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並不清楚他們現在談論的事情他該不該聽,但沒有說讓他來聽,他便當作是不該他知曉的事情。


    他站起身,然後對李璣衡同伏衍說道:“既然殿下與伏先生還有要事商議,朝便先行告辭。”


    伏衍一副你很識相的表情,頷首不說話。


    李璣衡想著伏衍身份特殊,再看著伏衍那副表情,便也允了花朝就此迴府的意見。


    他對著準備離去的花朝道:“花朝來帶了禮來見我,而我卻招待不周,不知花朝想要什麽禮來做賠罪?”


    李璣衡開了這個口自然也是想著彌補一下花朝,這人在往後可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該拉攏時還是要拉攏的,可不能因著伏衍這個瘋子而失了一員大將。


    花朝沒有推脫,思考一下後,方才說道:“不如殿下賞賜朝幾個美人。”


    李璣衡倒是沒想到花朝竟然會提出這般的請求來。


    “朝與內子成親已有好幾年,卻一直無子,內子早年在江湖上闖蕩傷了身體,但朝卻不能不為了花家留下根苗子。”說著說著花朝的麵色戚戚。


    花朝的夫人曾是江湖中人,這是整個天都城人盡皆知的事情,因為在花朝在朝堂上尚且剛露頭時,不少權貴沒少嘲笑他有個草莽夫人。


    聽了花朝一番自我剖析,李璣衡自然是忙應下,將後宮宮妃和朝中大臣塞來的一些美人,挑了兩個性子好人又瞧著不錯的,指給花朝。


    不過他現在倒是沒想到,沒過一段日子,花朝的夫人便沒了。


    待得花朝走後,伏衍將麵具皮子從臉上扯下來,俊美的臉上木著,鼻中發出一聲冷哼,似乎是對花朝不滿。


    還不等李璣衡接著猜測,伏衍便忍不住開口道:“花大人才華不錯,但德行瞧著卻不怎得好。”


    “阿衍又是如何見得?”李璣衡有些想不通,不就是要了兩個美人,又不是代表著花朝就會對他夫人不忠。


    “自然是對自己的槽糠妻不忠!”伏衍如是說道。


    李璣衡反問:“將美人領迴家便算不忠?”


    “自然。”伏衍語氣頗有些急促道,“內子本就有恙臥病在床,丈夫又領著兩個美人進門,這難道不是在對對槽糠妻無言的說,你已經失寵了。”


    李璣衡就伏衍的話,他想不明白,後宅不就該是妻該管的嗎?這兩個美人進了府還不是圓的扁的任妻管?


    不過再這般爭辯下去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李璣衡忙轉過話頭說道:“我們不說這些了,阿衍你也先消消氣,時間不多了,還是先談太子的事罷。”


    提及太子的事,伏衍也知道正事為主,不能在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過多的時間。


    他微微調整自己的唿吸,很快他便冷靜下來,而後說道:“衍瞧過了,本象神廟的翻修請示折子早在兩年前便遞了上去。隻是那時國庫不豐,才被暫留不批的。”


    “而後又前前後後的上奏了兩三次,卻依舊沒得到迴音,好像便就歇了這個心,然後就是去年太子夫人身體有恙在本象神廟中小住,這才讓神廟的人尋了機會同過太子夫人報給了他,他這才將這事提上議程的。”


    “這般說來,本象神廟藏著兵補的事在兩年前便已經存在了,或者說這事情發生的還要早一些。”李璣衡說道。這般想來,已經是很恐怖了。


    “太子想得到這個差事就是想更好更方便的將本象神廟作為自己的一個兵補運輸的中轉地。”李璣衡接著道,“幸好這差事陰差陽錯的落在了我的頭上。”


    “公子頭上有金光紫氣,背後隱有貴人相助,自然是較之太子而言是更加幸運的。”伏衍又擺出神棍的那張高深莫測的臉說道。


    伏衍看見李璣衡又是一副你又在胡說八道的眼神,便知他定是又要說,別扯著亂七八糟的東西,說正事。


    他本就是能瞧見活人身上的氣,李璣衡不信,那他也不好再說什麽,轉而提起正事,在李璣衡開口前說道:“就在前兩日,太子買通了一為替他診治的醫師。”


    李璣衡也知道伏衍轉移話題的小把戲,雖然有些差異伏衍竟然轉了性子,不過他現在的注意力也確實都放在了這個上麵,沒精力同伏衍扯些別的。


    “阿衍的意思是說,太子應是知道了父君病了?”李璣衡問道。


    伏衍想了下方才迴道:“應該隻是知道大致的情況,不過過不了多久應該會都知道的。”


    聽著這話,李璣衡有些臉色複雜,同父君最信任但又是最恨父君的人一起謀父君的性命,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那阿衍現在可知,父君最近的身體怎樣?”李璣衡帶著少許的擔心問道。


    伏衍垂目,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不大好。不過公子,他同衍在一起又怎會好?”


    李璣衡還想張口再說些什麽,卻又發現將伏衍早早的推給父君的人便是他。


    “公子,事到如今,您還是有著那些沒用的婦人之仁?”伏衍瞧著李璣衡的表情反問,然後又一副釋放的口氣說道,“不過也是,所有公子中怕是性子最合適的還是公子璿了。可惜,殘了。”


    “那伏衍是想讓我成為謀害親身父親的人?”李璣衡反問。


    “可公子別忘了,您失去的一切背後都有著他的影子,或是他從沒兩您當是您的兒子。”伏衍說道。


    字字誅心。


    說完這些,伏衍話又一轉:“公子現在隻是一個垂釣者,他的命您又沒有謀,一切也沒汙著您的手,隻是就這般旁觀看著罷了。”


    “阿衍說的是。”李璣衡說完後,不想再提這一茬,接著問道,“就算父君身體有恙,但要讓太子兵行險著,卻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事。阿衍心中可是已有謀算?”


    “那是自然。”伏衍微微抬頭道,“隻是需要公子全全的配合著。”


    “阿衍說罷。”李璣衡說道,便是應下伏衍的要求。


    伏衍有他的計劃,李璣衡自然也是不會將所有都壓在伏衍身上,可他依舊任由伏衍動手,不過是仗著他手頭有個可以控製伏衍的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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