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長廊的盡頭吹進一陣一陣的冷風。


    林予知脫下身上的棕色風衣,披在淩美姿的肩頭。


    “淩姨,風大,我陪您進去了吧。”他把風衣披在了淩美姿的身後,又替她攏了攏,扣好第一顆扣子。


    淩美姿握著他的手說,“沒事,不冷,淩姨天天做瑜珈,身體很好。我想陪你多聊聊,進去白白在,總是不方便。”


    林予知安靜認真的聽著。


    “如果我有第二個女兒就好了。”


    “您是想把第二個女兒嫁給我嗎?”


    “以澤第一次找我的時候,我對他第一印象蠻好的。那時候還希望要是有第二個女兒,就嫁給以澤了。”


    “那得看您女兒是否願意了。”


    “我真放心不下你,白白今年二十二了,你也二十五了,還沒正正經經的談過一次戀愛。”


    “淩姨放心,我會找到屬於我的幸福的。我也不差,對吧。”


    “何止是不差,是太優秀了。”


    “那您還擔心什麽?”


    -


    第二日,無論是d市還是t市,都沉浸在濃冬的寒冷氣溫中。


    尤其是t市,臨近海邊,海風陣陣,每一陣風都像是刀子一樣刮在人們的身上。


    昨夜程湘湘拍了照,就立即穿上衣服,規規矩矩的守在了程以澤的床邊。


    因為她怕程以澤隨時會醒來,怕他發現她的這些舉動,會更加討厭她。


    那些手機裏的“親密”照片,隻是她用來迴憶的。


    她不會讓任何人看見。


    她替程以澤敷了熱毛巾,每隔半小時準備了溫熱水放在床頭。


    中間程以澤鬧著要喝水,起來了兩次。


    但都隻是喝完水,就倒頭大睡。


    嘴裏喊的一直是白白,估計也沒有發現幫他遞水的人是程湘湘。


    t市雖冷。


    但陽光特別明媚。


    第一束陽光照進客房的時候,程湘湘就起身將三麵的落地窗掩了起來。


    屋子裏很快變成一片灰暗,隻能看見人的輪廓,看不清五觀。


    程湘湘又給李媽打了一個電話,說是在外麵辦事,要晚點才能迴去,讓李媽幫忙照顧著程建美。


    中午十一點的時候,程以澤翻了個身,半隻腿垂在床沿外,手臂無意的掃到了床頭櫃上的水杯。


    這一掃,將水杯打翻在地。


    他才有了一絲醒意。


    睜眼的時候,眼前一片灰暗。


    腦袋也是又沉又重。


    好像裝在腦殼裏的不是大腦,而是千斤重的沙石。


    胸口有一陣惡心感,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總之渾身都不舒服。


    記憶也是短暫性的斷了篇。


    他下意識的喊了一聲白白。


    剛剛燒了一壺開水的程湘湘,從客房外他的辦公大廳走進來。


    門簾被她撈開,又垂下。


    程以澤看著長裙妖嬈的她走過來,有些不對勁兒。


    這不是白白。


    程湘湘端著泡好的糖水走過來,“外麵光線太強烈,所以我把窗簾都拉上了。”


    程以澤爬起來,開了燈。


    坐在床沿,向他遞來水杯的人,果然是程湘湘。


    “你怎麽在這裏?”他立即皺了眉,口氣特別的不友好,“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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