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湘湘抹著淚,雖是不願離開,雖是還有千言萬語要對程以澤說,卻還是緩緩的朝著會客廳外邁著小步。每兩三步一迴頭,不舍的看著程以澤,可他沒有看她一眼,始終是一臉淩寒的坐在沙發上。


    她走到了門口,迴頭轉身,望著他哭訴著,“以澤,我其實是希望你幸福的。雖然我知道,你要的幸福與我無關。”


    說出這句話,是她鼓足了勇氣,才開的口。


    說完,心跳,跳得厲害。


    不算是表白的表白,沒有得到程以澤的任何迴應。


    他給她的,永遠是一臉淩寒。


    現在對她還多了一絲厭棄。


    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


    擦了擦淚,又說,“以澤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做一個像白白那樣陽光善良的人。”


    “還不滾?”程以澤這才抬頭望去,她痛心的轉了身,抹著淚離開。


    -


    從西院出去後,起了一陣風。


    明明是初冬,風卻像刀槍一樣,穿體而過。


    程湘湘邁著沉重的步子,淚水都快泛濫成洪水了。


    她拂袖拭淚的時候,很快濕了一大片。


    這樣的愛,太沉重,太痛苦了。


    她迴頭望了望西院的拱形門,抹著淚,傷傷心心的哭了一場。


    最後,癡癡的望著那個方向,自言自語,“以澤,你還是念舊情的對不對,否則你早就向奶奶告發這一切了。”


    風吹過來,撩著她的長發,貼在了淚水潮濕的臉頰上。


    她拂了拂頰上的亂發,抹淚又說,“以澤,你放心,我會努力成為你喜歡的樣子的。”


    此去t市,也許是一年兩年。


    甚至是十年,二十年。


    以後,她再也不能經常見到程以澤。


    恐怕想見他一麵,也隻能在新聞媒體上了。


    程湘湘現在才發現,其實沒和他成為戀人愛人,並不是最痛苦的。


    最痛苦的事情,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可以在早餐、晚餐的時候,靜靜的、偷偷的看他一兩眼;不能在經過程家老宅的時候突然看見他的一抹背影、抑或是與他撞個正麵,與他寒暄幾句,然後癡癡地看著他離開,一個人癡癡的笑,傻傻的笑。


    原來,僅僅是擁有這些,就已經很幸福了。


    誠如徐誌摩所說:


    一生至少該有一次


    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


    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


    不求曾經擁有


    甚至不求你,愛我


    隻求在我最美的年華裏


    遇到你


    程湘湘的目光從西院的方向抽迴來,轉身迴頭時,一臉的苦笑。


    那些韶華時光裏,偷偷的暗戀,是不是該結束了?


    還是繼續,默默的,不求迴應的愛下去?


    此去t市也好。


    她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讓自己學會遺忘。


    程湘湘走了兩步,又迴頭望著西院的方向,暗自在心裏說——


    以澤對不起,傷害了你,傷害了白白。


    等我再迴z市的時候,應該能真正的從心裏祝福你和白白吧?


    她不知道答案,但她知道,這一次她是心甘情願的去t市,沒有怨言,沒有不甘。


    也隻有t市,於她,於程以澤與白小白,甚至是於她的養母,才是最好的結局。


    風吹著她的身子,撩著她的發絲,卻吹不幹臉上的淚痕。她的身影在這落英紛飛中,顯得形單影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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