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英王府出來的李璣玨越想越不忿,心中對李璣衡的成見,自被挑起時現在已經快攀升到頂點了。


    入了宮,他同太子夫人一起往東宮的方向走。


    路上正好碰上了國君。


    李雲勢有意問問自己三兒子生辰宴如何,小阿好可好,遂將李璣玨叫來,兩人一同向著國母宮中去。


    李璣玨心中不鬱難平,父君讓他說李璣衡,他自然有了發泄的地方。


    李璣玨說,三弟煉丹修士的快魔怔了呀,因為今日是他的生辰,做哥哥的又不好說什麽,所以從食飯前到我們都要走了,他就一直在那兒說。


    父君呀,兒臣心裏苦呀,兒臣心裏很為三弟擔心呀,三弟再這樣魔怔著,怕是會不好哦。


    李璣玨一頓訴苦,李雲勢一聽,這可不行,兒子怎麽能沉迷於這些邪門歪道。雖然他是國君,明白那些士與煉丹確實都是真的,但他同樣也知道他們這樣身份的人可是被天道束縛永遠不能成士的。


    自己最為寵愛的兒子沉迷於一個不可能的東西,這還怎麽得了。


    你既然研究這些個虛無縹緲的東西,那肯定是很閑了,既然很閑,那就不如去做做實事。


    於是李雲勢大手一揮,就將朝中這幾日爭得多的城郊神明廟改建的差事交給了李璣衡。


    一直想讓自己人得到這個差事的李璣玨,聽後欲卒。


    一直待在書房閉門不出的李璣衡突然得到這個差事也是愕然得緊。


    真是人在家中坐,幸福天上來。那差事可是肥缺,他還沒想過自己會得到。


    不過之後,李雲勢將李璣衡叫到書房中好好的說了一通,說你這不能沉迷於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呀,看我這般歲數都沒有信這些,你咋就信了!


    所以不能信,堅決不能信,這些都是假,要信就隻能信各祖宗還有我說的話。


    倔強的李璣衡就問了,為什麽不能信咩?既然要我不信,那為什麽還要我去負責改建神明廟宇?


    李雲勢見兒子膽兒大了,竟然頂撞他,他操起身邊的棍子就是一頓打,打完後才覺舒了口氣,然後才語重心長的對李璣衡解釋。


    神明廟宇是因為神存在,是我們的信仰,而那些虛無縹緲的士則是說信自己能逆天改命,是不敬神的!這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聽父君將這些剖析的很透徹,李璣衡心下想著父君以前那是同他一般過,不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當李璣衡露出一點同道中人的眼神後,他又被李雲勢抽了一頓。


    被狠狠抽了兩頓的李璣衡最後還得感恩戴德的同父君謝恩。


    李雲勢深知三兒子倔強得很,雖他不太想承認,但不得不說這點倔強還真是同他一般。


    為了讓李璣衡將教訓記得更深些,他特意囑咐內侍下人們讓他就頂著這麽身傷迴去。他自己下的手他知道分寸,反正出不了什麽事。


    於是李璣衡幹爽的走進書房,出來時卻身上帶著傷,不用想肯定是國君幹的。


    李璣玨做完事正好掐著時間迴東宮,兩人就碰上了。


    李璣衡還算整齊的墨竹色袍子上還能看見隱約滲出的絲絲血來。


    現下是深秋,大家也都穿的不少,這都能看見血絲來,可見傷的不輕。


    “三弟?”李璣玨看著李璣衡帶著蒼白的臉,關心問道,“看你臉色不太對?”


    李璣衡可不覺得李璣玨會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但麵上還得同他虛與著。


    雖然需要虛與著,但李璣衡一點也不想說話,也同樣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隻是輕聲“恩”了一句。


    但李璣玨不吭聲,就這樣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的接下來說的話,他若是不接著說,他就不會放他走一般。


    李璣衡心中暗道,算你狠,也知再不說些什麽可能就走不了了。


    “今日被父君教訓了。”李璣衡輕聲說。


    說實話,這麽大的人了還被父君教訓,說出來也是挺丟人的。


    李璣衡突然想到老五李璣權不是經常被父君教訓麽,他這臉皮是怎麽練成的哦。


    李璣玨倒是一臉差異,說道:“三弟,你可是做了什麽惹怒了父君?”


    麵對始作俑者的質問,李璣衡說道:“還不是那點事,父君說我不務正業,讓我好好做事,一邊做事還要一邊在神明廟宇中好好反省。”


    一提起神明廟宇,李璣玨的麵色就不太好,麵前這廝還得了便宜就賣乖。


    好,他忍!


    “三弟可得心誠些,切不可在神明前說著士的事,那可就不尊重神明了。萬一神明怪罪那就不好了。”李璣玨提醒道。


    “多謝太子提醒,弟弟記著了。”李璣衡如是說道。


    李璣衡深知,如果再讓李璣玨得了話頭,他怕是一時半會兒都迴不了府,現在這些傷還好,如果再拖下去,他也不能保證會不會留下病根。


    他在李璣玨說下句話前馬上開口道:“弟弟現下有傷,父君說隻有迴府了才給醫治,現下正疼得緊,所以就先告辭了。”


    李璣玨無法,再加上看見李璣衡受了傷,心中鬱氣舒了幾分,便將李璣衡放過去了。


    好不容易迴了府,李璣衡忙將府醫招來。


    他的背現在可疼了。


    寧鳶接到消息也很快就趕來了,就連明貴女也在府醫來之前趕過來。


    “殿下,父君怎下如此重手?”寧鳶瞧著衣衫上染上的血跡,不禁流淚道。


    明貴女也跟著抹眼淚。


    “別哭了,本王還沒死呢。”李璣衡被兩個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鬧得心煩。


    恰巧這時,府醫正好過來,恭恭敬敬的將兩個女人和一些女奴仆趕出去。


    李璣衡也知道自己語氣似乎重了些,在寧鳶正踏出去時,他補了一句:“父君知道分寸,隻是看著嚴重,其實沒傷著筋骨。”


    府醫診脈後也點頭道:“殿下說的不錯,請英王夫人放心。”


    待得將房內人都驅得差不多了,府醫也慢慢為李璣衡背後的傷醫治起來。


    差不多將所以傷口都清理幹淨了,房外便有奴仆稟報。


    “殿下,國師送來了幾本書,說是聽聞殿下欲煉製丹藥,遂送來這些書。”


    李璣衡眼前發黑,讓他又記起了下去被父君棍棒抽身的情景。


    他忙說:“就說謝過國師了,然後將這些本子都遞進宮給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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