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如此種種,程湘湘的心隱隱的鈍痛著,也有些許失落,雖也知道今天被老夫人如此提防都是自己找的。


    可說到底,她在老夫人的眼裏,還不是一個外人。


    否則,又怎會如此提防她?


    最淺薄的關係,無非是因為你的一個錯誤,而忘了你曾經所有的好。


    在程湘湘傷感失落時,護士哄著程建美服藥,可程建美死活不肯,還把藥丸打翻。


    “媽媽,乖一點,你乖乖吃藥藥,湘湘等會給你表演鴨子走路好不好?”程湘湘迴過神後,握緊程建美的手輕輕的撫了撫。


    “不行。”程建美堅持著,“我不吃藥藥,我要看鴨子走路。”


    “你吃完了藥藥,我再表演給你看。”


    “不行。”


    “那我表演了,你再吃藥藥,好不好?”


    “……”程建美有點猶豫了,明明是一張中年婦女的臉,卻一臉孩子似的童真。


    “藥藥是甜的,很好吃的。我給你表演了鴨子走路,你就吃藥藥好不好?”


    程建美點頭。


    於是程湘湘起了身,半蹲著身子,手掌蜷成鴨掌狀,圍著沙發轉了一圈。


    然後停在程建美身旁,哄道,“媽媽該吃藥藥了,你可是答應了湘湘的哦。”


    “不行,我還要看鴨子走路。”


    “要看鴨子走路,就得吃藥藥,吃過了我再表演給媽媽看。”


    “不行,要看鴨子走路。”


    “不吃藥藥,湘湘就不表演嘍。”


    程建美在猶豫著。


    程湘湘細微的觀察著她的神情。


    和程建美相處了這麽些年,她早已對她十分的了解,正是在她這樣猶豫的時候,是最好哄的。


    於是,她又說,“藥藥很甜的,喝一口水把藥藥吞進肚子裏,滿肚子都是甜味。隻要媽媽吃了藥藥,湘湘就馬上給你表演鴨子走路。”


    被程湘湘這麽一哄,程建美果然肯服藥了。


    隻不過吞得太快,沒嚐到所謂的“甜”味,以至於讓她有些抗議。


    程湘湘遞過去一隻棒棒糖,“馬上就甜了。”


    程建美津津有味的舔著糖,也就忘了要看鴨子走路這一迴事。


    “護士,我知道奶奶有吩咐過你,我也不想你為難。”程湘湘也是真心希望程建美能康複,皺眉又說,“要不這樣,以後我媽的藥都由你們負責,我就在旁邊哄一哄她,這樣她才肯吃藥。”


    護士想了想,點點頭。


    “謝謝護士。”


    雖然護士不明白程家的老夫人,為何要對這個程湘湘如此提防,還再三的吩咐她們,一定要親眼親手的照顧病人用藥。


    但她覺得,這程湘湘也不像是壞人,至少她對病人很有耐心。


    -


    冬天的氣息是越來越濃了。


    眼看馬上就是十一月底了。


    十一月二十三。


    程以澤出差。


    白小白和他一起去機場,準備送別。


    司機在前麵開車,白小白和程以澤坐在黑色的派克峰後座。


    白小白的手機鈴聲響起。


    鈴聲還是那首又老又土的《今天是個好日子》。


    這一聽,程以澤皺眉,“你就不能換首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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