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也不理會周圍人的目光,默默地走上了二樓,這裏的店員見她輕車熟路,以為她是來找人的,就沒有過來招唿。


    一走進包間,呂笑笑便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月舞。


    “嗚嗚,月姐姐,見到你沒事,笑笑太高興了。”


    月舞笑了笑,輕輕地撓了撓這個小家夥的頭,“月姐姐看到你們沒事,我也很開心啊。”


    說著,她示意洛塵走進去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呂彥的對麵。


    “小舞,當時荒神宮殿崩塌,我們還以為你會出不來。現在看來,是我們多慮了。”呂彥微笑道,為月舞斟了一杯酒。


    月舞搖了搖頭,抬手抓起這一杯酒,輕輕地喝了一口,辛辣的口感,讓自己的五感都仿佛打開了一樣,也讓自己冰冷的心,稍微融化了一些。


    “呂彥大哥,當時發生了一些狀況,我和洛塵也是僥幸逃生。不過……不管怎樣,我們都還是活下來了。”


    看著月舞略帶一絲冷漠的眸子,呂彥的心微微一緊,雖然月舞對於當時的情況不願多說,但一定是發生了一些足以讓她的心變冷的事情。


    月舞的這一份冷,不是對他們的,而是對自己的,是什麽事情竟然讓月舞冰冷了自己的心?


    他也看出,月舞除了這一份冷,眸子底下還有一抹堅定。


    這一股堅定,是他這輩子見過最不可被動搖的,它就是是一把無法被攔下的利劍,不到目標,永遠也不會停下。


    “呂彥大哥,灼月的情況怎樣了?”月舞開口問道。


    “灼月的情況還是和之前一樣,昏迷不醒。”呂彥歎了口氣,“我們也試過讓魂丹師給他看,但都束手無策。”


    “那是因為,他現在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忽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呂彥和呂笑笑,洛塵都是一驚,唯有月舞依然鎮定地喝著酒。


    “什麽人?”呂彥低喝一聲,一雙眸子注意著周圍,隻見一個身影緩緩地從一個陰暗的角落浮現出來。


    這是一個長得很妖豔的女子,但卻讓呂彥升不起褻瀆的念頭,就好像她是一個可見卻不可觸碰的人一樣。


    “染墨,好久不見了。”月舞放下手中的酒杯,瞥了眼這個曾經在宿魂境一起共進退的女子。


    雖然後來染墨背叛了他們,但她對這個女人討厭不起來,因為她是為了解救被封印的幽殤。


    自從進入了灼月的意識世界,得知幽殤的過去,她的內心對這個漂亮的男人多了一分心疼。


    一個人承受著無窮無盡的孤獨,誕生在這個世界,又被人封印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要是換作自己,估計會瘋掉。


    但是,幽殤挺過來了。


    從幽殤的字裏行間,她發現他之所以對自己如此執著,似乎是因為那個本來和他同在一個世界的殤。


    殤的離開,讓幽殤被無盡的孤獨纏繞,他的誕生,將這一份思念繼承,自名為幽殤。


    難道她是殤的轉世?


    一個奇妙的想法,出現在月舞的腦海,但她終究一笑置之。


    她是不是殤,這個無法確定,但現在自己是月舞,卻是肯定的。


    “月舞,我本應該怨恨你的。如果不是你,吾王也不會為了守護你,不惜犧牲五成的修為,塑造一個替身,也不會為了你,冒著隕落的危險,硬闖聖域,更不會被困在裂魂深淵中。”染墨微眯著雙眸,冷冷地盯著月舞。


    月舞的心抽搐了下,隨即深深地吸了口氣,極力地平複內心的情緒。


    幽殤,看來我欠你的,可不止我所看到的啊。


    當她拚命追趕洛邪的時候,卻不知道有一個男人,正拚了命地追隨在自己身邊,默默地守護著自己。


    “可是,你是吾王深愛的女人,哪怕這明明是錯的,我們幽都人,也會不顧一切地追隨。”


    “你什麽意思?”月舞看了眼染墨,這句話,似乎話裏有話。


    “在吾王被困之時,他傳來一個消息,讓我們幽都追隨你。”染墨咬了咬牙,沉聲道。


    這個決定,她很想拒絕,但這是幽都王的決定,他們幽都上下,必須無條件的服從。


    染墨的心情很複雜,也很痛苦,讓她去追隨一個害了自己王的女人,這真的好嗎?


    月舞一臉茫然,哪怕是幽殤被封之際,他想的竟然也是自己。


    當幽殤被困住,他自知再也無力保護月舞,便決定讓跟隨幽都追隨她。


    月舞心中明白,所謂的追隨,不過是守護罷了,這麽說隻是為了保護她的自尊心啊。


    包間的氛圍很沉悶,呂彥和呂笑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而洛塵更是一臉的茫然。


    洛邪哥哥似乎在不停地傷害舞姐姐,而那個叫幽殤的男人卻一直都在守護她,哪怕過去有錯,現在也都無所謂了。


    “染墨,灼月還能醒過來嗎?”月舞捏了捏拳頭,淡淡地問道。


    “我剛才已經說了,現在的灼月不過是一具軀殼。沒有了吾王的魂念,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我明白了。”月舞點了點頭,抬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自顧自地喝著。


    啪!


    染墨走過來,抬手將她的酒杯拍掉,狠狠地說道:“難道你一點感動,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至此至終,她都盯著月舞的眼睛,但在這一雙眼睛裏,根本就看不到一絲感動和愧疚。


    難道她的王為這個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廂情願,沒有任何意義?


    月舞重新取了一個杯子,再為自己斟了一杯酒,輕輕地喝了口,道:“感動又如何?愧疚又如何?難道這樣幽殤就能夠迴來了嗎?難道這樣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嗎?”


    啪!


    月舞一把捏碎了這個酒杯,站起來,緊盯著染墨,渾身散發出來的淩厲氣勢,竟然讓這個女人莫名地顫抖起來。


    “你,什麽都不懂!”


    染墨咬了咬牙,強行穩住自己的心神,“是!我什麽都不懂,我隻想讓吾王迴來,僅此而已。”


    月舞的氣勢,瞬間收斂起來,語氣也變得柔和,“你放心吧。我會讓幽殤迴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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