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三十分,一隻車隊停在了碼頭旁,引起了駐守關防人員的注意。


    “什麽人?”


    “原國大使館的。”車隊下來的負責人衝著關防人員說著︰“大使館的外交官輪換迴國,已經對貴方的外交總署進行了告知,這裏有相關文件,請貴方驗證放行。”


    關防人員立馬通知了某負責人,然後碼頭方麵的人員開始驗證,但大使館帶隊的副武官卻發現,對方的速度顯然有意拖延,就好像在等著什麽人一樣。


    果然,沒過多久大使館的人就看到了一大票風塵仆仆的國史院超凡者。


    “李武官,這麽晚了還要過關啊!”國史院帶隊的中年男子打著招唿。


    “原來是張組長。”李副武官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地說道︰“張組長很閑啊,竟然和我們一前一後到的碼頭,看來是盯得很緊嘛。”


    看著對方微微遊戲色變的樣子,他繼續說著︰“至於大使館的輪換人員晚上過關還是白天過關,難道也要國史院這種部門的批準嗎?難道普仁港已經論到了國史院當家做主的地步了?”


    “嗬嗬。”那人皮笑肉不笑地說著︰“李武官說笑了。”


    雖然各國國家的統治基石仍然是各大教派組成的超凡體係,但超凡者明麵不幹涉世俗也是一種潛規則,除了某些極端的秘密結社團體,大概不會有那個國家的統治者會暴露自己超凡者的身份,起碼在世俗層麵的眼中,統治階層仍然還是一群”普通人”,哪怕原國也不例外。


    這大概與某種神秘領域的認知有關。


    所以無論是雲國的外聯部,還是東遐來國的國史院,都隻是負責管理超凡層麵事物的機構,而對於國家層麵的事物,這種強力的機構理應避嫌,大多不會直接參與。


    “對了,這麽晚了,還有船離港嗎?”那人微微開口關切道。


    “這個不勞貴方操心。”李武官淡淡地說著︰“碼頭停靠著我方所屬的快舟。而在外海還有我方軍艦在做接應。”


    “原來如此。”國史院的負責人目光一直在大使館的人群裏打量,然後笑了笑說著︰“不過,現在的普仁港乃是緊急狀態,進出港口的人員都要進行盤查。大使館的外交官雖然有種種特權,但我查驗列位的證件這個不過分吧?”


    李武官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隻希望不要拖延到我們七點登船。”


    “隻要貴方人員裏沒有‘夾帶’有問題的人員,貴方肯定會準時登上船隻的。”國史院的負責人笑著說。


    “那請自便。”李武官淡淡地說著,然後迴頭看了一眼身後︰“將證件都拿出來,讓張組長好好查查。”


    隨著“嘩啦啦”一陣翻東西的聲音傳出,國史院的負責人倆色微微一變,因為對方實在是太鎮定了。


    難道這裏麵真的沒有國史院弄丟的那個齊扶南?


    十分鍾後,看著周遭反饋過來的信息,國史院負責人的心沉入了海底。


    “張組長,我們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


    李武官看了他一眼,眉頭挑了挑︰“準備登船——”


    “等等。”那人沒有在大使館的輪換人員裏找出問題,卻在外交人員的行禮中,看到了兩個巨大的箱子︰“李武官,你這兩個大箱子是不是可以打開讓我們看一看?”


    “哦?”李武官皺了皺眉道︰“貴方要檢查大使館外交官免檢的行禮?”


    “若是行禮我自然不敢去檢查,但若是人,那就不一定了!”


    “張組長,你想要引起外交衝突嗎?你要改變現有的外交秩序?”


    “李武官,我敢料定你那行禮中一定藏匿了可疑的人員。你若是心懷坦蕩,大可讓我查驗!若真是行禮,沒有可疑人員,出了什麽問題我負全責!”國史院的負責人惡狠狠地說著。


    這裏畢竟是普仁港,是他們國史院的地盤,就算是對方的行禮中真的沒有人,就算是和大使館的人鬧出了一些衝突又怎麽樣?


