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造孽!


    淩美姿看著張素英搖頭歎氣地離去。


    書房裏很快隻剩下她一下人,四周除了掛滿的字畫,便是擺台上的古玩瓷器,看起來陰森森的,怪慘人的。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不安過。


    -


    白小白躺在程以澤的床上,手底下撫著一攤幹淨細軟的藍色格條床單,上麵還有程以澤的氣息。


    她索性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嗅了嗅,好聞極了。


    已經過了夜裏十二點了,平時早就和周公相約了,這幾天程以澤“出差”,她卻一次又一次的失眠。


    沒有程以澤在身邊,真不習慣。


    腦子裏,全是程以澤。


    睜眼閉眼,都是。


    這麽多年來,她和程以澤之間有著太多的故事。


    她睡不著,把它們都一一的迴憶了一遍。


    真是搞不懂程以澤,明明一直都喜歡她,怎麽能堅持了九年,對她冷冷清清,不理不睬?


    還偷偷的寫什麽日記?


    對了,日記。


    除了那一句“她很吵,不過有點小可愛”之外,程悶騷還會寫什麽?


    於是這大半夜的,白小白翻起來,在房裏房外翻了個遍。


    “真奇怪,沒有日記本?”白小白撓了撓頭,“不會是放金漫山的吧?有可能。”


    不行,明天她得去一趟金漫山,非得把他的秘密給找出來不可。


    重新趟迴又大又寬的大床後,她突然覺得好冷清,簡直孤單極了。


    沒有程以澤在,簡直像是一個人身處無邊無際的沙漠。


    但如果有程以澤在,就算是真的身處沙漠,她也會覺得那是她的人間天堂。


    不行。


    她必須要聽到程以澤的聲音。


    現在,馬上。


    於是翻身坐起來,抓著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聽著來電等待聲,心情頓時舒暢了起來。


    -


    那頭的柏楊睡在程以澤的外間,拿起電話,猶豫該怎麽和白小姐說,屋裏傳來程以澤的聲音,“誰的電話,是白白嗎?”


    “是的,大先生。”柏楊已經迅速的拿著手機,走到了他的床邊,“用不用我跟白小姐說,您還在開會?”


    “不用。”程以澤坐起來,伸了手,“手機給我。”


    柏楊把手機遞給他,識趣的走出去,帶上了門。


    “喂!”他劃開接聽鍵,聲音特別的溫潤,“這麽晚了還沒睡,不會是剛剛吃完夜宵吧?”


    “你不在我哪裏還吃得下夜宵?”白小白在床上翻了個身,趴在枕頭前,嗅著上麵留下的屬於他的氣息,“你沒在,吃什麽都食之無味,以澤你到底什麽時候迴來?我怎麽感覺你才走了幾天,就好像度日如年一樣。”


    “……”程以澤沒有立即迴答,眼眶頓時潮濕。


    他這隻是走了四天,她就能食之無味。


    要是有一天,他真的徹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她會不會崩潰?


    原來,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不是站在權利的頂端,不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而是,健健康康的陪在她的身邊,給她一世靜好歲月,陪她白發蒼蒼。


    這樣簡單的願望,卻成了奢望。


    程以澤忍不住眼眶潮濕,從小到大,自他懂事來,他從來沒有流過淚,可一想到白白,眼淚竟控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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