝嘴角不禁露出絲絲笑來,頗有些無奈的輕輕搖搖頭。


    隻是朝堂與江湖終歸是走不到一起的。


    花朝抬眼看著靈堂正中的排位,隻有在一起了才知道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那麽多的矛盾,還有好多地方都尚需磨合,隻是他們卻都沒有時間。


    準確說是他自己沒有時間。


    花朝想著,總歸來說,是他對不起她。


    屋外又吹來一陣寒風,帶來了數聲有些尖銳的貓叫,那聲音仿佛是孤魂野鬼嘶啞的嚎叫般,在整個靈堂中聽著怪可怕的。


    花朝倒是不怕,聽著這淒厲的貓叫,他竟是笑了,不過很快笑容又消失了。


    他將手上最後一張黃紙丟入火盆中後,他看著正中的排位喃喃道:“我不會拘著你,你走罷,如今熙提局勢複雜,你現在走了也好。”


    花朝的話落後,屋外的風吹得比先前更加劇烈了,風帶著嗚嗚聲將火盆中的紙灰吹得漫天飛舞。


    花朝看著在半空中飛舞的紙灰,他知道,她曾來過。


    花夫人的死在天都城沒有掀起什麽波浪,天都眾人該聚會的聚會,該吃酒的吃酒。


    聚會的帖子,寧鳶早就接到了好幾個,本是在橙衣頭七那日,她是都不想去的,但是其他的可以推,卻還有一個不得不去。


    一早起來,她覺得整個人都病懨懨的,沒什麽精神。


    “夫人瞧著臉色不大好,是不是需要請府醫?”伺候的奴仆小心問道。


    “不了,不礙事。”寧鳶看著黃銅鏡中的自己,說道,“今日是鴻雁長公主的生辰,早些去。”


    寧鳶手捧著自己長長的黑發,而後道:“打扮得精神點。”


    “諾。”奴仆齊齊應下。


    “小公子前來請早安。”屋外有人通報道。


    奴仆們瞧了寧鳶的臉色,便將小阿好一行人給迎進來。


    小阿好被奶娘抱著在,雖然已經不小了,但還不怎麽會走路,寧鳶還有奶娘也不想小阿好走得那般早。


    雖然小阿好走路還不穩當,但卻能含糊的說出幾個字來。


    奶娘抱著小阿好問安寧鳶。


    寧鳶忙讓人將小阿好抱到身邊放著。


    小阿好正是活潑的時候,一會兒爬到寧鳶的腿上,一會兒又攀上桌案,將手伸向那些亮閃閃的首飾上,眼神中透出幾分好奇與歡喜。


    “這可不是你該用的東西哦。”寧鳶見此笑道。


    寧鳶的奶嬤在一旁說道:“說不準,小公子將來討女人喜歡的。”


    “小阿好這麽可愛,女人自然是都喜歡的。”寧鳶道。


    瞧著寧鳶黏著小阿好一副歡喜的模樣,奶嬤不禁說道:“夫人舍不得,何不將小公子也帶著?”


    這般說,她其實是存了別的心思的。現下英王殿下尚在府中,但也一直同夫人分房睡著,可卻又不見碰其他的女人,旁人見英王殿下後宅幹淨,卻又不進夫人房中,倒是大多存了看寧鳶笑話的心思。


    嫉妒作祟,寧鳶得到的越多,旁的夫人就越喜歡看寧鳶的笑話。


    奶嬤想讓寧鳶將小阿好帶著,其實是想讓其他夫人瞧瞧,更是羨慕了就沒個精力笑話了。


    寧鳶沒想到這麽多,不過她慣是知道自己奶嬤是個藏不住話的,但是人忠心得很,她用著也是很放心的。


    “不了,小阿好才這麽小,長公主府今日肯定亂哄哄得很,我可不想讓小阿好受到什麽不好。”


    被寧鳶這般一說,奶嬤也迴過神,知道自己想差了,幸好自家小姐聰明著。


    這時,麵前有傳訊的奴仆進來伏地問道:“前頭殿下問,什麽時候可啟程?”


    寧鳶瞧了瞧自己的頭發與麵妝後這才道:“你迴去告訴殿下,尚需半個時辰。”


    “諾。”奴仆應道。


    “夫人也是好命,殿下對夫人也是體貼得緊。”奶嬤笑著說道。


    “所以奶嬤無需替我操心。”寧鳶也是笑應道。


    當李璣衡與寧鳶到達長公主府時人也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今日雖是整生辰,但長公主也隻是請了皇族的人與閨中好友而已。說起來不多,其實人也不少。


    男眷與女眷在進小門時便分開了,寧鳶坐在四人抬轎裏被送到正廳。


    同正廳的主人鴻雁長公主說了些體己話,又祝賀她生辰後才被迎到園圃裏,同眾皇族夫人一道坐著。


    “瞧瞧,誰來了。”夫人們對英王夫人可是想瞧見得很。


    隻因英王夫人是她們在座中過得最好的一個之一了,著實讓人羨慕得緊。


    “英王夫人可來了,外麵傳的熱鬧,我們也都想瞧瞧。”有人笑著道。


    “不過說起熱鬧,花家那位現在傳的可熱鬧了。”


    寧鳶尚未開口說話,便有另一位高權重的夫人插嘴,似乎並不將寧鳶這英王夫人放在眼中。


    不過也是,李璣衡現在職務也沒有很多的實權,又常出外差,迴來也被太子牽製,不少太子一派位高的並不很將英王放在眼中,更何況是他的夫人?


    “花家的那個傳聞我也聽過了。”有人附和道。


    “說來聽聽唄。”立馬有人捧場道。


    寧鳶一點也不見為難,自個兒坐到位置上,圈中好友在她耳畔輕聲道:“她們慣是這般的,你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說話的這個好友是一個小侯的夫人,性子尚不錯,寧鳶也挺喜歡同她一起相處的。


    “我什麽性子,你還不知道嗎?她們的話,我怎會放在心上。”寧鳶笑道。


    不過在她們提到花家那位時,她的手緊緊地捏住小杯,手背青筋微冒。


    這事她自然是聽說了。


    在花朝夫人去了沒多久市坊中便流傳出,花家這位夫人善妒,自己不能生,但又不讓花大人納其他美人,一直提防著一切靠近花大人的女人,心思過重而病倒了,最後英王殿下送了兩個美人給花大人後,花夫人就病的更加重了,最後一命嗚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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