    大不了讓原國大使館抗議一番,然後國史院訓斥和處分他,這對於他來說不痛不癢,又不會少一塊肉,而對於大使館來說,被強行打開了免檢行禮,侵犯了外交免檢特權,這可是極為丟麵子的一件事情。


    己方不痛不癢,敵方顏麵掃地,是個人大概都知道這是個大賺的買賣。


    想到這裏,國史院的負責人似乎微微有些興奮。


    “你真的要強檢不可?置外交秩序為無物?”李武官皺眉問著。


    “李武官,你要是阻止我們檢驗,那麽你們很難離港過關。”


    “貴方是在威脅我方嗎?”李武官搖了搖頭,突然眉頭舒展道︰“看來大使說的的確有道理,尊重是要靠拳頭打出來的。”


    他緩緩的伸出手,然後憑空一握,虛握住了一柄漆黑如墨的巨劍。


    隨著巨劍緩緩顯現,整個碼頭頓時飛沙走石,鬼哭狼嚎,黑煙滾滾,宛若一派魔道氣象!


    裏麵甚至還有個龐然大物的虛影若隱若現。


    竟然是傳奇品質的饕餮之劍!


    一看到這種架勢,國史院的負責人頓時臉色一黑,因為他發現大使館方麵好像有備而來,竟然提前準備了高規格的超凡物品!


    隻是,他大概沒有想到,大使館的這些人出現在這裏,本就不是為了運送什麽人來的,而就是為了單純的釣魚執法,就是為了合法的群毆已方出口氣!


    李武官高聲大喊道︰“國史院非法搜查外交官免檢行禮,強行與我方造成衝突,已經嚴重的威脅到了我大使館外交人員的人身安全……”


    “我、我沒有——”某個人的聲音被隱沒在鬼哭狼嚎的黑霧裏。


    “大使說了,在我方人身安全受到嚴重侵犯的時候,可以做出適當的反抗。”李武官舉劍遙指國史院的眾人︰“給我往死裏打!”


    嗎的,你管往死裏打叫適當的反抗?


    這特麽的適當的過頭了吧?


    “李武……”


    還沒等某個家夥的聲音傳出來,然後國史院的眾人就發現,大使館的外交人員竟然一個個宛若打了雞血一樣,龍精虎猛的衝了過來,還有一些人隔在遠處幹擾施法。


    各種五光十色的能力被激發了出來,色彩繽紛的事物化成一道弧線落入了國史院的陣營中。


    什麽冰雹、火球、土刺、僵直、麻痹等等狀態飛奔而來,有國史院的超凡者想要躲避,但整個碼頭都被饕餮之劍釋放的黑霧包裹了起來,而且在迅速的縮小,某些家夥就算似想逃也是上天無路。


    “遁地!”有未捌·協洽,也就是山川地理流派的超凡者想要從地下開溜,但能力施展開了,整個人依然停留在原地。


    竟然失效了!


    他並沒有看到高空懸浮著一枚金光閃閃地符籙,正在不斷的幹涉周遭的地理結構。


    而且,許多國史院的超凡者還發現,他們精神世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幹擾。


    遠處,白王後一臉聖潔,將自身的光之域籠罩在了碼頭之上。


    這是融合了淑女鏡內的某個領域之後,白王後再次發生了異變的特殊能力。


    幾乎海陸空全方位全層次的針對和打壓,國史院的超凡者實力被壓到了最低,幾乎隻能靠著超凡者強健的身軀勉強支持。


    但這個時候,大使館的一方突然打開了他們帶來的巨大行李箱,這原本是讓國史院費盡心思想要查看的箱子,就這樣展現在了眾人麵前。


    但裏麵既不是藏匿著什麽可疑人員,也不是外交官的相關行禮,而是一根根油光鋥亮的狼牙棒!


    大使館那些原本弱不禁風的外交官以違反常理的力氣單手拎起狼牙棒,然後一個個朝著國史院這些被遠程能力弄的狼狽不堪的超凡者圍了過來。


    “李武官,有話好好說,不要……”


    “給我往死裏打!”話雖然這樣說,但大使館的外交官文質彬彬,顯然極有分寸的隻打五肢和臉頰,力求痛入骨髓不求殺傷!


    與此同時,黑氣滾滾的碼頭裏,驟然出來了某個家夥的慘叫聲︰“完顏先生救我——”


    “唉……”無力的歎息聲從遠處傳來,完顏王理懸於半空,歎了口氣說道︰“住手吧……呃?”


    後麵的話似乎戛然而止。


    因為他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顧大使?”微微地眨了眨眼睛,尤其是看著顧孝仁手裏同樣拎著一根狼牙棒,完顏王理忍不住退後一步︰“顧大使你在幹什麽?”


    “幹什麽?”顧孝仁眯了眯眸子,淡淡地說著︰“當然是當裁判啊!”


    “裁判?”


    “沒錯。人家小朋友打打鬧鬧很正常嘛,但像你這種家長若是出手,那就有些以大欺小了。”顧孝仁單手舉起狼牙棒,也不怕紮手似的在手裏輕輕地拍打著︰“你要是手癢,要不我們打一場?”


    這個時候完顏王理哪裏還不明白,顧孝仁這完全就是在下套找茬啊,想要以正當的理由揍他們國史院的人出氣。


    他這老胳膊老腿的可不想出那個風頭,最主要的是他也打不過顧孝仁啊!


    這一點從“宣武路事件”就已經看出來了,他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就被人家顧孝仁給鎮壓了,若不是蘭台大君將他贖迴來,此時說不定還像那位許先生一樣,被關在某個黑不拉丘的地方不見天日呢。


    “顧大使說笑了。”完顏王理打了個哈哈。


    “我沒有說笑。”顧孝仁意有所指,目光凝視著虛空某處︰“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準插手小孩子打架。若是有誰敢以大欺小,我不介意讓祂嚐嚐手賤的苦果。”


    隨著顧孝仁的話音落下,震耳發聵的聲音在虛空傳遞,某些劍鋒所指的力量,也瞬間錨定了普仁港的虛空。


    原本躲在域中暗中窺視的傳說生物突然發現,竟然有二十幾道恐怖的氣息垂落在普仁港的半空,將整個普仁港的虛空渲染的猶如極光之地!


    感應到對方至少都是傳說生物等級在對普仁港進行模擬遠程打擊,某些原本蠢蠢欲動的家夥頓時為之色變。


    甚至某種恐怖的波動蕩漾至周邊,引起了整個天南海域所有傳說生物的矚目!


    與此同時,在某處域中。


    “蘭台大君?”


    “告訴祂,讓祂收手吧?對方身後有高位傳說生物在發出警告,東遐來國不可能陪著祂一起瘋。”


    “高位?高到什麽程度?”


    “感應不到。但感應不到才可怕啊!”


    畢竟,能讓大君無法感應的家夥,其位階可想而知。


    “難道是諸王?”


    複蘇的諸王?


    ……


    ……


    “顧大使,你這又是何苦呢?”完顏王理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勸戒。


    但顧孝仁卻擺了擺手道︰“你們可以理解我這是在秀肌肉,也可以理解這是一種武力威懾,反正隨你們怎麽想。畢竟,明日的國宴可是一場鴻門宴嘛,我沒有理由不將東遐來國的安危和我自身的安危綁在一起。反正大不了一起玩完嘛!”


    “顧大使說笑了。”完顏王理的神色稍稍有些尷尬。


    他畢竟是曆史學派的超凡者,是二十四本紀會的傳奇者,哪怕本源之書並不涉及到某段曆史,但自然是知曉鴻門宴的來曆的。


    而國宴之上的某些打算,完顏王理哪怕沒有參與,但勢必是聽說過隻言片語的,哪怕沒聽過猜測都能猜得出來。


    但眼下如此之多的傳說生物錨定了普仁港的虛空,不要說二十四本紀會,就算是整個東遐來國背後的所有教派都得掂量掂量,有沒有必要冒這麽大的風險針對一國大使!


    完顏王理並不知曉這些錨定的傳說生物有原國天南艦隊新調來的高層,還有天文會的全體成員參與助陣,甚至腳前輩和靈惠天妃的暗中參與,就連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冥王都對普仁港進行了遠程模擬打擊。


    這在非戰爭狀態的情況下叫做軍事演習,或者說武力打擊的預備演練,嗯,幾乎已經演練到了家門口,普仁港當局眼睜睜的看著能不慌嗎?


    這要是一個收不住手,整個普仁港都會被輕飄飄的拍成粉末。


    普仁港當局大概沒有料到,毀滅整個天南海域的契機,竟然是從針對一位外國大使自身展開的。


    但你以為這種級別的模擬打擊是為了威懾普仁港當局背後的傳說生物,不要參與幹涉“小孩子”打打鬧鬧的遊戲嘛?


    不不不!


    其實,這是在對今後的某些既定方針進行武力鋪墊,否則某些事件展開之後,勢必會引起普仁港當局的強烈反彈。


    而這一天就定在國宴之後的五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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